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內,我要李氏徹底破產。”
陳恩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月?徹底破產?”
先不說李氏實力雄厚,單單李氏在圈子的影響力,別說一個月,就是三個月叫其破產都難上加難。
何況對李氏下手,一定會波及圈內其他人。
再加上年關,他們自己公司還有很多事情做,哪裡能騰出手來處理李氏?
更不用說要把人家整破產了。
可韓墨卻瘋了,堅持說,“對,一個月!”
見此,陳恩也不好說什麼。
韓墨想整垮李氏替姜昕妍出氣報仇,他無話可說。
韓墨動靜太大,外界想不知道都難。
才一週時間,韓墨就被韓盛叫去談話。
“李氏得罪你了?”
“算是。”
“怎麼得罪你了?”
韓墨不說話。
韓盛斜睨了一眼韓墨,從某些角度來看,韓墨的清冷性格和韓盛挺像的。
同樣的,都是人狠話少的角兒。
“你和姜家那丫頭又是怎麼回事?”韓盛換了話題。
“沒怎麼回事。”
韓盛嗤笑一聲,“在我面前別裝傻,我不是你媽,不會做到不追究,我勸你還是把事情始末老老實實給我交代清楚。”
“交代清楚如何?”
“沒準還能幫你。”
韓盛知道自己兒子,能逼得他下手,說明真的是對方太過分。
但具體因爲什麼,韓盛沒多打聽,也是一知半解。
與其自己查,還不如聽兒子自己說。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的是韓盛對幾個孩子的信任那都是百分百的。
事情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從來不會質疑自己孩子如何,並且會給孩子足夠的尊重和自由空間。
結果韓墨卻說,“不需要。”
他說,“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看著冷冰冰的兒子,韓墨被氣笑了。
“行啊,長大了有本事了啊!”韓盛說,“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去查?你知道我對姜傢什麼態度。”
韓墨眸光微冷,“這和姜家沒關係。”
言外之意就是叫他不要對姜家動手。
“那就告訴我原因。”韓盛說,“我怎麼聽說你在和姜家那丫頭談戀愛,談的好好的突然把人家甩了是怎麼回事?還有打胎的事,都給我說清楚。”
聽到“打胎”二字,韓墨眼神陡然變冷。
“這都是誣陷,人家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好姑娘。”韓墨抿緊嘴脣,“女孩子的名聲極其重要,您什麼時候也學會三人成虎了?”
“呦!連我都怪進去了?”韓盛樂了,“還說跟人家沒關係,瞧你這護犢子的勁兒,騙鬼呢!”
韓墨沒說話。
半響過後。
韓盛問,“我聽說是你弟弟把人家姑娘救了?”
韓墨眸光微動,“嗯”了一聲。
韓盛瞥了他一眼,心思流轉。
“你們之前上大學的時候,韓安不是逢年過節就給一個丫頭送禮物,還動不動就請人家吃飯,那丫頭就是姜家那個吧?”
韓墨擡眸看了一眼韓盛,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
“雖然我對姜家喜歡不起來,但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韓盛意有所指,“陳家說你和人姜家那丫頭談戀愛不說,還和人家關係混亂,緊接著就把人家給拋棄了。結果人丫頭轉身就出事了,偏偏救了人丫頭的又是你弟弟。”
韓盛嗤笑,“你們兄弟兩玩什麼把戲呢?”他笑意盈盈的看著韓墨,雖然笑著,眼底卻帶著冷意和警告,叫人不寒而慄,“我之前就說過,不管因爲什麼事,韓家絕對不能出現內鬥,明白麼?”
韓墨心中一凜。
在那麼一瞬間,韓墨無比肯定,韓盛一定是看出了什麼。
否則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韓墨抿了抿嘴脣,對韓盛說,“不錯,我是和姜昕妍關係不一般。”
韓盛眼底劃過一抹了然,“繼續。”
“不過我和她不合適,緣分盡了,自然就分手了,何況我和她的感情還沒有深到要結婚的地步,再說,都是流言,當不得真。”
“我不管你們兄弟兩想幹什麼,只要別觸犯我的底線就好。”
見韓盛不再追究,韓墨終於鬆了口氣。
韓墨動作很快,說好一個月,就真的一個月將李氏給逼的徹底破產。
而韓墨再見到姜昕妍,也是一個月後。
不過在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兒。
大年三十那天,韓墨照例陪家人守歲。
十二點的時候,各家各戶開始放鞭炮,煙花,以迎新年。
韓盛帶著甜甜和艾小佳在下面放煙花,韓墨和韓安在樓上陽臺看著。
“媽說今年會邀請姜家來家裡做客。”
韓墨微微愣神,“是嗎?”
