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的晚餐直接把這幫學生吃哭了，一盆綠油油，不帶一絲油花的蔬菜湯，比大學食堂的免費湯還要寡淡，在打菜阿姨的強烈推薦下，一人盛了一滿碗，一口下去，沒忍住的直接吐出來了，忍住吞下去的整張臉都綠了。

“這是什麼東西，好苦！”

“哈哈，這系神仙湯啦。”工廠的工人都笑哈哈的看著這羣學生。

“這是西洋菜湯，這邊的習慣。”劉錕淺淺的喝了一口。

“錕爺，你怎麼不早說，這湯你怎麼喝得下去？”慧敏綠著個臉，埋怨著劉錕。

“GZ溼氣重，喝點這東西好，天天喝，習慣就好了。”

“要喝你們喝，這鬼東西是人喝的嗎，我不吃了。”蓉妹妹碗一丟就準備回寢室。

“你，回來，不能浪費，打的飯菜都吃完才能走。”阿標站起來瞪著蓉妹妹。

“我是來實習的，不是你的工人，你憑什麼兇我。”蓉妹妹不甘示弱回瞪著阿標。

“進了這個廠就該廠裡管，我管你是什麼。要是不想幹，現在打電話給你學姐讓她接你走。”阿標怎麼會被個學生拿住，眉頭一緊，氣勢就上去了。

蓉妹妹一看，眼睛就紅了，淚水在眼珠子裡打轉。小舒拉了拉阿標，讓他坐下，自己來找蓉妹妹了，本來就不合胃口的飯菜，再加上這麼事一鬧，剩下九個也沒了胃口，各自回到宿舍，雖然有一肚子的牢騷想說，但是想一想還是那些說了一天的無用話，大家很默契的都閉上了嘴。

一夜無言，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大家準時來到了食堂，阿標有些意外這幫學生沒有遲到，稀飯饅頭後，女生被分到蜜錢車間，男生被分到了粉劑車間。瓜瓜和劉錕被安排換上了潔淨服，在一個淨化車間裡面做混料過篩的工作，工廠的員工按配方把各種原料加在一個大桶裡，然後給到劉錕和瓜瓜攪拌混勻，兩人戴著手套在桶裡一頓“翻炒”。

“師傅，是這樣嗎？”瓜瓜感覺這跟在麪點工藝學上拌麪粉是一樣的。

“嗯，一定要從最底下往上翻，這樣可以混得均勻一些。”

“那這一桶要混多久？”劉錕其實覺得這工作太無聊了。

“攪拌15分鐘過一次篩算一遍，作完三遍就行了。”

“今天我們就幹這一件事嗎？”

“怎麼？你們還挑活嗎？這事是最輕鬆了。”

“師傅，我們混的是什麼東西？”

“蛋白粉，很有營養的東西。”

“沒聽過。”

“你們可是大學生呢。”

“大學生有啥用，還不是在這裡拌麪粉。”

“哈哈哈，從基層幹起才能做幹部。”

就這樣，老師傅很快就配好了十桶料，然後就坐在瓜瓜和劉錕旁邊，一邊監督他們拌料，一邊聊天。因爲生產線不能停，中午吃飯都是換班吃飯，瓜瓜本來想在食堂問問女生都在做什麼工作，結果一個人都沒遇見，想著還要換劉錕吃飯，就三下兩下的扒完了飯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純手工混了八個小時的粉劑原料，瓜瓜和劉錕感覺這一雙手都不是自己的，邊往宿舍走，還邊罵師傅忽悠他倆，回到宿舍後，發現有三個女同學在，又是一臉委屈，黑魚不停的在安慰。問了下才得知，女生的車間工作竟然是十二小時兩班倒，另外三個女生去上夜班了！瓜瓜和劉錕面面相覷，師傅還真沒騙他倆，他們的工作真的是最輕鬆的。

“你們上十二小時都幹嘛？累不累？”瓜瓜好奇的問到。

“累倒是不累，就是手不能停，把話梅插在針上，不能漏針。”

“嗯？這是什麼工作？”劉錕也沒聽明白。

“吃過那種一個密封袋裡一顆話梅的嗎？我們就是做那個，流水線上是一條運動的長釘子，我們幾個女生就挨著坐一排，往那些長釘子上插話梅，不能漏，如果漏了，後面就會出現一個空包。”一個女生用手比劃著。

“我艸，那東西原來是這樣做出來的。那你們不是可以邊吃邊幹活，挺舒服啊。”

“舒服？你坐十二個小時，注意力還要集中，雙手也不能停，你去試試，上廁所還要打報告。”另外一個女生聽到“舒服”兩字，激動得語無倫次了，看來已經被這天的工作搞奔潰了。

“我要去找阿標說說，我們第一天上班就怎麼高強度可不行，女生受不了。對了，你們倆什麼工作，今天都沒看見你們。”黑魚想了想，他作爲小隊長，必須對大家負責。

“我們在淨化車間裡面混料，混了一天，十大桶，手都要斷了。不過我們沒有夜班，比女生還是好一些。”劉錕現在覺得自己的工作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能休息，能上廁所，師傅還陪著聊天。

“黑魚，等下晚上我們去女生的車間看看她們吧，瞭解清楚點也好找阿標去說。”瓜瓜想去蜜餞車間看看，第一天上班女生就要上夜班，總得去安慰一下。

“對，我們等會去看看。”

就這樣，第一次進廠工作，就讓這十位大學生都有種學錯專業入錯行的感覺，也讓他們對以後的畢業工作有了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