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闖入‘帝路’的修士增加,那塊矗立在帝路之旁的血紅‘色’石碑上出現了無數個小光點,小光點不是死物,而是在緩慢的移動著,有的小光點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有的則是孤零零的在移動,那些還沒進入帝路的修士們震驚失語,這些小光點極有可能是那些走上‘帝路’的修士們。-
就在衆人錯愕之時,虛空一陣紊‘亂’,那道隱形的空間之‘門’出現在血紅的石碑旁邊,光‘門’內溢出海量的靈氣,濃郁的靈氣令人‘毛’孔舒張猶如要舉霞飛昇一般,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眼都變紅了,透過光‘門’隱約能看到一片片仙宮被仙霧祥雲環繞,一條條靈泉自仙山上流下,甚至還看到了一大片靈氣蒸騰的靈‘藥’園。
“拼了,這麼好的地方絕不可能是兇地,即便是大兇之地,能死在如此仙境中也沒有遺憾了。”
也不知誰大喝了一聲,六七千修士如打了‘雞’血一般驚叫著、歡呼著向光‘門’衝去,但那道光‘門’卻如同有自主意識一般,凡是化龍境一下的修士都被一股大力衝擊了出來,而修爲達到化龍境的那一小部分人卻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
“可惡,這帝路爲何如此不公,只因我們修爲低弱便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麼?”一些修士接受不了這種結果,竭嘶底裡的咆哮,抱怨天道不公,上蒼無眼。
也有一些修士黯然神傷,默默的退出了這片空間,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與生俱來註定的,就像你的身高、長相,這些都是生來便無法改變的,因此也便有了強弱之分,人也便有了三六九等,有些人註定是上天的寵兒,而絕大多數人都會成爲這些寵兒的綠葉陪襯。
而另一邊那條‘仙途’的旁邊也有數十道身影在徘徊,那數十道身影大多是鶴髮蒼蒼氣血出現枯敗的老者,他們中大多數人的修爲都停留在涅槃境後期和巔峰之境,但始終沒有跨出那關鍵的誕神成聖的一步,這一步太難了,他們幾次試圖闖入仙途內,但都無功而返了,修爲不達到聖人之境,連進仙途的資格也沒有。
沒過多久那些鶴髮蒼蒼的老人將目光轉移到了這邊的帝路上,既然仙途沒資格進,那走上帝路應該夠格了,整整五位老人同時撲向了帝路的那道光‘門’,然而還未等他們臨近,那十丈高的血紅石碑轟然震動,涌出了一片血霧將五位老人包裹了進去,一陣陣慘叫聲傳出,足足五位涅槃境高手頃刻間死於非命,被那血碑化爲了一灘膿血。
那十丈血碑震動,幾位涅槃境高手所化的‘精’血全都沒入了石碑內,石碑上的顏‘色’更加腥紅‘欲’滴,整塊碑體上似乎都是由衆生的鮮血澆灌成了這樣悽‘豔’的血紅。
在場人當無不驚悚後退,這塊石碑實在太過妖邪了,竟然連涅槃境的修士都能秒殺,這需要多少生靈的鮮血才能夠將這石碑染的悽‘豔’血紅,且不知過了多少年還不褪‘色’。
剩下的那些鶴髮蒼蒼的涅槃境高手生生止住了要走上帝路的腳步,他們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幾絲苦笑,蒼涼又可悲,‘仙途’他們沒資格,而‘帝路’同樣進不去,或許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早已沒有了證道成帝的可能,因此纔會有如此進退兩難的悲慘境遇。
而帝路邊緣上的無數年輕修士臉上‘露’出絕望之‘色’,眼看著那條帝路的光‘門’入口內仙氣繚繞、靈氣撲面,但卻無法跨越,他們後悔,懊惱自己以前沒有刻苦修行,若是刻苦修行到化龍境,也不會錯失這逆天的機緣。
青年一輩中達到化龍境的只佔了一小部分,大約有近百人踏入了那條帝路,十丈血碑上近百個小光點在緩慢的移動著,那些沒有資格進去帝路又不甘心就此離去的修士聚攏到了一起死死的盯著其中的小光點。
就在這時,三個光點劇烈閃爍幾下徹底消失,那血碑上泛起一絲漣漪,出現了黑白兩個大字:生、死。在生、死二字的後方竟然出現了兩排數字,生:95,死:3,這一幕落在眼中,令無數人動容, 這血碑竟然能顯示出踏上帝路之人的生死狀況。