韓安靜靜地看著韓墨,“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
“騙鬼呢!”韓安嗤笑,“你甭跟我在這兒裝,我不吃你這一套,媽這麼做是爲了誰你比誰都清楚!”
可是韓墨真的不清楚。
韓安拿出一根菸,點上。
青煙繚繞,韓墨微微皺眉。
韓安不怎麼抽菸,因爲他要保護嗓子。
韓墨不好勸,只能說,“當心被媽看到。”
“看到又如何。”
是的,韓安從來都不怕艾小佳。
他這個性格,誰都不怕的。
“韓墨,你答應我的,以後不再和阿妍姐來往。”
韓墨抿緊嘴脣,“我們已經沒聯繫了。”
“是嗎?那爲什麼媽會爲了你,請姜家上門?”韓安逼問道,“韓墨,你別忘了,當年的我是怎麼被綁架的!”
韓墨臉色一白。
當年韓安出生之後,韓墨擔心艾小佳不再疼自己,就對韓安心生怨恨和不滿。
是韓安搶走了他的媽媽,是韓安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關注,包括他的玩具,他喜歡的故事書,所有一切都要搶走。
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沒有韓安就好了。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開開心心,極其喜歡韓安的表情。
因此,當文辰派人唆使韓墨配合他們,把安安偷走的時候,韓墨答應了。
如他所料,韓安真的被偷走了。
在韓安真的被偷走的時候,他特別開心。
因爲從此之後家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爸爸是他的,媽媽也是他的,玩具是他的,他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
但是緊接著,他又開始害怕,恐慌。
他怕爸爸知道這一切是他做的。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連同韓安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媽媽。
時間一天天過去,韓墨漸漸反應過來不對勁。
他開始後悔,是他錯了,他是討厭韓安,可那畢竟是他弟弟,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韓盛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回家,一心打聽艾小佳的下落。
那段時間只有韓墨一個人在家。
他害怕極了。
他都想好了,不管爸爸怎麼懲罰他,打他,罵他,他絕對一聲不吭。
他要爲自己的錯誤而贖罪。
然而韓盛沒動他一根手指頭。
相對於韓盛的漠視,韓墨寧願他暴怒,狠狠揍自己一頓。
還不到八歲的孩子及其敏感,再加上韓墨又早熟,自然知道韓盛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味著他可能真的要失去爸爸媽媽,成爲一個叫父母失望的孩子。
那段時間,是韓墨最難熬的日子。
好在,艾小佳和韓安終於被找到。
可韓安回家不久後,就大病了一場。
原來是在韓安被綁架的那段時間沒有被照顧好,不知道是吃了什麼還是苦的太頻繁,總之各方面原因,再加上孩子又小,韓安的右腎出現問題。
這對艾小佳來說,無異於天塌。
韓盛想盡一切辦法,終於找到相關專家,替韓安做了手術。
在一系列密切觀察,以及排異反應之後,韓安終於恢復正常。
但從那以後,大家都怕韓安出事,就對他格外縱容。
這也是爲什麼整個家裡只有韓安敢公然對抗韓盛,天天和他吵架也不怕他的原因。
因爲大家在潛意識裡對韓安格外寬容。
包括他當初要學音樂,後來一心進娛樂圈,韓墨和艾小佳雖然反對,但還是妥協。
韓安有句話說對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是他韓墨。
所以他欠了韓安的。
見韓墨不說話,韓安吸了一口煙,“只是我沒想到,長大後的你還那麼心機,要不是你,現在跟阿妍姐在一起的人是我!”
“可是……她大了你六歲。”韓墨眼底劃過一抹茫然。
“那又如何!”韓安說,“對我來說,姐弟戀不算什麼,我只知道我喜歡她就好!”
韓墨沒有說話。
不錯,韓安也喜歡姜昕妍,在韓墨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
而且韓安對姜昕妍的喜歡,一點都不必韓墨少。
甚至比韓墨還要多,還要深。
“韓墨,人都說欠債還欠天經地義,小時候的事我不再跟你計較,當初你揹著我又幹了那件事,我也不跟你追究,但現在我不想再讓著你了!”韓安將指尖的煙掐滅,冷冷看著韓墨,“從今天開始,我將正式追求姜昕妍,她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韓安這是在警告韓墨。
看著韓安的背影,韓墨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韓安說的對,他欠了韓安的。
何況當年那件事,原本就是他起了私心。
確實是他偷了原本屬於韓安的幸福。
有時候韓墨真的好恨,爲什麼他和韓安是兄弟?
爲什麼世上那麼多的女人,偏偏他們兄弟兩就喜歡上了同一個?
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