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霍訪冬就讓丫鬟給自己穿上最好的,最喜慶的紅衣服,隆重的程度堪比去年成親。
若是沒有那個挺起的大肚子,圓滾滾到她自己都看不見腳面,只怕光看精氣神,會以爲她又回到成親當日了呢!
杜風良也是一身霍訪冬之前給他準備好的新衣服,見她終於穿戴完了,就趕緊接替丫鬟,仔細扶著她的胳膊,笑呵呵的埋怨:“仔細著你的肚子!咱兒子最近鬧得歡,你還不老實!雖然長嫂如母,可是你如今正做著真正的母親,還要事事都以你的肚子爲先,切莫委屈了咱兒子啊!”
霍訪冬嬌嗔的看了杜風良一眼,擡起因爲懷孕而胖了一圈的手指,輕輕戳在他的額角,笑得十分開心的回答:“今天是霽景的好日子,我能不好好張羅一下嗎?咱們倆這邊享清福,大姐那邊都忙冒煙了!肯定想不起來,爲霽景準備門面!我這纔想著早起,看看家裡迎接喜狀還缺什麼,一起備齊全了禮數,纔不會讓別人笑話,也是爲霽景圖個吉利嘛!”
夫妻倆正說著話呢!就聽到院子裡突然響起一連串的鞭炮聲,緊接著就莊千落的專屬丫鬟齊眉,就敲門走了進來,俯身行禮後,喜氣洋洋的對他們說道:
“大爺,大夫人,我家夫人請你們去餐廳用早餐。夫人傳話說,今兒個是三爺的好日子,她已經命人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吃完之後全部都去客廳坐著,等報喜的人上門。還有就是,她已經備下足夠的紅包,就不用大爺和大夫人這邊再準備了!”
對於大爺這個稱呼,杜風良還是極其不習慣的,霍訪冬倒是很習慣這一切,卻還是不由得爲齊眉的話微微一愣。
“大姐這麼早就起來,準備了這麼多?”霍訪冬回頭詫異的問杜風良,估計任誰也想不到,莊千落那個大忙人,會突然想起杜霽景的事兒。
杜風良倒是比她更容易接受,畢竟莊千落對他們兄妹四人一向都很照顧,有的時候甚至比照顧自己還要周到。
“今兒個是霽景的好日子,大姐怎會真忙糊塗了呢?這樣也好!免得你挺著肚子張羅了!咱們再休息一會兒,到時間去餐廳吃早飯。”杜風良邊說邊扶著霍訪冬坐到椅子上,整顆心的心思都放在霍訪冬的身上。
如今的他,絕對是有妻有子萬事足。
好在霍訪冬就是喜歡杜風良這份實在,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居家男人有什麼沒出息。
這會兒看見他望著自己專注寵溺的眼神,脣畔忍不住也掛上幸福的笑容,避開肚子輕輕偎進杜風良的懷裡,二人之間的氣氛甜蜜的像要膩死人一般。
莊家的院外,莊千落正在忙著指揮來來往往的下人,準備將整個家裝點一新,張燈結綵喜慶又熱鬧,當真忙壞了她。
這時一個下人抱著懷裡的燒紙和白燭走了過來,詫異的問莊千落:“夫人,奴才之前好像沒聽清,您剛纔是讓我準備這個嗎?”
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今天是莊家的好日子?
若不是他聽錯,莊千落怎會讓他抱著這麼不吉利的東西出來?
莊千落忙著繫著手裡的花球,好不容易忙裡偷閒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工作,笑呵呵的吩咐:“是我要的!你現在把這些燒紙放到棗紅馬的揹筐裡,一會兒準備要用。”
下人不明白沒關係,照做就是了!
這時和鳴和情深扶著莊母的輪椅走過來,莊母臉上喜氣洋洋的神情,倒是沒看出來一絲病態。
莊千落聽到輪椅聲回頭,看到莊母的時候趕緊丟下手裡的活兒,顛顛顛的跑過去,轉到莊母的身後,代替兩個丫鬟推著輪椅。
“娘,你怎麼這麼早就醒啦?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胃又疼了?”莊千落的聲音並不低沉,是因爲害怕莊母想到自身的病,會更不舒服。
這屬於一種心理暗示,普遍很多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莊母聞言一愣,不過想想自己的大夫就是女婿,女兒哪裡有不知道的可能?
