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看?”即使許陽之前心中已經(jīng)隱約猜到點什麼,但是真的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反駁道:“你知道現(xiàn)在外面有多少喪屍嗎?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一旁的白玲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穆南,繼而又轉(zhuǎn)爲緊張地看向許陽。許陽見白玲這個樣子,自然是明白後者是怕他會和穆南一起出去。拍了拍白玲握住自己的手,許陽示意白玲不要太緊張之後,繼續(xù)看向穆南。
“外面有多危險,我沒出去過,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一輩子死守在這!不說我們的食物總有一天會吃光,你們認爲市區(qū)那些喪屍把市區(qū)的活人吃光之後,會怎麼樣?”說著,穆南充滿戲謔地看著許陽。
不知道是真的想不到,還是不願意去想,許陽並沒有開口。
穆南卻在許陽的沉默中,替他做了回答:“不說那些喪屍在吃了人之後,會進化出什麼能力。就說他們在找不到活人之後,肯定就會向四周搜索。到時候,我們要面對的就是成百上千的喪屍,你認爲我們守得住嗎?”
一番話落,屋裡的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都只是低頭不語。
良久的寂靜,這次是由許陽打破的。他開口問道:“那你想怎麼樣?學革命先人打游擊戰(zhàn)嗎?”
“具體怎麼做,以後再說。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樓頂。”穆南故作瀟灑地說完,轉(zhuǎn)身向外走去。許陽聞言,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白玲小聲囑咐了幾句,便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無話,徑直來到樓頂。樓梯間到樓頂?shù)蔫F門自然攔不住,已經(jīng)拿到整棟樓鑰匙的二人。
這棟宿舍樓一共有六層高,從這裡望出去的視野是非常開闊的。宿舍樓的南北面,是一整排宿舍樓,整整齊齊地沿著Y城大學的西面圍牆排列著。每棟宿舍樓上都有著兩個圓筒尖頂?shù)拇笮钏洌渤势叫信帕兄鸂澲猓褪悄菞l南北向的六道公路,不過現(xiàn)在的公路上比之前穆南看到的要熱鬧得多。
從高高的六樓朝下望去,穆南宿舍樓對應(yīng)公路的水平位置往北十幾米開始,密密麻麻地分佈著不下四十隻喪屍。雖然現(xiàn)在看上去只有螞蟻大小,但是穆南和許陽見此都是嚥了一口口水,這麼多喪屍,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應(yīng)付的。
短暫的吃驚之後,穆南發(fā)現(xiàn)底下這些喪屍有些不對勁。
公路上的喪屍們,依舊是昂著頭,張著嘴,露著獠牙,挺著身子緩慢地移動著。但是此刻,在穆南眼中,它們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各自行事,那樣混亂。雖然看上也並不怎麼整齊,但是穆南隱約看得出它們是在以隊列的形式前進。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穆南沒有馬上告訴身旁的許陽,而是急忙將視線轉(zhuǎn)向遠方,也就是隊伍的前方。不久,穆南果然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標,一隻看上去不太一樣的喪屍。
只見喪屍隊伍的前端,在幾隻喪屍的簇擁之下,有著一隻較爲壯碩的喪屍。之所以說說它壯碩,不是因爲它長得比其他喪屍高大,而是它身上的肉比較多,就像一堆吃剩下排骨中,一根沒吃乾淨的排骨。
不過距離太遠,穆南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指著那隻喪屍,對許陽說:“許陽!你看那隻喪屍,就是喪屍隊伍前段的那隻。你覺得它有沒有什麼不同。”
本來還在呆呆地望著喪屍羣的許陽,聞言也將自己的目光投向遠方。但是不久,他的回答卻讓穆南失望。“太遠了,喪屍隊伍前面,我只能看到幾個黑點,根本看不清。”
聞言失望之餘,穆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再次問許陽說:“你的視力怎麼樣?”
知道面前這位仁兄的脾性之後,許陽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問題,已經(jīng)不怎麼奇怪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去年臺裡體檢的時候是5.2。”
聽到這個答案,穆南心中的想法也確定下來了:正常人的視力是5.0,許陽的視力比正常人還要好一點。而許陽都只能勉強看到喪屍隊伍前段的幾個黑點,自己卻隱約能夠看出其中一個喪屍的不同。那麼,自己被強化的能力,難道就是視力嗎?
