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盛愣在原地,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可能因爲我瘦的緣故,所以不顯懷,再加上穿的裙子,更加看不出來我懷孕。
他會驚訝很正常。
我說,“你看,我的孩子馬上就要五個月,你長得再好看,我一個孕婦,怎麼可能會圖色?”
沒想到韓盛竟然把我的話原份不動的還給了我,“是啊,你都是孕婦了,還三天兩頭來堵我,你丈夫知道你這個女人如此不安分嗎?”
“你!”這人真是,失憶了都還這麼毒舌,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
我深吸一口氣,“實不相瞞,我來這裡就是找我丈夫的!”
他輕笑一聲,沒說話。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和我丈夫是高中同學,我們好不容易纔在一起,並且有了孩子,但是在我們結婚那天早上,他被人綁架了,我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找不到他的人,後來我們查到他來了法國,所以我纔來這裡找他!”
韓盛抿了一口咖啡,“故事編的不錯。”
“我沒有編故事,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他嗤笑一聲問我,“所以你是在給我解釋你那天抱著我大哭一場,還對我破口大罵的原因?”
我擰眉,韓盛語氣怎麼這麼奇怪?
果然,下一秒就聽他說,“我收回剛纔對你的評價!你這個女人不光虛僞膚淺高傲,還腦子不好使!”
“你居然罵我腦子不好使?”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說完就低頭到處找東西。
“你找什麼?”他問。
“找磚頭!”我擡頭瞪他,“你敢罵我,我就一磚頭拍死你!”
韓盛:“……”
好半天后,他才說,“難道我說錯了?你編那麼一個故事,不就是想說你那天罵我是因爲我跟你丈夫長得很像,所以認錯了人,叫我不要跟你計較,對麼?”
我呆住了。
“奉勸你,狗血劇還是少看爲好,別把腦子看壞了。”
“你竟然這麼想?”我被韓盛噎到?jīng)]話,“行,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已經(jīng)找到了我丈夫,可是他失憶了!”
我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一個孕婦,從中國追到法國,就是想把我丈夫帶回去,可是他失憶了,所以他不記得我,哪怕我每天都以各種方式和意外跟他偶遇,他都對我熟視無睹,因爲在他的記憶裡,早就沒有了我的存在。”
“據(jù)我所知,你也失憶了。”我頓了頓,“所以,我前兩次見到你的時候會那麼失態(tài),並不是我想碰瓷或者是傍大款,而是因爲你就是我的丈夫!”
韓盛嘴角的笑容消失,表情凌厲。
我知道他不相信,拿出手機,翻出我和他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你看,我沒有騙你,這些都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拍的,這個是在你公司,這個是在家裡,這個是我們結婚前兩天拍的,還有這個,是結婚證上的,還有這個——”
“夠了!”韓盛陡然出聲打斷我,“是我小瞧了你,沒想到你這個騙子夠?qū)I(yè),連我的照片都能弄到。”
他視線落在我手機上,“技術不錯,爲了合成這些照片,花費了不少精力吧?”
我頓時生出一股無力,“你懷疑我騙你?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他冷笑,“誰知道呢!”
我抿了抿嘴脣,“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確實是我丈夫,你不相信是因爲你失憶了,你忘了我們在一起的點滴,所以你纔會懷疑我的動機。”說著我把結婚證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你看,這是我和你的結婚證,照片會騙人,結婚證不會吧?”
沒想到韓盛竟然斬釘截鐵的說,“當然會!”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結婚了,可惜……妻子不是你!”他微微勾脣,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給我,“看見沒,這纔是我的結婚證!”
我直接就笑了,“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好了,我知道現(xiàn)在對你來說,我說什麼都是不懷好意,但是這個照片你還是刪了吧,因爲我們兩的結婚證都在手裡,還說妻子不是我,你妻子是誰我能不清楚?你這不是逗我嗎!”
韓盛定定的看著我,不說話。
“好吧。”我嘆了口氣,“你口口聲聲說你結婚了,你敢把結婚證翻開來給我看嗎?”我看著他手機,“你給我一張紅本本的封面說你結婚了,妻子不是我,那你自己說,你妻子是誰?”
韓盛想了想,拿過手機,翻了兩下,“就是她,她纔是我的妻子!”
兩個結婚證上下重疊翻開,照片上兩人郎才女貌,男的是韓盛,女的是文月!
