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點多的時候,楚心語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必須得去上廁所。
只是她的那隻傷腳一沾地就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她跌坐在牀上,低頭去看腳踝那裡,好像腫的更高了一些。
她自嘲的笑笑,手撐著牀邊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挪進了廁所。
出來後她爲傷處塗了藥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也不知道容之洲幾點纔會回來。
她又繼續看起書來,看著看著睡著了。
睡夢中的她感覺牀的一邊陷了下去,她迷迷糊糊的朝那邊挪了挪身子,卻帶動了傷腳,一陣疼痛感傳來。
她呻吟了出聲。
“是不是很疼?我看看。”她還沒反應過來,她的雙腳就被握進了一雙大手裡。
她驚恐的看向他,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
他溫柔的揉著她的傷腳踝,並沒有看她。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向他坦白,但是她又不敢說,她害怕他此刻的溫柔在她話一說出口就消失不見了。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只能靜靜等待著酷刑到來的犯人,又是害怕又是希望能快點開始快點結束。
容之洲揉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還是不看她,只是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沉聲說:“什麼都不要說,睡覺。”
她感覺周圍的空氣壓抑的厲害,但是起碼他沒有發火,她也不願意去打破這種平和。
她任他攬著,閉上眼準備睡覺,可是她卻睡不著,因爲她感覺自己又尿急了。
容之洲腦子裡都是霍行雲親吻楚心語的畫面,他心煩意亂。
他不是不相信楚心語,他也相信霍行雲說是他主動吻的楚心語,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而已,但是他就是心裡不舒服。
他剛纔之所以能夠沒發火,一是因爲他的努力剋制,更是因爲楚心語的那聲呻吟讓他心疼。
可是這會兒懷裡的這個女人一直動來動去是怎麼回事?是嫌腳不夠疼嗎?還是心裡有鬼睡不安穩?
不,他不該這樣想她的,他們是天定的緣分,外界的一切都不足以毀滅他們的愛情!
他感覺心裡平和了些,纔開口:“怎麼了心心?是腳疼的睡不著嗎?”
楚心語聲音極低:“不是,我想上廁所。”
他聞言終於肯看著她了。
透過來的月光爲她鍍上了一層光暈,再加上她今天睡覺前沒有卸妝,越發顯得她的容顏柔美嬌豔,惹人心動。
他心裡嘆息一聲,起身下牀,開了燈,一把抱起她走向衛生間,將她放在馬桶上。
她羞的滿臉通紅,吶吶的說:“你在外面等我好嗎?”
他這時才意識過來,臉倏地一下紅了,忙走了出去,順手拉上了衛生間的門。
她想著一會兒自己方便時,等在門外的他定能聽得見,臉更紅了,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讓他走遠,就紅著一張臉解決了。
站起、蹲下、再站起,疼的她臉色有些蒼白,她勉強走到門邊,拉開門,說:“走吧。”
他的臉還是紅紅的,在聽到她的聲音時才轉過身來面向她,看到她蒼白的樣子他的臉上閃過不悅,傾身上前又是一個公主抱帶她回臥室。
“之洲,我……”,楚心語想跟他說清楚,但是她難以啓齒。
容之洲輕柔的放她到牀上,盯著她的粉脣看了許久,看的她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要根根豎起了。
他卻轉身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盆溫水和毛巾、卸妝水、洗面奶。
他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說:“閉上眼睛“,然後細細的爲她卸了妝,用溼毛巾仔仔細細的擦過幾遍後,又用洗面奶爲她洗臉,洗過臉後又是一遍一遍的擦臉。
他做的溫柔,就像是在精心雕琢一件工藝品,全程絲毫不見不耐煩的神色。
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下來。
他做完這一切,又折回衛生間嘩嘩啦啦了一陣,又端了清水和毛巾進來,再次爲她起擦洗臉來。
她明顯感覺他這次在她脣上擦的次數比其它的地方都多,她黯了神色,他應該是真知道今天的事了吧?他是怎麼知道的?那麼他現在這是在隱忍嗎?這會兒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嗎?
等他倒完水回到牀上時,她再也顧不得腳踝的疼痛,順勢倒在了他的身上,劇烈起伏的胸口出賣了她激動的情緒。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溫雅:“今天的事霍行雲都跟我說了,我相信你,咱們休息吧。“
她沒想到是霍行雲告訴他的,行雲他這麼做是爲什麼?但她這會兒的腦子也顧不得想其它的了。
她感動於容之洲的那句:“我相信你”,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抽泣著說:“之洲,你真好,謝謝你。“
他的身子一顫,問:“心心你還愛我嗎?”