對於這個答案,穆南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視力好並沒有什麼直接的攻擊力,遠沒有許陽的玩火能力實用。
許陽和穆南又盯著緩慢朝北方移動的喪屍羣看了一會,沒有再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後,兩人將目光投向公路對面的那條街。
之前,穆南在二樓的時候,只能勉強看到幾家門面,也沒有怎麼被破壞。而此刻從樓頂往下看去,場面卻著實有些悲慘。
原本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放假的各種店鋪,此時有一小半的捲簾門和玻璃門都被破壞了,碎玻璃和歲鐵皮到處都是,更有幾處留有幾灘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看來之前這條街之前也是經(jīng)歷了一番腥風血雨。
看到這裡,穆南突然想起來,那天清晨,從貨車車頭爬出來的喪屍,不知道它在這場災(zāi)難中,是雪上加霜,還是始作俑者。
躍過物是人非的商業(yè)街,更遠處便是一片尚未開發(fā)的山林。
“也許,在這個末日,只有那些地方?jīng)]有血腥吧。”望著依舊寧靜的山林,穆南口中不禁感嘆道。
“那咱們要不要歸隱山林呢?”許陽難得地對穆南開玩笑道。
“說不定,以後到處都是山林!”日後,穆南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習慣性不服輸?shù)匾痪浞瘩g,居然會成爲現(xiàn)實。
樓頂上的兩人又繞著樓頂走了一圈,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免都有些失望。許陽靠在護欄上,問穆南道:“你之前說要先上來樓頂,現(xiàn)在上也上了,看也看了,有什麼發(fā)現(xiàn)嗎?”
聞言,穆南有沮喪地嘆了口氣,回答道:“原本就是想上來碰碰運氣。不過看起來,我們的運氣並不怎麼樣啊!”
“運氣?什麼運氣?”許陽疑惑地問道。
穆南依舊扶著護欄,望著南方的一片雲(yún)彩,繼續(xù)說:“之前的地震肯定不是偶然。如果不是自然地震,那麼一定就有某些東西從天而降,或從地下冒出來。而且這些東西肯定也跟這次喪屍變異有關(guān),肯定也不簡單。我想上來看看就是想碰碰運氣,萬一正好在我們附近呢?”
“我看你是真的得了妄想癥!之前喪屍變異的原因還沒有確定,現(xiàn)在又冒出來一個寶物現(xiàn)世的異象。這麼下去,是不是接下來還有武俠修真秘籍出現(xiàn)啊?”許陽一邊掩飾自己心中的驚訝,一邊不知道是開解自己,還是開解穆南地說道。
而這次,穆南出奇地沒有反駁,只是依舊呆呆地望向那片雲(yún)彩。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傍晚,西斜的太陽光,已經(jīng)不再白熾,而是一片昏黃,照在一大片雲(yún)彩之上,映得原本潔白的雲(yún)彩,也變成黃黃的了。
許陽見穆南沒有理會自己的話,而是等著一朵黃雲(yún)看個不停,想到後者平時猥瑣的性格,不免心中想道:“難道這小子觸‘黃’景,生‘黃’情了?”正想一巴掌拍醒他的春夢,卻聽穆南說道:“那邊好像有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聞言,許陽也向著那朵雲(yún)彩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疑惑地問道。
穆南還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口中下意識地回答道:“不知道,看不見,但是感覺很重要,好想過去看看……”
聽著穆南的語氣越來越不對,轉(zhuǎn)頭看見他呆滯的表情,許陽連忙上前抓住穆南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起來,說道:“你怎麼了?醒醒?被勾了魂嗎?”
被許陽這一番搖晃,穆南的表情才終於恢復過來,連忙說道:“我醒了!我醒了!別搖了!別搖了!”
許陽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對穆南問道:“你之前怎麼了?跟中了魔怔似的。”
皺眉思索了片刻,穆南才搖著頭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明明在那邊什麼也沒有看見,可是就是忍不住盯著看,腦子裡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個想法,想過去看看。”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方向,可是這次卻沒有了那種感覺,入目的只是天邊的藍天黃雲(yún)。
“按方向上來說,那邊應(yīng)該是火車站。難道火車站來了什麼大人物?”身爲記者的許陽,對於火車站這種重點新聞地區(qū)還是很敏感的。
“火車站,火車站,看來以後有機會的話,要去火車站走一趟。”穆南也喃喃地說道。
“行了!不管以後怎麼辦,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我們還是先下去吧,白玲肯定已經(jīng)在擔心了。”許陽說著,便拉著穆南下樓去了。
回到四樓,白玲果然已經(jīng)在宿舍門口張望了。一見到出現(xiàn)在樓梯口的兩人,立刻就微笑著,揮起手來。像一個等待丈夫打獵歸來的妻子。當然,等待的只是許陽,沒有穆南的份。
似乎是還沉浸在之前的疑惑中,穆南這次並沒有對白玲開什麼內(nèi)涵玩笑,只是打了個招呼,便回了自己的宿舍。許陽見此也沒說什麼,拉著一臉疑惑的白玲也回了他們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