這二字代表了生死‘陰’陽,踏入‘帝路’的青年高手有九十八位,沒想到纔剛進去便有人殞命了,那些沒資格進入帝路的修士不禁慶幸不已,化龍境的修士在裡面都沒‘挺’過幾分鐘,如果他們進去了死的更快。
此刻帝路之上正在上演著弱‘肉’強食的血腥場面,當丁川他們剛踏入帝路時,便被眼前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見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片靈氣濃郁無比的‘藥’田,聚靈‘花’、養神草、龍舌蘭……各種稀珍的靈‘藥’泛著霞光,一陣陣濃郁的‘藥’香撲入口鼻中,令人通體舒泰。
“哇!這麼多極品靈‘藥’,本座真是不虛此行啊!”紫螳螂驚歎一聲,綠豆小眼越來越亮,最後索‘性’撇開了丁川與景瑤,獨自衝進了茂密的靈‘藥’叢中。丁川想出聲叫住它聲音卻被不遠處的暴喝聲壓了下去。
“小子,那株血蔘是虎爺看上的,識相的乖乖‘交’出來,不然虎爺對你不客氣。” 寶‘藥’晃人眼,‘欲’念占人心,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身形彪悍的大漢截住了一個身材瘦弱的修士,怒瞪著銅鈴眼厲聲威脅。
那個身材瘦弱的修士顯然被嚇了一跳,他望了望手中那株上百年的老參,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硬氣無比的說道:“老子最恨你們這些趁火打劫、想不勞而獲的敗類,有本事你去搶別人的。”
那彪形大漢眼中兇光暴閃,大喝道:“爺爺就搶你。”
那自稱虎爺的大漢也不知從哪裡拎出來一把巨錘,兇猛的朝瘦弱修士的天靈蓋猛砸了過去,瘦弱修士一驚,連忙舉劍相抗。
但軟劍怎敵得過重錘,只聽‘咣噹’一聲巨響,大錘落下,那名瘦弱修士慘叫一聲劍毀人亡,頭顱都被生生砸碎了一大塊,鮮血和腦漿噴濺了一地,臨時之際他手中依然緊握著那株百年血蔘。彪形大漢又拿出一把細劍,一劍將死去的修士手掌斬了下來,將血蔘收入囊中。
強取豪奪,這只是冰山一角,其他地方也爆發了爭奪,一些比較名貴的靈‘藥’被人採摘後還需要有足夠的實力才守護,有的修士爲了‘性’命委曲求全將自己採到的靈‘藥’獻給了他人,還有些修士抵死反抗,短短十幾分鍾這裡就爆發了十餘次流血衝突,靈‘藥’田裡多了十幾具冰冷的屍體。
“瑤瑤你去採靈‘藥’,我替你壓陣。”丁川虎目泛著寒光,將赤電長刀拔了出來小心戒備,以防有人趁他們採靈‘藥’時偷襲搶奪。
景瑤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顯然接受不了他那麼親暱的稱呼,而後輕移蓮步走向了靈‘藥’田深處,不多時,景瑤就已經採摘了十幾株品階極高的靈‘藥’。
先後有十幾名修士途徑這裡,面‘露’貪婪的瞄了瞄景瑤手中的靈‘藥’,但看到丁川此時橫刀立足兇神惡煞的樣子,他們有些猶豫要不要動手搶奪,但有一部分修士都認出了丁川,臉‘色’大變迅速繞過而去。
“師兄,我們爲什麼步搶了他們,他們只有兩人,我們有八人,搶他們一票易如反掌。”一個臉龐稚嫩的少年有些不忿的詢問身旁的師兄弟。
“搶你個頭。”他師兄毫不猶豫的敲了他一個暴慄,臉‘色’泛黑的訓斥道:“柿子要捏軟的,打劫要搶弱的,那小子是兇名大躁的蠻魔葬神體丁川,死在他手中的高手沒有上千也有八百了……”
那個少年當即身體以哆嗦,有些後怕的又看了丁川一眼,心有餘悸的咕噥道:“原來他就是葬神體丁川,綽號蠻魔的兇徒。”
這時後方傳來一片嘈雜聲,蕭家的一衆多青年高手全都涌了上來,上來便霸佔了一塊靈‘藥’最爲密集的地方,這使得很多修士怨聲載道,但卻不敢明著反抗,蕭家而今青年一輩中的高手人才輩出,前段時間他們藉助天坑內噴發的靈氣突破了境界,早已告別了以往人才凋零的境地。
不消片刻,又有數方實力強橫的修士羣來到了靈‘藥’田,他們大多是扶桑聖地、大和神朝以及武曲神朝的青年高手,短短十來分鐘下來,整片寬闊的靈‘藥’田幾乎被幾大勢力瓜分了,各自佔據一片,大肆採摘掠奪。
