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今天是放假的緣故,這裡的人不像平時那麼多,大部分人都圍繞著圓形吧檯而坐,廳子裡的座位上只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人。
楚心語他們進來的時候,舒夢欣的面前已經放了兩個空啤酒瓶,她本人正直接用嘴就著酒瓶痛飲,飲上一小會兒右手摁著瓶子到桌上,默默流淚起來,然後又接著喝。
楚心語一看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舒夢欣的面前,伸手摁住她的右手:“夢欣,別再喝了,我來接你回家。”
舒夢欣看了楚心語一眼,食指對著楚心語的臉醉眼迷離道:“咦這兒怎麼有兩個楚心語”
楚心語一聽就知道這妞絕對是喝暈乎了,轉頭對還牽著自己的手默默觀看的容之洲說:“幫我架著她,我們走。”
容之洲猶豫了下,看了一眼楚心語,鬆開她的手走上前去,讓舒夢欣的左手臂從他的右肩膀穿到左肩膀,架著舒夢欣就要走。
舒夢欣掙扎著:“你是誰啊要你管我我要喝酒”
楚心語忙拉著舒夢欣的右手:“夢欣,別鬧,我們回家再喝啊,乖啦”
容之洲聞言無聲的笑了,這樣的楚心語他從未見過,感覺可愛極了。
舒夢欣立馬安靜了下來,語氣哀傷的嘟囔道:“心語,我不要回家,我纔不要回到那個到處都充滿著他的氣息的地方,我感覺噁心,好髒”她一邊說一邊拉著楚心語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這裡好痛。”
楚心語難受極了,心裡暗罵著高浩天,尋思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舒夢欣傷心成這樣,說出這樣的話。
容之洲架著舒夢欣往外走,遭到了掙扎,楚心語回過神來,伸出右手拍了拍好友的捂在心口的手,哄道:“好,夢欣不回家,回我的小屋去好不好我陪著你。”
容之洲聞言看了楚心語一眼,卻發現她的注意力全在舒夢欣身上。
舒夢欣精神放鬆了下來,不再抵抗,任由他們架著、拉著走。
楚心語護著他倆坐在出租車的後座後,自己坐進副駕駛室位置,報了自己住所的位置,回頭看了眼後座上的兩人。
一眼看到好友的頭正靠在容之洲的肩頭,容之洲正在把她的左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卸下來。
舒夢欣身子一鬆,頭直接從他的肩頭滑落到他的胸膛。
容之洲感覺到楚心語的目光,內心緊張了起來,忙把舒夢欣的上半身扶正。
楚心語倒是沒啥感覺,又朝前坐好。
舒夢欣的頭又耷拉到了容之洲的肩頭,容之洲又趕緊扶好,沒半分鐘她的頭又耷拉過來這樣循環了十次左右,楚心語的餘光從後視鏡裡看到,對容之洲說:“之洲,讓夢欣靠著吧,她醉暈乎了。”
容之洲盯著楚心語看,見她眼睛黑白分明,毫無雜念,心裡嘆了口氣,就放任舒夢欣靠在他的肩頭。
終於安穩的有了依靠的舒夢欣喃喃道:“之洲容之洲麼”
容之洲聞言詫異:她認識他
楚心語聞言也是一愣,但很快又釋懷了:都是同學嘛,記得很正常。
又聽到舒夢欣忽然提高聲音道:“我那時候好喜歡他”,聲音又低落了下來:“可是還沒等到我鼓起勇氣對他表白他就轉學了。”
猶如平地一聲雷,炸在楚心語和容之洲心裡,楚心語的頭刷的一下就轉向了容之洲的臉,眼裡有著來不及消失的震驚和審視。
容之洲尷尬的看著楚心語,偏偏舒夢欣還在他肩頭蹭了蹭,他越發如坐鍼氈了。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早知道他絕對不會跟著楚心語過來,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啊
楚心語看著陷入思考的容之洲本來只是審視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看的容之洲心裡越發冰涼。
“心語你別誤會,我對她幾乎沒有印象,我只愛你。”容之洲脫口而出。
楚心語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坐好不再看他。
容之洲看了眼肩頭上絲毫不知已掀起驚濤駭浪的舒同學,恨不得直接把她從車窗丟出去。
絲毫沒感覺到車裡詭異氣氛的舒同學又在身邊人肩頭上蹭了蹭,立即被容之洲嫌惡的推到了另一邊,她“嗷”了一聲,就老實的靠著車門繼續睡了起來。
楚心語聞聲看去,火氣十足的吼著容之聲:“你幹什麼傷了夢欣怎麼辦”
容之洲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火氣騰地上來了,又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聲音淡淡中透著霸氣:“我的肩膀以後只允許楚心語靠,其他人noway”
楚心語一愣,反應過來,心裡甜絲絲的,但又忍不住傲嬌:“誰信呢”但上揚的嘴角出賣了她對那話的十分受用。
容之洲傾身上前靠近楚心語的左耳低聲說:“甜言蜜語說給左耳聽,乖乖,你可以確信:我只愛你。”
楚心語的耳朵瞬間紅了,失了聲。
進到楚心語出租屋樓裡,房東家的窗戶黑沉一片,估計是已經睡覺了,這讓楚心語鬆了一口氣。
如果讓房東老太太看見他們三個,她很可能不會允許容之洲跟她倆進到她的屋裡,並且有要重新找房子租住的風險。
