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顏雲照常去地裡巡查娃娃菜的長勢,除了一些地裡雜草比較多,其他都在茁壯成長,阿峰記住了那幾塊地的地方,等回村後問問是誰家的再去提醒他們打理。
胖子在午飯的時候出現了,半個月不見,這貨的肚子感覺越來越大了。
“哈哈,兄弟,可還好?”
“幾天沒見,胖總破產啦?”
“還在過年呢,怎麼能說我破產,就是手頭緊。”
“你把阿鋒的錢也拿了,他怎麼過年。”
“又不是不還,我跟阿鋒是兄弟。”
“那車怎麼辦,我現在回來了。”
“我車撞了,還有幾天才能修好,現在也不用收菜,讓阿鋒帶你到處轉轉,騎摩托車更方便。”
“還有三個月就要收娃娃菜,有什麼計劃?”
“還需要什麼計劃?跟收豆一樣的。”
“老鄉不賣給我們怎麼辦?買賣價格不合適怎麼辦?菜沒長好怎麼辦?供大於求怎麼辦?”
“哪有這多怎麼辦?菜已經種在地裡了,等到收的時候就知道了。”
“沒有完善的計劃,到時候遇到小點事都會亂。”
“就你們讀書人事多,我搞了這些年也沒搞什麼計劃不也過來了。”
“結果過個年連錢都沒得?”
“TM不就是一萬塊錢,有什麼了不起的。過幾天還給你,核桃衝的菜你自己收,我不管。”
“可以,各管各的。”
胖子氣呼呼的走了,顏雲點起一根菸,從過年回來,他就有些莫名的不好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不好,就像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吞下口水都感覺不對。然後看到留給阿峰的車和錢都被胖子拿走後,更是不爽,拿了我的東西連個話都沒得,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太把自己當一家人了。
慧敏捏著酒杯看著顏雲,雲南之行最後的變故應該就是在胖子和娃娃菜這裡。
“就這樣掰了嗎?”
“肯定沒啊,沒過幾天就把車還回來了,但錢沒有,再過了兩個多月後,娃娃菜上市了。”
一顆顆綠油油的菜長在地裡,很大白菜很像,只是娃娃菜外面的葉子是深綠色,裡面的芯纔是奶黃色,娃娃菜的好壞就是看最後包芯的大小,如果包芯有一斤左右,那就是好貨,如果再五兩以下,這貨就一般。顏雲收菜之前,把所有的菜地都轉了一遍,心裡是越轉越涼,地裡的娃娃菜從外表看長得都漂亮,結果扒完葉子發現包芯都小得可憐。市場是殘酷的,你的貨越好,搶得人越多,價格就越貴,你的貨很一般,甚至是差的,也許送給別人都沒人要。
“顏雲,怎麼辦。”阿峰也知道情況不樂觀。
“先把質量好的收了趕緊換成錢,質量差的只能看天了。”
“差的也要收啊,都簽了合同的。”
“我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就這樣,收了一個多星期的娃娃菜,一百畝收到了不到一百噸貨,相比預計二百五噸以上的產量,少了一半多,算上請大貨車的錢和人工費,還虧了一萬多,顏雲真是鬱悶得吐血。而此時胖子卻消失了,阿峰也聯繫不上他。
“就這樣了?”夫哥問到。
“嗯,後面幾天還是聯繫不上,我就自己開車回來了,本來想帶阿峰來武漢的,結果他沒答應。”
“阿峰聽起來還是個不錯的人。”
“我也這樣覺得,有點感覺對不起他,沒賺到錢,還耽誤了他的時間,另外寨子裡的人還不知道怎麼說他。”
“那也冒得法,你也是身不由己。”
“聽你這麼說,也冒虧蠻多錢啊。”
“差不多三萬多吧,虧不算虧,就是覺得本來認爲是個好生意,結果沒搞成,自己眼光還不是不行,人和事都冒認清楚,還自以爲看人準。”
“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經歷,我聽著都有些羨慕,有幾個人有勇氣裸辭跑到個人生地不熟的山裡待這麼久的?錢冒得了賺就是了,你這人回來了,幾個月錢就回來了。”
“是啊,錢不錢的倒沒所謂,就是又回到了打工人的日子。我還是想吃雲南的野生菌啊,不甘心呀。”
“你至少還試過,比我們強,來,喝酒!”
顏雲看著地上的啤酒,找個陪你喝雪花的人也許很簡單,但是有幾個能陪你勇闖天涯的兄弟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