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頭聞言臉色一變,聲音忍不住的顫抖,“青陽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青陽,是李珂”,杜雁回低低的說道,“李珂去調查賀君成,車子出了問題。”
和老頭的眉頭緊緊皺起,“又是車子……冤孽?!?
兩個人突然沉默了下來,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書房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靜,外面鳥的叫聲可以清楚的傳到人的耳朵裡,似乎還帶著秋陽的暖意。
杜雁回靜靜的看著一頭銀髮的老人坐在窗前,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刀刻一般的皺紋深深的不滿臉龐,記載著這位老人滄桑的過往。
“李珂那孩子怎麼樣了?”賀老頭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杜雁迴心情更加的暗淡,嘆了口氣,“還在重癥監護室,醫生說究竟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的求生意志了。”
那日聽醫生說如果有奇蹟發生,或許李珂可以很快的清醒過來,杜雁回立時間就崩潰了,她無法接受一個人的生命竟然要全然寄託在那虛無縹緲的“奇蹟”兩個字至上。
可是,看著那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杜雁回又忍不住的在心裡想,一定會有奇蹟發生在李珂身上的,一定會有的。
賀老頭重重的嘆來了口氣,盯著杜雁回問道,“爲什麼會是李珂?”
賀君成與賀青陽之間存在矛盾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牽扯著財產牽扯著父輩的恩怨,但是爲什麼出意外的會是李
珂呢?
杜雁回的微微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了肉裡,是啊,這事情原本就與李珂沒有關係的,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李珂何至於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杜雁回在心裡稍微揣度了一下才嘆了口氣,說道,“爺爺,有些事情只是我的猜測,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
“說吧”,賀老頭嘆了口氣,“就是因爲顧慮太多才弄成了今天的局面?!?
杜雁回遲疑了一下,終於是咬牙道,“爺爺,您確定賀君成真的是您的孫子嗎?”
賀老頭聞言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杜雁回,“怎麼會這樣問?”
“其實……”杜雁回微微皺了眉頭,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好半天才理清了自己的頭緒,“李珂是去調查賀君成的身份時候出的意外,而且他在出事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杜雁回簡單的將李珂與自己的通話內容告訴了賀老頭,半晌纔開口說道,“爺爺,您確定賀君成真的是賀家的子孫嗎?”
“絕對不會有誤”,賀老頭皺著眉頭說道,言之鑿鑿的樣子讓杜雁迴心裡更加的疑惑,“既然是的話,那賀君成爲什麼還會對李珂下手呢?”
賀老頭愣了愣,半天才皺了眉頭,“雁回,李珂的車禍會不會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或許與君成沒有什麼關係的?!?
杜雁回微微一愣,心裡頓時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賀老頭已
然在心裡認定了賀君成就是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孫子,所以即使知道賀君成會動手腳,心裡的天平還是會偏向他
。
這就是血緣關係的奇妙之處,明知道有問題,卻還是會找出各種理由卻掩蓋那些不正常的東西。
杜雁回輕輕的嘆了口氣,半天無語。
許是看到杜雁回眼睛裡的疲憊,賀老頭微微一愣,終於是皺了眉頭,“有確切的證據嗎?”
“目前還沒有”,杜雁回輕聲說道,“爺爺,我明白您心裡的想法,我也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也是想仔細的調查清楚這事情,這樣大家也好心安,您說是嗎?”
賀老頭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雁回,我可以確定的是君成一定是賀家的孩子,那個盒子是騙不了人的”,賀老頭說著拉開抽屜將一個裝飾華美的盒子遞給了杜雁回,“你看。”
杜雁回疑惑的接到了手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盒子渾然天成,做工精巧,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可是再精巧的東西也不過是一個盒子,杜雁回不相信這盒子真的有這樣的神器,皺著眉頭想要找到打開盒子的關竅。
“沒有用的,除了身上流著賀家的血,不然是絕對打不開的”,賀老頭笑了笑,看上去竟然不知道他是苦笑還是無奈。
杜雁回皺著眉頭,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盒子有這樣神奇的功能,可是半個小時後,她認輸了,她是真的打不開。
可
是一年之前,只有三歲的果果卻是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這個華美的首飾盒子。
“爺爺,這還真是個寶物”,杜雁回苦笑著將盒子放在了書桌上,無奈的嘆息道,“或許李珂誤會了什麼吧?!?
賀老頭點了點頭,“我不願意相信君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到這裡,賀老頭又頓了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查個清楚,你說的對,沒有原則性的寬容只會讓事情變的越來越糟糕?!?
“爺爺”,杜雁回低低的喊道,“對不起?!?
經歷過兩人兒子自相殘殺的老人此時又要面對兩個孫子的明爭暗鬥,這樣的痛楚若不是親身經歷,只怕是無法體會的吧,杜雁回只是這樣想一想就已經忍不住的慨嘆人生了。
賀老頭擺了擺手,“無妨,許是因爲我年紀大了,所以總是有些不忍心,做什麼事情都開始瞻前顧後,總想著這事兒啊都能朝著好的方向,豈料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縱容。”
或許是想到大兒子慘死,小兒子遠走他鄉,賀老頭的眼裡竟像是有淚光閃過,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涼油然而生。
杜雁回點了點頭,“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或許並沒有外面想的那樣糟糕。”
“嗯,或許君成沒有那樣狠毒的心思呢”,賀老頭嘆了口氣,像是與杜雁回商討,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這個老人當真是老了,對於許多顯而易見的事情也寧願選擇視而不見。杜雁回輕輕的嘆了
口氣,人生總是有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