她毫不猶豫:“愛!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唔……”
他在她的脣上流連,一遍一遍的吮吸、拂過,直到感覺自己的氣息完全覆蓋了那個男人的氣息才放過她。
她早已氣喘吁吁,渾身癱軟,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的看著他。
他怎能受得了她這般邀請意味十足的眼神?但是……
他看向她的腳踝,生生壓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低啞性感的聲音響起:“睡吧。”
然後關了檯燈,又映著月光將她以舒服的姿勢在牀上放好,將胳膊伸到她的腦後讓她枕著。
楚心語心裡又開始忐忑了,他爲什麼生生壓抑了自己?他爲什麼不要她?其實他還是介意的吧?忐忑的心變成了傷心。
容之洲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他向她靠近些,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臉,聲音有些不解和擔心:“很疼嗎?怎麼哭了?”
她搖了搖頭,聲音顫抖:“之洲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是不是嫌棄我了?”
他突然意識到她誤會他了,他原本是不想在深夜裡跟她說這件不是那麼讓人愉快的事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攤開說明白是不行了。
他起身又打開了檯燈,挑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聲音疼惜:“心心寶貝,別哭,我沒有生氣,更沒有嫌棄你,我只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是想讓你睡個好覺。”
呃?哭得梨花帶雨的楚心語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你真的沒有生氣?”
容之洲直接給了她一記深吻,然後看著又氣喘吁吁的愛人說:“現在你還懷疑嗎?”
楚心語搖了搖頭。
他輕笑:“睡吧,真的不早了,我好睏。”
她乖巧的“嗯”了一聲,他關了檯燈,擁著她沉沉睡去。
所幸接下來是週六、週日,不用上班,要不楚心語這個樣子鐵定是要請假的。
她羽睫顫動,醒了過來,習慣性的看向牀的另一邊,那邊早已經沒有了容之洲的人,她心裡失落感又起。
正在她失落的時候,傳來了開門鎖的聲音,她心裡一激動就要下牀,早忘了自己的腳傷了,結果華麗麗的跌到了地板上,她呻吟一聲。
容之洲剛開門進來,就聽到了一聲不太大的呻吟聲,他心裡一急,把手裡的菜往地上一丟,就跑進了臥室。
他見楚心語正艱難的試圖站起來,連忙將她抱起,聲音裡充滿了疼惜:“是不是又想上廁所了?”
楚心語想起昨晚他抱她上廁所的情景,臉上驀的紅了。
他邊走邊輕笑出聲:“我的心心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啊,呵呵,聽說你這腳差不多要兩週才能復原呢,你確定要一直這樣彆扭下去?”
她光是用想的就已經羞的擡不起頭來了,任他自作主張將她抱進廁所。
早飯是碎菜小粥和饅頭,她知道他是顧忌到她有傷在身的。
因爲一般週六週日早晨他親自下廚做的菜裡,不是有蛋就是有肉。
因爲他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是最重要的,不僅要吃得飽,更要吃得營養。
她的眼眶熱熱的,幾欲落淚,到哪裡去找這麼好的人啊?她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正在吃飯的容之洲感受到她強烈的目光,停下了優雅喝粥的手,擡頭看她:“我臉上有花嗎?”
呃?她沒料到他會突然發問:“沒,沒有,就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
容之洲一呆,隨即笑的燦爛:“傻妮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楚心語感覺眼睛又想流淚了,忙仰頭剋制。
他看她情緒激動的樣子,輕聲說:“如果真感覺我這麼好,你就馬上嫁給我啊,做我的容太太,我會給你無與倫比的寵溺,讓你幸福一輩子。”
她聲音微顫:“你把我寵壞了可怎麼好?“
他說:“寵壞了最好,因爲這樣就只有我敢娶你了,就沒有別的男人來跟我搶了!“
她的心彷彿被投擲了顆原子彈,炸得她有些暈頭轉向的。
直到她的脣被兩片柔軟覆上,然後口腔裡多了軟糯香甜的菜粥。
她的臉刷的一下像要滴血似的,這個男人!
容之洲好心情的看著她血紅的面龐,繼續優雅的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