“沒事兒,已經好多了。這人老了,身子骨就不中用。如今家裡好吃好喝,又是肉又是湯的,它反倒鬧了脾氣,這兩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女婿一定堅持,娘都不想喝那苦森森勞什子的東西了。”娘,永遠都是那個愛你勝過自己的人。
這就是父母,即便你平日冷落她,甚至和她發脾氣,她也愛你始終如一,可以暗暗告訴自己,你只是太忙了,所以纔會態度不好,所以纔會不想理她。
這世上,最無私的愛,就是母愛和父愛。
莊千落很慶幸,自己沒有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能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心底的愧疚依舊還有很多,卻還是很開心自己領悟的早。
將莊母推到她系花球的石桌前,她拿起一個紅綢做的花球,對莊母笑著說道:“娘,你看這花球漂亮嗎?本來這樣式,我是準備光辰或者霽景成親的時候,再做出來讓大家驚豔一下的。給你看看!快誇誇你閨女我!”
莊千落難得跟莊母撒嬌,甚至上一次的撒嬌,莊母幾乎都要記不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現在看到莊千落站在自己身邊,故意嬌滴滴的笑鬧,她的臉上立時露出一抹懷念和發自心底的高興,擡手接過花球仔細的看,然後重重點頭說道:“確實好漂亮!我閨女就是厲害!心靈手巧,好像什麼都會一般!”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誇讚,莊千落卻跟得了金子一般,笑得眉眼彎彎,眸子裡全部盛滿笑意,然後就往莊母的懷裡一窩,抱著她的腰笑呵呵的說道:
“都說七十歲有個家,八十歲有個娘。娘,我真的很感謝老天爺,讓我一直生活在你的身邊。有你,我纔有最堅實的後盾,可以無憂無慮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莊千落突然的感性,說得莊母心底熱乎乎的。
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莊母輕輕嘆道:“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撒嬌呢?若是讓你弟弟們看到,豈不是會笑話你?”
“怎麼會呢?他們羨慕我還來不及呢!因爲他們不好意思,也和我一樣撲倒娘懷裡撒嬌嘛!哈哈哈!”莊千落越說越得意,一張小臉都笑得紅彤彤的。
莊母無奈的搖搖頭,慈愛的淺笑著道:“這就是沒孩子,所以你永遠都長不大。若是你和訪冬一樣,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忙都來不及,哪裡可能躲到孃的懷裡撒嬌來?”
說到這個,莊母想起早就想問的話,又覺得有點說不出口,只好把眼睛放到莊千落的肚子上,來回上下的掃,一臉的欲言又止。
莊千落本來撒嬌撒得好好的,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莊母繼續說話,這才擡起頭去看她,結果就看到她正挪動著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
額角忍不住掛上黑線,她自然知道莊母現在在想什麼。
其實不止是莊母,最急的人是她和千城覆好嗎?
但是對於莊母的擔心,莊千落自然是明白的。
別人嘮叨你,多數人都是爲了你好,尤其是自己的父母,他們總不會存禍害你的心思。
莊千落臉上掛上溫和的笑容,拉著莊母的手解釋道:“娘,我知道你著急抱外孫子。可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而且我倆都很努力,一定會早日讓你圓夢的。”
這話已經很含蓄的解釋了吧?
可是莊母一聽,滿是皺紋的臉瞬間就紅了,用力白了她一眼,哼道:“你這丫頭,怎麼老是口無遮攔的呢?在院子裡,人來人往這麼多人在呢!怎麼就不知道注意一下?丟不丟人?”
暈死!
莊千落無力的一嘆,真是覺得自己即便來這裡一百年,似乎也永遠習慣不了如此封建又不平等的社會!
正想著這個問題,就聽到身後杜霽景皮皮的聲音。
“娘,大姐又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惹得娘數落啦?快說給我聽聽,讓我也跟著樂一樂!”這小猴子精,討打是麼?
莊千落聞言回頭,雙手掐腰,故意一臉兇惡狀,對杜霽景大吼道:“過來這裡,大姐我親自說給你聽,只要你不怕皮痛就行!”
本來以爲這招肯定很管用,絕對能鎮得住杜霽景。
卻沒想到,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杜霽景笑得那是格外的囂張,甚至還對莊千落做了一個鬼臉,就站在原地調笑道:
“大姐,既然你不想說給我聽,那不如我說說昨天晚上,給你聽聽怎麼樣?”
那語氣明顯帶了不懷好意的威脅啊!
昨天晚上?
莊千落因爲杜霽景今天下成績的事兒,一大早就起來了。
可是對於昨天的記憶,她也僅僅停留在,昨天千城覆抱她回房睡覺那一段。
但是既然有自家男人,莊千落就不相信,自己還能惹出什麼禍來,只當杜霽景是故意嚇唬她,便直接哼道:“小破孩,你還有什麼說的?來來來,當著孃的面兒說說,若是你故意欺負我,到時候讓娘打你的屁股!”
