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那個殺千刀的瘋老頭子又來胡鬧了,衆(zhòng)位師妹,隨我一起將他亂棍打死。”
一聲飽含盛怒的嬌喝聲從碧水庵內(nèi)傳出,緊接著那厚重的山門轟然大開,十幾個身穿白衣的女尼煞氣騰騰的衝了出來,拂塵、木魚、闊刀、長劍、……好幾種道兵一股腦的向丁川和小麒麟招呼了過去。
丁川眉頭一跳,腳踩幻魔步將小麒麟從刀槍劍林中捲了回來,而後縱身暴退十幾丈遠,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
“哪裡來的野小子,膽敢在我碧水庵放肆?”一位四十五歲樣貌,身材臃腫的光頭尼姑用吃人的目光瞪著丁川質(zhì)問。
丁川連忙拱手道:“幾位師太還請住手,有事好商量,我想這是一場誤會。”
“誤會?少在這裡狡辯,一定是那個瘋老頭子派你來搗亂的。”那領(lǐng)頭的尼姑顯然不吃這一套,手中的拂塵一抖,渾厚的能量波動散發(fā)開來,丁川心中一震,竟然是化龍境巔峰的修爲(wèi),再看她身後的十幾位女尼,個個氣息渾厚,連最低的修爲(wèi)也是衍丹境大成之境。
領(lǐng)頭的尼姑兩次提到瘋老頭子,丁川有些疑惑,自己顯然是成了冤大頭,他一臉正色道:“師太前輩,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瘋老頭子,晚輩丁川,來貴地是想讓庵主施以援手。”
那名中年尼姑看丁川一臉真誠,不像是在說假話,但她的臉色依然沒有轉(zhuǎn)晴,反而露出更加陰沉的神色,寒聲道:“就算你不是那個瘋老頭子又怎樣,碧水庵乃清修之地,一律不得男人來,擅闖者,死。”
丁川一下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了,這時他的腦中不由得迴響起來那個帶路男子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碧水庵的尼姑個個都是母老虎,見男人就殺,坐忘山上只怕連一隻公蒼蠅都不剩了。”
原本丁川還以爲(wèi)那傢伙危言聳聽的嚇唬人,但看眼前的一羣尼姑一個比一個兇橫的樣子,完全印證了那席話,丁川長眉皺起,百思不得其解這碧水庵的尼姑爲(wèi)何這麼痛恨男人,見男人就砍。
“野小子,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立刻消失,否則別怪貧尼出手無情。”那名中年尼姑手持拂塵上前,一股磅礴的威壓向丁川涌來,強大的氣機令人心驚。
“嗷吼!丁小子你退下,讓我來收拾這個光頭大娘。”
小麒麟一頭撞開丁川,張牙舞爪的衝了出去,大口一張,一道粗壯的火龍噴涌而出,碧水庵山門前厚厚的落葉都被流火點燃了,恐怖的烈焰將空氣都燒的扭曲開來。
“你這孽畜找死。”
中年尼姑冷哼一聲,沒有多麼大的動作,她手中的拂塵只是隨意一甩,一大片青色的元力光波如大潮般洶涌而去,小麒麟還未靠近她便翻滾著飛了出去,‘噗通’一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嗷吼……我就不信幹不死你。”小麒麟滿嘴粗話,招呼丁川:“丁小子咱倆一起上。”
小東西雙眼冒火的衝了過去,丁川擔(dān)心它有閃失,只好硬著頭皮動手了,上來便是一記狂霸絕倫的吞天手,漆黑如墨的巨大手印遮攏了一方天地,狂猛的轟了過去。
“師妹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聯(lián)手殺了這兩個狂徒。”
中年尼姑怒斥一聲,率先衝了出去,手中的拂塵一抖,雪白的拂塵絲暴漲數(shù)十丈,如同無數(shù)鋒利的鋼絲般向丁川和小麒麟猛刺過來,空氣中傳出一陣裂帛之音,有了她的帶動,身後那十幾名比較年輕的女尼也快速向前衝來,一時間,這裡爆發(fā)了一場可怕的大戰(zhàn)。
“火鐮刀鋒!”