他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我的照片,還跟你的照片一起合成了結婚證,但我提醒你,想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在我這裡得到好處,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看在你一個孕婦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否則……”
我大腦還在當機中,一直停留在剛在韓盛和文月的結婚證上,現(xiàn)在聽他這麼說,條件反射性問,“否則怎樣?”
“否則一定不會放過你!”他話音一轉,眸光微冷,“還有一點,我想你可能搞錯了,我沒有失憶!下次想要騙人,請先做好準備再行動,省的到時候丟人現(xiàn)眼!”
看著韓盛的背影,我呆滯在原地。
始終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會用這種冷漠的的表情對我說出殘酷無情的話來。
回到別墅已經(jīng)是晚上,沈瑤發(fā)了視頻過來。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咬了咬嘴脣,將韓盛的情況告訴沈瑤。
“你說韓盛拿出他和文月的結婚照給你看?”
我點頭,“確切的說應該是結婚證,我不知道他們那個結婚證是怎麼來的,照片什麼時候拍的,但韓盛認定他已經(jīng)和文月結婚,是文月的合法丈夫,所以在我拿出結婚證給他看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懷疑文月反而警告我。”
我苦笑,“他口口聲聲說我和他的結婚證是僞造,照片是技術合成,我怎麼解釋都沒用!可事實上他和文月的結婚證纔是假的!”
沈瑤沉思道,“韓盛現(xiàn)在失憶了,對他來說你就是個陌生人。”
“我當然知道!”我忍不住打斷沈瑤的話,“我對他可不就是陌生人麼……”
真的是越想越難過。
沈瑤見我表情不對,趕緊說,“誒誒誒,你先別哭啊!你現(xiàn)在可是孕婦千萬不能哭,想想孩子!別哭別哭!我這話都沒說完呢,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啊!”
我吸了吸鼻子,“我沒哭!”
就是難過。
“不管你有沒有哭都給我忍住!”她在那邊說,“我的意思是韓盛失憶了,但不是變傻了,所以你對他就是陌生人啊!你想想如果一個陌生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說和你是夫妻關係,你們還有結婚證,你說你會相信不?你不把人打跑就算好的了!所以說,以韓盛的性格,他說你是騙子已經(jīng)是客氣了,我覺得吧,我們還是要再好好商議一下!”
沈瑤嘆氣,“畢竟誰都沒想到文家會這麼噁心,居然連僞造結婚證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對了,”我說,“韓盛說他沒失憶!”
“你相信了?”
“怎麼可能,他肯定是失憶了!”我咬脣道,“只是覺得很奇怪,韓盛說他沒失憶的時候眼神表情都很篤定,而且還有絲絲怒氣和冷意。”
“那肯定的啊!你想想看,你一股腦把什麼都給人家說了,當時那種情況下,韓盛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失憶了!”
“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我看你現(xiàn)在就是太緊張了!你別多想,我這邊跟易景軒說一下,叫他想想還有什麼辦法,不過我敢肯定,你今天來這麼一出,韓盛肯定會懷疑,只要他有懷疑就好,這樣纔會去查你說的真實性,如此一來文家的那點陰謀也會暴露,到時候還怕弄不死文家嗎?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結婚證的事!韓盛不是說他和文月纔是夫妻麼?我這邊叫易景軒去民政局把你們的資料弄出來,傳真過去給你,你打印出來給韓盛看,叫他知道到底誰纔是騙子!要知道現(xiàn)在重婚罪可是犯法的,文家還沒傻到自尋死路的地步,可是又想拉攏住韓盛,就只能弄個假的結婚證糊弄韓盛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幫你把這件事辦好!”
“那真是太好了!”我長出一口氣,“今天韓盛說我們的結婚證是假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生氣,我現(xiàn)在就等著,等明天你給我資料了我好拿去打韓盛的臉!叫他懷疑我!”
哼!真的是氣死人了!
“行,明天拿到結果了,我按時差發(fā)給你,正好你睡一覺醒來就會收到!”
因爲時差,我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拿到資料。
結果才下午四點我就接到沈瑤電話。
“這麼快?民政局這麼早就上班了?你那邊才早上九點吧!”
“小佳,出事了!”沈瑤語氣嚴肅,“我在民政局那邊查到你和韓盛離婚了,他和文月還真的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