這可是莊千落讓他說的!
杜霽景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得那叫一個賊,清了清喉嚨,便開口說道: “娘,昨天晚上姐姐回來的晚,明明不勝酒力,卻還在和別人喝過酒之後,又回來找我和姐夫喝。我和姐夫拿她沒辦法,就只有陪著嘍!”
杜霽景說道這裡,還委屈的攤攤手,那絕對是一臉很不情願,和莊千落這種選手喝酒的表情。
莊千落暗暗磨磨牙,準備以待最佳時機,抓到他狠狠拍他一頓屁股。
杜霽景見狀抿脣露出虎牙一笑,卻裝作好像沒看見一樣,一點都不害怕的繼續得意的道:“姐姐三杯酒下肚,人就暈的打晃,姐夫就把她送到房間裡去休息。然後出來和我還沒說上三句話,就聽到屋子裡一聲悶響。把我和姐夫嚇得啊!拔腿就往屋子裡跑。結果到了屋子裡一看,您猜怎麼著?”
杜霽景繪聲繪色的白話不算,居然還吊人胃口,問起莊母來了。
莊母聞言彎脣笑起來,看了自家閨女一眼,猜道:“該不會是這丫頭睡覺不老實,從牀上掉下來了吧?”
杜霽景用力搖頭如撥浪鼓,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深,直接擡手指著莊千落,大聲說道:“姐姐口渴想喝水,迷迷瞪瞪的下了牀,才走上兩步,就把桌子上的養著水仙的水盆端了起來,到底喝沒喝進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進屋的時候,看見姐夫在和她搶著水盆。”
“姐姐一手拎著水仙的秧子,一手和姐夫搶著水盆,嘴裡還是不停的叨咕:給我!你給我!我要喝水!這水一股子大蒜的味道,正好就餃子吃!”
“撲哧!哈哈哈!”饒是莊母已經做了準備,想聽女兒喝醉後的笑話,也沒想到,莊千落居然能醉成那個樣子。
這會兒別說是莊母了,就連兩個丫鬟都忍不住,捂著脣角不敢笑的樣子,一個個那絕對是震動版!
莊千落聽完杜霽景的話,臉上一陣兒紅一陣白,都快成調色板了!
然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杜霽景的話還沒說完,莊千落昨晚闖的禍也沒有完!
他等大家笑了一陣兒,繼續講道:“不僅如此!後來姐夫好不容易,把水仙盆從姐姐的手裡搶過來,姐姐直接就撲倒姐夫的懷裡,用力抓著姐夫衣襟的樣子,我看著都替姐夫疼!”
“當時她叨咕著什麼,我是沒有聽清啦!不過就在姐夫把她扶到牀。上的時候,姐姐突然又發飆起來。一把拉過姐夫的手,深深的一口就咬了下去,當時把我嚇得,差點沒坐地上!”
杜霽景越說越懸乎,繪聲繪色的模樣,直接坐了一個後仰的姿勢。
莊母聽到這裡,很是心疼的數落:“你這丫頭啊!不能喝就別喝,何必喝多了折磨人呢?你看看你,居然把女婿給咬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緊?”
莊千落聽罷更是心疼,弱弱的回了一句:“我哪裡知道會這樣?如果知道,我就不喝了!”
其實以前,莊千落的酒量還不錯!
因爲就在一年多前,她不是還和奚術塵一起喝過嗎?
那時候雖然醉,也從來沒撒過酒瘋,甚至還理智的推開奚術塵,知道保護自己的清白呢!
唉!
其實酒量真的在練,最近這一年在家裡呆著,滴酒不沾自然就不勝酒力,再加上昨天滿肚子心事,這纔會幾杯酒下肚,就醉成那個樣子。
杜霽景要說的,自然不是惹莊母不開心的話,見她們倆把話題扯遠了,趕緊開口糾正道:“娘!那不是重點,反正姐姐欺負姐夫也不是第一次,其實姐夫並沒有在乎,當時也沒出血!最關鍵的是後來!”
這一番話,再度把所有人的視線又吸引到他身上。
杜霽景這才得意的繼續講道:“就在姐夫好不容易,把手從姐姐嘴裡騙出來的時候,大姐突然又一把將姐夫的手抓住,然後嘴裡大聲的叨咕著:不要把我的傳家寶拿走!不要把我的傳家寶拿走!”
聽到這裡,莊千落已經沒有臉再聽下去,用力捂著自己的耳朵,懊惱的幾乎快要暈倒了!
額滴個神吶!
她到底醉成什麼樣?
什麼傳家寶要放到嘴裡含著啊?