許多散修士怨聲載道,但只能生怒不敢言,這些聖地、古世家和神朝他們得罪不起,丁川站在一塊高地上遠望,竟然在蕭家的陣營中看到了東方朔的身影,此刻東方朔與蕭飛羽兩人勾肩搭背的說笑著 ,在兩人的身旁還有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襲灰‘色’長衫,相貌普通,但眼中卻不時有懾人的光芒閃現。
“這兩個該死的‘混’蛋一定在耍什麼‘陰’謀想暗算我。”丁川腹誹不已,因爲他雖然聽不到那三人在談論什麼,但卻從他們的口型上看出他們提及過自己的名字。
“你在看什麼?”一陣香風襲來,景瑤手捧著十幾株靈‘藥’而來,她光潔的額頭上竟然有一層密集的香汗,耳際的一綹秀髮溼噠噠的貼在臉上,竟多了一種平凡的美麗,這種美麗不同於她往日的公主形象,更像是一個美麗的農家少‘女’勞作過後所透發出的淳樸與美麗。
丁川定了定心神,道:“沒什麼,待會兒要小心點,有幾個‘混’蛋好像在動歪腦筋,玩兒貓膩。”
小半柱香的時間,原本靈‘藥’叢生的‘藥’田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甚至個別另類的修士直接將靈‘藥’田的地皮也挖走不少,在他們看來這裡能長出高品階的靈‘藥’不僅與這裡的靈氣有關,這土壤也是稀有之土,更何況土壤中或許還有靈‘藥’散落下的種子,有人帶頭之下,許多修士都效仿起來,開始掘地皮、挖種子,很快一片片的禿斑遍佈在靈‘藥’田中,此地變得狼藉叢生。
靈‘藥’被採摘了個遍,再待下去也不會有其他收穫了,此地的修士紛紛動身開始向更深處進發,狼藉的靈‘藥’田被甩在了身後,在靈‘藥’田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具屍體,都是在靈‘藥’爭奪中喪生的修士。
丁川望了一眼那些倒在‘藥’草叢中的屍體,面上古井無‘波’,但內心卻有幾分觸動,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如此殘酷,在特定的境地裡,沒有道理可講,弱小就意味著喪命,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他不由得想起了武陽大帝流傳於世的那句話:“男人寧可強的令人嫉妒,也不要弱的讓人可憐。”
“那隻死螳螂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來。”漸漸的丁川有些焦躁起來,剛進入這片‘藥’田時紫螳螂獨自衝進了靈‘藥’田深處一直未見回返,丁川甚至都懷疑它已經遭遇了不測。
當人羣都快走乾淨時,紫螳螂鼻青臉腫的從‘藥’草叢裡鑽了出來,原本的三角形腦袋腫脹了一大圈,令人驚訝的是它嘴裡竟然叼著一隻一米長的‘玉’蟬,此刻那隻青‘玉’蟬還沒斷氣,在劇烈的拍打雙翼,那雙翼鼓‘蕩’的勁風將散落在‘藥’田中的一地死屍都扇的橫飛起來。
絕美的景瑤紅‘脣’微張,丁川也是一臉訝異,他們原以爲紫螳螂是衝進靈‘藥’田採摘靈‘藥’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捉了一隻‘肥’碩的‘玉’蟬回來。
“唔唔……果然是青‘玉’蟬,本座有口福了……”紫螳螂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銜著那隻‘肥’碩的青‘玉’蟬來到了丁川跟前,示意他幫忙按住。
“做螳螂做到你這份兒上,我都替你丟臉,連一隻蟬都搞不定。”丁川嘴上打擊了它一下,還是彎腰用一隻手牢牢的按住了青‘玉’蟬的背部。
“唔唔……用兩隻手保險。”紫螳螂依然死死的銜著青‘玉’蟬的脖子,此刻丁川與景瑤才發現這傢伙居然是用的腹語在說話。
“螳螂捕蟬還需要被人幫忙,我要是一隻螳螂我早羞憤的自殺了。”
無奈之下丁川伸出兩隻大手將青‘玉’蟬牢牢的按在了地上,那隻青‘玉’蟬似乎也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脅,開始更加劇烈的拍動雙翼,紫螳螂纔剛鬆開嘴,它就一翅膀扇了過去,紫螳螂慘嚎著飛出去七八米遠,三角臉都被扇的嚴重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