被千城覆這樣偷偷的握著手,莊千落原本還有些疲憊和焦灼的心,瞬間就全部都放下。
無論經(jīng)歷過什麼,只要能夠站在他的身邊,都是值得的。
倆人正在偷偷的暖心的時候,昏迷不醒正被動喝藥的皇上,突然就猛力的咳嗽一聲,附帶一口鮮血,直接噴到正在給他喂藥的皇后的臉上。
董妃自己也沒想到,她明明是在心裡想的事兒,居然會成真。
可她也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不是上前查看皇上的情況,更不是詢問皇后是否有事。
而是對著門口,大聲的喊道:“來人吶!有人謀害陛下,快來人抓住莊千落這個歹毒的兇手。”
侍衛(wèi)一聽殿內(nèi)有人喊,自然呼啦啦的闖進(jìn)來,千城覆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將莊千落護(hù)在身後,繼而擡起不悅的視線對上咋咋呼呼的董妃。
“董妃娘娘,父皇是什麼情況,還輪不到你來下結(jié)論。小路子,去傳太醫(yī)過來。”千城覆清冷的視線盯著董妃和太子,無形的威壓釋放出來,明顯是力挺莊千落到底的。
因爲(wèi)他不相信,莊千落會去害皇上,所以在第一時間,讓人去找太醫(yī)過來證明莊千落的無辜。
董妃心有不甘的瞪著千城覆,氣鼓鼓的反駁道:“輪不到本宮來做結(jié)論?那你倒是做個結(jié)論出來,證明陛下沒事兒啊?三殿下,你怎麼迷戀這個女人,本宮管不著!但是如果你敢縱容你的女人傷害陛下,那本宮一定第一個站出來,指認(rèn)你們狼狽爲(wèi)奸的罪證,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咣!”剛剛把臉上鮮血擦了擦的皇后,聞聽此言直接將手裡的藥碗丟到董妃腳邊。
董妃嚇得一蹦,直接躲到太子的身後。
“誰說三殿下和是妃要害陛下?董妃,你今天是越來越大膽了!你如此說,是將陛下和本宮放到什麼位置上去了?血債?你可真敢說!”皇后臉色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希望這件事不是莊千落中了誰的手腳。
如果真的在剛纔皇上吃的藥碗裡查出任何的不妥,只怕不僅是莊千落,就連三殿下和她自己也脫不了干係,最後落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但是事情到了這會兒,皇后也必須要站在莊千落這邊說話。
一損俱損的事兒,只有傻子纔會去做。
董妃自然不會放過這麼明顯的事兒,剛在太子的背後伸出頭想要繼續(xù)指認(rèn)莊千落的時候,太子卻是搶了先。
“母后,事實是怎樣,一會兒太醫(yī)來了自有斷言。但是父皇喝了是妃親手端來的藥後,確實口吐鮮血臉色不好。您即便是想包庇,也不能是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吧?難不成,您還真想立刻讓三殿下和是妃,背上個不忠不孝,弒君殺父的罪名嗎?”赫連辭言這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準(zhǔn)備給人致命的一擊。
如果皇后不允許侍衛(wèi)將千城覆和莊千落控制起來,那就是說明皇后和她們一樣都是心裡有鬼,也是暗害皇上的罪魁禍?zhǔn)住?
所以,此刻皇后十分的被動,根本無法袒護(hù)她們。
皇后暗暗咬了咬牙,卻是什麼都沒說,轉(zhuǎn)眸看向千城覆。
千城覆垂了垂眼眸,只是微微思忖一會兒,就對皇后輕輕點點頭。
無非是被侍衛(wèi)控制一下,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只要查清楚皇上爲(wèi)何會吐血,她們便也就可以馬上得到自由。
見千城覆同意了,皇后便對侍衛(wèi)點點頭,幾十只長矛利劍立刻做出攻擊的姿勢,將千城覆和莊千落控制在一個圓圈內(nèi)。
千城覆面色陰沉卻很平靜,將她好好保護(hù)在身後,寬厚溫暖的大手,依舊緊緊的握著莊千落微微汗溼的手,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卻是把最基本的信任和安全感傳遞給了她。
到了這會兒,莊千落也來不及感動太多,她的視線轉(zhuǎn)動到,自打吐了一口鮮血,就再也沒有反應(yīng)的皇上的臉上。
第一眼入目的就是,他不是很平順的呼吸,而後微微有些變化的臉色上。
從之前很正常的臉色,到現(xiàn)在吐血後變得微紫,如果拋去中毒的可能,那剩下的應(yīng)該就只是,因爲(wèi)吐血而堵塞的呼吸!
莊千落恍然大悟,這會兒更是來不及顧她們到底處在什麼狀況裡。
猛然轉(zhuǎn)頭看向站在牀邊,正瞪著太子運氣的皇后,大喊道:“母后,父皇因爲(wèi)吐血導(dǎo)致呼吸不暢,趕緊把他的頭微微擡高,若是上不來氣的話,父皇會有生命危險的!”