她的思維到底混亂到什麼程度?才能說出這種讓人哭笑不得,匪夷所思的話來?
一院子的人正笑得開心的時候,一抹銀色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把特意製作的,很大的銀質斧頭,淡聲對莊千落說:“你要的東西。”
莊千落擡眸看了一眼斧子,很認真的點頭,問道:“相公,你也知道我沒臉做人了?”
千城覆聞言一愣,是真的不知道,之前杜霽景和大家說了什麼,自打他來到這個院子附近,就聽到此起彼伏的笑聲。
此時見莊千落這個表情,很詫異的問:“這不是你讓我準備,等一會兒喜報到的時候,讓霽景砸門窗,重立門戶用的斧子嗎?”
何事變成自殺性 武器了?
莊千落無奈的翻個白眼,卻是垂眸看向千城覆的手。
今天早晨醒來,千城覆一個字都沒提昨天晚上的事兒,讓她以爲自己就是喝多睡著了。
原來她的酒品如此不好啊?
不僅讓弟弟笑話到現在,就連自己相公手上的傷痕,都是那樣的明顯。
唉!
以後還是少喝爲妙吧!
莊千落鬱悶的心情,一直維持到吃早飯,拿著筷子直戳飯粒,明顯的愁眉不展。
杜霽景到了這個時候,纔有些後悔自己告訴她實情,可是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只得討饒的看著千城覆,用眼神示意自己犯錯誤了。
他平日裡和莊千落鬧習慣了!
確實沒想到,莊千落如此耿耿於懷。
這會兒見她食不知味,他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
看到杜霽景討饒的眼神,千城覆就明白,他肯定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兒,告訴莊千落了!
難怪他進院子的時候,一院子的人都笑得開心,只有她琢磨著怎麼用斧子逃開!
千城覆先回了一個,讓杜霽景自己反省的眼神,之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剃乾淨小刺直接送到莊千落的脣畔,輕聲勸道:“你昨天喝了酒,若是不好好吃東西,一會兒胃疼,怎麼招待送喜報的人啊?”
古代沒有網絡和計算機,無法直接查到考試的分數。
現場等的也不是沒有,可是多數地區時興的都是送喜報。
而專門等待喜報,送喜報的人也大有人在。
在接了喜報之後,直接跑腿送到本家道賀,說一些好話可以討到不少的賞。
這是一種特殊的民俗,在金竹鎮也很時興。
所以,莊千落並沒有安排人去查,而是全部準備妥當等在家裡。
莊千落繼續用筷子戳著飯粒,沒有擡頭去吃魚肉,而是小聲弱弱的問:“那個……你的手還疼嗎?”
“若是還疼,就不會拿筷子給你夾菜了。咱倆是夫妻,咬一口和親一口有啥區別?還值得你這樣在意?”千城覆附到莊千落的耳邊,故意語調輕、佻的回答。
莊千落的臉立時一紅,之前的愧疚和尷尬瞬間不見,擡起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哼道:“討厭!”
兩個氣鼓鼓的字,瞬間吸引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莊千落立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他們說道:“我開玩笑呢!大喜的日子,大家要多吃一點。尤其是訪冬啊!你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量,可一定要吃飽!”
見莊千落恢復正常,杜霽景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之後陪笑著看向千城覆,暗忖幸好自己馬上要走了!
否則被姐夫記下,以後日子一定不好過!
霍訪冬是何等聰明?怎會想不到,莊千落爲何突然有此一說呢?
只是礙著桌上還有一個,未成年的杜霽景,話不好明說罷了。
捏著手帕捂著脣角,她故意點撥,逗著莊千落道:“一大早起來,我可就聽到霽景,嘰嘰喳喳說著趣事。現在又見姐姐和姐夫,如此恩愛親暱。這倒是讓我羨慕的緊!看來還要好生和姐姐、姐夫學習纔是!”
什麼學習啊?
她分明是在說,莊千落和千城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就玩一些少兒不宜的事兒。
如今居然把調、情的話,都大聲說了出來。
誰能不笑?
莊千落面上一囧,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死不認賬:“哪裡和你說的一樣?要說起霽景來,這小猴子精,嘰嘰喳喳的事兒多了。就是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啊!”
不過是一場玩笑,說的人都不當真,你們這些聽的人,可就都別當真了!
杜風良見他們打著啞謎,聽來聽去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撓了撓額角,木訥的回了一句:“霽景,你最近撒謊了?”
而且還被莊千落逮個正著?
全家人一聽,頓時爆笑,就連霍訪冬都忍不住,擡粉拳打在自家男人肩膀上,嬌滴滴的哼道:“你呀!就是塊木頭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