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啊?心臟快受不了的衆官員們皆是正襟危坐在桌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一個不小心,他把自己的那點破事給抖露出來,萬一還犯了忌諱更是了不得,全家老小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可誰知今天皇上的心情似乎格外得好,“但說無妨。”
正當衆人仔細聽他說的同時,他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待,道出了皇家此時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來:“關於四皇子和六公主出走的消息,不知父皇是否聽說過?”
嘶——。
倒吸一口涼氣,心臟已經開始超負荷運轉了。竟然有皇子公主出走!天哪!原本有消息傳出宮外,都以爲是造謠,沒想到今天從三皇子口中得知,就不得不認真考慮下這事的嚴重性了。
從古至今就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還一走就是兩個,這可是如何是好啊!六公主倒是無所謂,可關鍵是四皇子啊,那可是貴妃娘娘的親生兒子啊!
可是……讓人疑惑不解的是,她爲何一點都不焦急呢?生辰也照樣過,關心的卻是三皇子的婚事。
難道是三皇子在危言聳聽?不不,三皇子是從來都不亂說無憑無據的話來的,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衆人在心裡忖度了半天爺沒動靜的時候,便聽到一個清脆甜膩的聲音緩緩地出現,並且迴盪在雍和宮的半空中久久不曾消退。
“是啊,悅娜也很久都沒有看見四皇兄和六皇姐了。”
皇甫悅娜緊挨著有琴和碩坐在右邊因爲養母有琴和碩的得寵,也頗受輝月皇的寵愛,偏是極爲可愛說話伶俐的丫頭,深得皇甫明哲的喜愛。
雖說是前朝的小公主,兩歲的時候就國破家亡了,在她的成長過程裡幾乎沒有這段歷史。於是乎,烏雅吉娜這個名字漸漸走出人們的視線,皇甫悅娜的出現便成了一種安撫莞夏人心的策略,當初是交給了昭寧貴妃撫養。
看到這個女孩子,皇甫明哲頓時明白了愛妃的用意,眼前一亮,心中也是一暖:“來,過來!給父皇抱抱!”
一把攬過還只有十一歲的小公主,粉嫩嫩的娃娃臉水嫩水嫩的。
捏捏女孩的小臉蛋,根本就沒把剛纔的風波當回事,頗爲和藹地調笑著道
:“你四皇兄和六皇姐去完成父皇交給的任務去了,你要快快長大,以後父皇也會委以重任的。”
哦——原來是這樣,一直提心吊膽的衆人皆是放下了心。不過這並不能瞞過有心人的眼睛,到底還是在官場或者疆場上拼殺回來的人,沒有誰去點破,這個臺階給下的相當巧妙。
“好哦!我以後也要爲父皇分憂!”這脆生生軟軟的嗓音,甜得直讓在座的各位女眷們的心坎裡去了。
只見有琴和碩與往常一樣,靠在皇甫明哲的肩上,逗弄著小女孩:“是啊,是啊!小悅娜要好好用功,不許偷懶,不然啊,你就得從夏和宮裡搬出來,讓給悅琴姐姐喲!”
“嗚嗚——孃親,我不要搬出去,我不會讓給悅琴姐姐的,我會用功的!我保證!”
呼——。
這心情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些的衆人,稍稍靜默了片刻後,齊刷刷地看向了三皇子,都等著皇甫恆和給大家一個解釋呢。
他挺拔修長的身形成了宮內的焦點,明亮特製的燭光流光溢彩,讓他顯得更加俊美無鑄,不知又是牽動了在場多少少女的心。
端坐在首座的皇甫明哲頗爲欣賞地看著這個令他一直驕傲的兒子。儘管今天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把他一直壓制的事情抖露了出來,但那又怎樣呢?他皇甫明哲欣賞的從來都不是懦弱無能之輩,那個孩子遲早是會成爲宮斗的犧牲品的,或許這次失蹤就是某個皇子的功勞。但在他眼裡,只有最後活下來的那個,纔是真正的皇者。
望向皇甫恆和,目光裡閃現的是望子成龍的欣慰,可堪重用啊!
充滿磁性的聲音再次俘獲了在場待嫁少女的心,“原來這些都是傳言,還望各位見諒,讓各位受驚了,我自罰三杯,以表歉意。”
說罷便是一飲而盡,三杯下肚,隨之而來的喝彩聲不斷,皆被他寬容與誠懇的態度所打動,止不住地小聲在底下稱讚起來,看到皇帝的讚許的眼光,心中的天平已然大多數倒在了三皇子這邊。
尤其是坐在身後的皇甫恆錦,五歲的孩子哪裡懂得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他是最小的皇子,母妃是正受寵的韓貴人。今日他是和三哥一同來赴宴的,可三哥卻自己陪著相國大人
臨時走了,他本來還憋悶了一肚子的氣。不過,小孩子天生愛鬧,這仇也記不久。
這不,正趕上喝酒,沒有母妃管著,拽了拽皇甫恆和的衣領:“三哥!好酒量!我也要,我也要!”
“哈哈!哈哈!好,你只要不怕你母妃打你屁股就好了!”
“哈哈哈哈!”
皇甫恆和滿意地看到這一幕,雖說今天要說的事被父皇打斷了,但無論如何,他博得了好名聲。走好了第一步,接下來,便是要開始向二哥動手了,目光望向佈滿星光的天空。
唐嵐川獨自一人孤寂地坐在了左手第一個座位,這是他該得的榮譽,回頭看向一衆文武百官,他的心裡不禁淒涼了起來,這些人打了什麼算盤別以爲他不知道,稱病不上朝就不知道這些個黨派之爭嗎?皇太子是二皇子的無疑,他自己也是鐘意於二皇子的。昭寧貴妃自家兒子不爭氣,去扶植皇甫恆和,那小子他是看著長大的,有幾斤幾兩難道他還不清楚嗎?
卿兒去了納蘭書院也是好事,有納蘭宗棠照顧著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遠離朝堂也是他的意思,不然怎麼會讓好不容易纔回家的女兒再出遠門呢?還真別說,真的有些想念了。
這時,端木寒武拍拍老友唐嵐川,舉起酒盞,笑得頗爲豪爽:“哈哈!老夥計,咱們乾一杯如何?”
“好!來。”
“叮——”琉璃色的酒盞清脆的碰撞在了一起,透明的液體順著喉管流入腹部,只聽得端木將軍大喊:“這酒不夠味啊!當年我在戰場上喝兄弟們喝酒的時候,都是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想起來就懷念啊。”
“將軍,那樣的日子早就不在了,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恐怕……呵呵!來吧,再乾一杯,就算是陪我喝的如何?”
“好,我們鬥了這麼多年,我比不過你,我家兒子也沒比過你那孩子,可惜了啊!”嘆息了許久,也沒了下文,戳到了痛處,誰沒有個傷心事呢?
甚是平靜的唐嵐川很是寬慰地想著,至少他還有個女兒,至少他不是一個人。他的目光瞥過了坐在輝月皇身邊的女子,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意味,再看去時,什麼也沒有了,彷彿從來都不存在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