“烽火狼煙。”
“火燒禿頭。”
小麒麟在之前吃了暴虧,被激發(fā)了兇性,此刻他身化五丈多長,渾身烈焰熊熊,每吐出一團麒麟真火,都有一片大地化爲(wèi)劫土,直到此時,這羣女尼才發(fā)現(xiàn)小東西的神異之處,像極了傳說中的火麒麟。
“截天指。”
“龍雀掌。”
“吞天手。”
被一羣修爲(wèi)高超的尼姑羣毆,丁川壓力山大,連壓箱底的絕學(xué)都施展了出來,吞天手和龍雀掌接連轟出,這兩種絕學(xué)都是剛猛絕倫的殺招,攻擊力無雙,但碧水庵的尼姑也不是省油的燈,打起架來比男人還兇悍,幾個回合下來,丁川和小麒麟身上全都受了些輕傷,被逼的狼狽不已。
“嗷吼……丁小子出絕招吧!”小麒麟渾身的鱗片都翕張開來,惡狠狠的說道:
“摘下你背上的神弓,將這一羣可惡的女禿子射死,我去放火燒了她們的窩。”
“好。”丁川一口答應(yīng),探手抓向了背後的禹王弓,正在這時,一道瘋瘋癲癲的話語落在了場中,話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山外青山樓外樓,我的洛黎在哪頭?待到春風(fēng)吹又起,我扛著花朵來看你……”
丁川與一羣尼姑同時罷手,只見一個衣衫破爛,邋里邋遢的老頭拎著酒罈子一搖三晃的走了過來,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什麼。
碧水庵的一羣尼姑一見此人,紛紛露出了驚惶之色,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之前那位領(lǐng)頭的中年尼姑吩咐道:“快去多叫些人手,那個瘋子又來了。”
當(dāng)那個衣衫破爛渾身髒兮兮的老人走近時,丁川的瞳孔劇烈收縮,忍不住脫口而出:“老瘋
子師父。”當(dāng)初老瘋子爲(wèi)情所困,留書一封離開了神荒學(xué)院,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失蹤不見的老瘋子師父。
“嗷吼……真的是那個老變態(tài)。”小麒麟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揉著眼睛怪嚎。
“恩?年輕人你是在叫我嘛?我看你好生眼熟。”老瘋子醉眼朦朧的看了丁川一眼,吐著滿嘴酒氣傻笑道:“你這小子長得倒是挺英俊,不過跟老頭子我年輕時的風(fēng)流倜讜可差遠了……”
面前的老瘋子蓬頭垢面,比以前還要削瘦,無情的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垂垂老態(tài),滿面滄桑,他索性仰躺在地,抱著手中的烈酒不住的往嘴裡灌,儘管辛辣的烈酒刺激的他不住的咳嗽,但他卻將酒罈抱的死死的,彷彿那酒便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死也不肯撒手。
丁川看的一陣心酸不已,他還記得第一次見老瘋子時,他也是瘋瘋癲癲不修邊幅,但卻我行我素沒有半分牽掛,但自從那位名爲(wèi)洛黎的美豔女尼出現(xiàn)後,老瘋子開始變得患得患失,性情暴躁,終日消沉,而今又變成了這樣一副醉生夢死的狀態(tài),這畢竟是他的師父啊!雖然老瘋子未曾教過他一招半式,但丁川卻早已將他當(dāng)成了生命中很重要的親人。
“老瘋子師父,我,我是丁川啊!你張開眼睛仔細看看。”丁川一把將老瘋子手中的酒罈奪了過去,雙目泛紅的搖晃他,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好啊!原來你這小子與這瘋老頭真是一夥兒的,今天貧尼要廢了你的修爲(wèi)。”中年尼姑身影一晃,手中的拂塵掄動天風(fēng),向丁川橫掃而來。
丁川還未動,他懷中的老瘋子卻突然暴射而起,擡手便是剛猛無匹的一拳,風(fēng)雷作響,風(fēng)雲(yún)失色。
“嘭!”
原地衝起一陣奪目的光華,那名中年尼姑如稻草人一般斜飛了出去,沿途灑下一串血雨,而剛纔還醉醺醺的老瘋子此時卻如同變了一個人,腰板站的筆直,滿頭枯草般的頭髮在風(fēng)中亂舞,眼睛中射出兩道數(shù)丈長的神光,攝人心魄。
“我#,又被這無良老瘋子給耍了。”看到老瘋子前後的巨大反差,丁川忍不住腹誹不已,原來這老傢伙剛纔是在裝醉鬼。
老瘋子一掃萎靡之態(tài),原本佝僂的腰背挺的筆直有力,渾濁的眼睛爆射數(shù)丈神芒,氣勢凌厲如刀鋒,他沒有理會丁川的驚異,而是直視著碧水庵大門處,步履堅定的走了過去。
“你這瘋老頭子,不許打擾紅塵師妹清修。”先前那名被老瘋子打傷的中年尼姑跌跌撞撞的擋在了老瘋子的前方,目中有著視死如歸的光芒在閃動。
老瘋子腳步一頓,面無表情的回道:“讓開,誰阻攔我見洛黎,我便殺誰,直殺到這世上無人再攔我。”
一股無比磅礴的元力波動從老瘋子身上暴涌而出,他的眼睛中彷彿有烈火在跳動,就連遠處的丁川都能感受到到老瘋子那刺骨入髓的殺意。在這一刻,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老瘋子,老瘋子如同新生了一般,凌冽而囂張。
“不許傷害我們師姐。”十幾個眉目清秀的女尼也快速的將中年尼姑護在了中間,雖然她們對老瘋子有些畏懼,但卻沒有一個人退縮。
“紅塵師妹不想見你,你真是厚顏無恥。”十幾人同一戰(zhàn)線頓時讓那名中年尼姑有了底氣,毫不退縮的回敬道:“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不然你休想踏進碧水庵半步。”
“你找死。”老瘋子的一雙眼眸中爆射寒光,一字一頓道:“融天**,離火狂刀。”
“轟!”
老瘋子亂髮倒豎,身上騰起了恐怖的烈焰,他一直修有
有融天**,可將一切火屬性能量據(jù)爲(wèi)己用,他並掌斜切,雄厚的元力化爲(wèi)了一柄十幾丈長的火焰長刀。
長刀霍霍,刀芒碎空,巨大的罡風(fēng)將中年女尼兩側(cè)的十幾個年輕尼姑掃飛出去。中年尼姑面色大變,連忙舉起手中的拂塵相抗,‘喀嚓’一聲,火焰長刀無堅不摧的將拂塵斬爲(wèi)兩段,而後勢氣不衰的向中年女尼脖頸斬去。
“姜老二不許傷害念慈師姐。”
一道空靈玉潤的女聲響起,話音雖然柔和,但卻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老瘋子手中的火焰長刀硬生生的停在了中年尼姑脖字三寸之地,灼熱鋒利的刀氣將中年尼姑白皙的脖子都劃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