皇后聞言蹙眉看了看她,卻還是選擇聽她的話,而去搬動皇上的腦袋。
到了這個時候,皇后更加不可能讓別人接近皇上的。
因爲(wèi)皇上現(xiàn)在若是死了,對於太子是十分有利的,她怎麼可能信得過別人呢?
其實之前太醫(yī)來,是交代過她不能移動皇上的,奈何事實所迫,她不得不妄背醫(yī)囑形式。
皇后抱起皇上的頭,身子還沒來得及坐穩(wěn),更沒來得及抱穩(wěn)皇上,皇上就突然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被子都溼了好大一片。
皇后嚇得一個哆嗦,隨後憤怒凌厲的眼神就掃向莊千落,那眼睛裡分明是寫著,莊千落想要故意害死皇上一般!
莊千落搖搖頭,認(rèn)真的解釋:“母后,父皇應(yīng)該是傷了肝臟。他現(xiàn)在能夠吐出血,是好事!”
雖然莊千落不曾學(xué)醫(yī),也不是很懂各種病癥,可是上輩子廣告和宣傳知識看多了,也能夠明白很多事情的。
譬如說,她剛纔躲在千城覆的身後,仔細(xì)回憶了之前看宮女熬製的草藥,很多味熟悉的草藥她都認(rèn)識。
譬如說茯苓和仙鶴草,這兩位都是護(hù)理肝臟的草藥,她不會認(rèn)錯的。
再想到之前皇上一直都讓太醫(yī)隱瞞他的病情,長期大量服藥壓抑疾病,最有可能產(chǎn)生的後果就是使肝臟中毒。
然而在場之人,就連千城覆都不是很相信她的話的。
董妃聞言一陣討人厭的狂笑,笑得眼淚似乎都要出來了,諷刺聲音問莊千落:“呦!沒看出來,是妃你倒是文武雙全,什麼都懂啊!吐血是好事?希望一會兒你上了斷頭臺,也能說出這種好笑的話來!哼!大言不慚,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陛下的龍體,豈是你這種人能夠妄言的?”
之後也不等人反駁,她就忽然換上了一副哭喪臉,期期艾艾的哭訴道:“可憐的陛下啊!您這到底都是指的什麼婚?怎麼能將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弄進(jìn)家門?簡直就是家門不幸啊!如今您昏迷不醒,您親自選回來的兒媳婦,居然說這是好事?沒良心到這種程度,簡直是人神共憤!”
聽了這些話,莊千落真有上前狠狠抽董妃一頓的衝動。
她原本還以爲(wèi),這種無賴又無聊,完全沒內(nèi)涵的潑婦,只有在農(nóng)村或者小戶人家能見到。
卻沒想到,原本豪華氣派的皇宮,也有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演戲的女人,而且居然還是太子的母親,貴妃級別的人物!
這下別說是皇后,就連太子都忍不住皺起眉,明顯也很討厭董妃這樣的舉動。
沒錯!
這完全不附和她應(yīng)該有的身份,更是襯不起太子這樣的身份。
董妃在接觸到自己兒子冷冰冰厭惡的視線後,瞬間反應(yīng)過來,立時收了眼淚,身體瑟縮了一下,悄悄的後退幾步,離開兒子的身後。
就在這時,寢宮外面突然傳來了硬物撞擊地面的聲音,衆(zhòng)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轉(zhuǎn)過去,看到的居然會是太后拄著柺杖走了進(jìn)來。
“臣媳(孫兒)拜見太后娘娘!”一衆(zhòng)人趕緊俯身行禮。
太后拄著柺杖,由一羣宮女?dāng)v扶慢慢走進(jìn)來,在看到千城覆和莊千落即便是行禮,也被一羣劍拔弩張的侍衛(wèi)控制著的時候,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可她什麼都沒問,越過一行俯身行禮的人,來到牀前看了皇上幾眼後,便坐在太師椅上。
“如今皇帝病著,就別來這些虛禮了!都起來吧!”太后的聲音低沉中透著幾絲疲憊,看來她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很舒服。
可她卻是來了!
到底爲(wèi)什麼呢?
莊千落跟隨衆(zhòng)人起身,稍稍擡頭之時,就看到太后正目露覆雜的望著她。
莫非……皇上喝了她端來的藥,瞬間就吐血的消息,這麼快就傳到了太后的耳朵裡?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就只能說明,這是一個連環(huán)的圈套。
可是她到底是哪裡中了對方的計策呢?
從宮女拿藥到她親手交給皇后,這其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是她親眼看著的,不可能發(fā)生什麼遺漏錯誤啊!
如果說是讓她去端藥的皇后是幕後策劃者,目的是爲(wèi)了報昨天晚上她頂撞之仇,這也是完全說不過去的。
陷害當(dāng)今皇上,這是多麼大的罪過?
即便最後證明是她一人所爲(wèi),也會影響到千城覆,皇后不會傻到連她自己的寶貝兒子都拖下水。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手段和心機?
不僅知道她們排班來伺候的順序,更是能夠猜測到,皇后會派她去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