還記得有一天傍晚楚心語正在吃飯,聽見房東老太太開始很和藹的問:“你們是來租房的誰要租”,然後聲音高昂且尖銳起來:“什麼你們兩個女孩子和一個男孩子一起租標間不行我這兒是不會租給你們的你們快從這裡離開”
自那一時起,楚心語就從心底對房東老太太有一種崇敬之情,住在這裡多了幾分安全感。
楚心語進門開了燈,容之洲架著依然睡得死死的舒夢欣扔到了上。
舒夢欣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容之洲看著楚心語爲舒夢欣脫掉鞋子,一個使勁兒把楚心語拉到身邊,雙脣相抵。
楚心語看著上的舒夢欣,不好意思的掙扎,容之洲不滿,雙臂死死的扣住她的腰,吻的更深。
楚心語的身子漸漸的發軟,臉脹的通紅,容之洲看著她輕易的在自己的吻裡,心情漸漸飛揚起來,吻也變得輕柔起來。
一聲手機鈴聲傳來,容之洲停下吻,打開楚心語身上的包包翻找出手機,“高浩天”三個字讓他的手微頓,室內的氣氛明顯冷凝了下來。
他滑到了接聽鍵,那邊傳來急切的聲音:“心語,夢欣在不在你那裡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喂,喂”
他將手機遞給剛從激吻中回過神來,正瞪大眼睛不滿的看著他的楚心語。
“哪位”楚心語柔聲問。
容之洲眼神有些兇狠的看著她。
“心語在我這兒,你不用再找了你別過來,她這會兒睡著了她說你可能了,哭的很傷心,喝酒喝醉了你不用跟我解釋,關鍵是夢欣你明天再找她吧拜拜。”楚心語收線。
容之洲立馬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語,我還沒吃晚飯。”
楚心語被他打敗了,無奈的說:“我也沒吃呢。”
容之洲忙說:“那我們下去吃飯吧。”
楚心語看了眼上睡的死死的好友,猶豫了下:“把夢欣一個人留在這裡不好吧”
容之洲皺了皺眉頭。
上的人忽然又迷迷糊糊道:“心語啊,我今天好像遇見容之洲了你說是不是上天在給我指示要我踹了那個渣男呃考慮跟容之洲再續前緣呵呵上天對我舒夢欣不薄不薄”,她嘟囔完又翻了個身睡著了,完全沒有肇事者的自覺。
楚心語的眼裡不斷朝容之洲扔著飛鏢,一副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的神色。
容之洲的眉心擠的快能夾死一隻蚊子了,他確定他很不喜歡楚心語的這個朋友。今天都是因爲她他纔沒吃到楚心語親手做的飯菜,而且還給他帶來了無妄之災,不知道他好不容易纔把楚心語的心拴到他這裡來了嗎不知道他好不容易纔吃到“肉肉”了嗎好吧,她的確不知道,但是拆人姻嫁是要遭天譴的
容之洲感覺身子被猛推著向門的方向踉蹌而去,“你給我走到處拈花惹草的花蝴蝶”楚心語把他推到門外,“啪”的一聲鎖上了門。
他摸了摸鼻子,想跟女友理論,但顧忌到是晚上,就忍了。
他想了想,下樓去了。
楚心語聽見他的腳步越來越遠,連半點不捨和解釋都沒有,又失落了下來,走到邊坐下,看著好友陷入了愁思。
好友也喜歡過容之洲她很意外,但是她並不怎麼驚訝,容之洲這般俊逸、這般才華橫溢,平時又待人親切的男同學被很多女同學喜歡上並不是件難事,她楚心語何德何能可以成爲他衆多愛慕者中脫穎而出的那個
夢欣是她高一下半學期就從心裡認定的朋友,兩人的友誼已七年有餘,如果她真想跟容之洲在一起,她怎麼辦她是勇敢的保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還是放棄那顆自己心中最亮的星以保全自己的這份友情
想到這兒,她心裡一酸,有種滅頂的絕望襲上心頭。
她起身去了衛生間,往自己的臉上不停的撲著冷水,她要停止思考,不然她恐怕會痛死掉。
她梳洗好出來,看到她的手機左上方的小燈時明時暗,打開一看是容之洲的短信:“乖乖,我打包了稀粥、小菜和小餅,放在門口了,你一定要吃還有不要多想,我容之洲這輩子只會是你楚心語的。我先走了,早些睡,明天你還要上班呢,吻你。”
她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下,不一會兒就開始有水滴落在上面,砸出一朵一朵的花形。
她開了門,果然見一個盛著吃食的塑料袋放在一開門就能看到的位置。
吃著容之洲買的晚餐,她胃裡、心裡都暖烘烘的,她無法抗拒他給的溫暖、他的親近、他的一切的一切
她看著上的好友,心裡道:“夢欣,雖然你關鍵時候幫過我的大忙,我非常非常的感激你,但是如果你真喜歡容之洲,想跟他在一起,我不會讓給你的。除非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她眼神黯了黯,內心深處傳來尖銳的疼痛。
她把殘羹收拾進垃圾袋裡,定了鬧鐘,才熄了燈,用手機照著尚了,用薄單子蓋住了自己和舒夢欣的身子。
她這夜睡得極不踏實。
楚心語聽到鬧鈴聲猛然坐起,看到舒夢欣還在睡覺,忙搖醒她。
舒夢欣雙手抓著頭髮,睡眼惺忪道:“心語,我怎麼在你這裡”
楚心語顧不上跟她解釋:“快起來洗漱,小心上班遲到了”
舒夢欣一聽也緊張了起來:“現在幾點了”
“六點五十了”楚心語邊換衣服、穿鞋邊說。
舒夢欣也急急的下收拾。
兩人一陣兵慌馬亂,楚心語先出了門,舒夢欣快出門的時候想起了沒拿包包,又返回去邊拿了包包,忍不住掏了手機出來,開機,果然進來了好多條短信,都是署名“親愛的”發的,她眼眶一熱,把手機又放回包包裡,急急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