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魅兒睜開眼,自己躺在一張單人牀上。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怎麼會這樣?
回想昏倒前的事,自己在河邊坐著,一個女人請她喝咖啡,剛喝了幾口就感到眼前景物逐漸模糊。
是那杯咖啡!是那個女人!
魅兒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環顧四周,這個房間共擺了近二十來張牀,每張牀上都有一個女孩。憑膚色她們都是來自不同的地方。“這到底是什麼哪兒?”
“把她放到裡面那張牀上。”隨著聲音進來兩個口說英語的男人,其中一個扛了個全身用被單包裹的女子,毫不憐惜的把人扔到牀上,兩人轉身就走了。
那個女子的牀與魅兒相鄰,“你怎麼了?”魅兒吃力扭過頭對向女子,女子兩眼空洞,不回答就開始哭。
她一動被單滑落,露出的皮膚傷痕累累。“天啊!怎麼會這樣?”魅兒用手捂住嘴。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遠處一個黑人女子出聲。
“就是啊,來到這裡,什麼都會遇上。”又一個金色頭髮白人女子附和。
“爲什麼?這是哪兒?”她們都見怪不怪了,一定知道,魅兒急問。
“你剛醒吧?”黑人女子眼望著天花板,“這是個妓院,一個只爲某些特殊人提供服務的地方。是個牢籠,一個進得來出不去的牢籠。”
“大家都是被抓來的?就沒有人逃過嗎?”魅兒不信,再大的牢籠她都逃出了,這裡還能比島上基地防範還好?
“逃?你有力氣嗎?”又一個女孩子嘲諷地說。
是啊,沒有力氣怎麼逃?“爲什麼我們會全身無力?一直會這樣嗎?”魅兒想只要能有力氣了,她就能想辦法逃。
來的時間長一些的說,“我們是新來的,每天會被喂讓人無力的藥,要連續三個月接客表現良好就會停,住的地方檔次也會相應提高。”
“什麼?三個月?那什麼時候接客?”魅兒大吃一驚,要不是沒力,非從牀上蹦起來。
女人可能覺得不夠刺激,“來的第三天,你昨天被送來睡了一天,算上今天,應該從明天接。”
魅兒覺得不用再吃藥,她就一點力氣也沒了。
“他媽的,這個人真難伺候。”剛走不久的兩個男人罵罵咧咧走進來,又扔下個被單包裹女子。
“就是,送一個他說太胖,又換個瘦的,他又說不喜歡白皮膚,喜歡黃皮膚的。剛送這個黃皮膚還夠瘦的,他媽的,就什麼頭髮太黑,他沒感覺。”
“人家是大爺,咱得罪不起,還是快找吧!晚了,怪罪下來,小心!”男人比劃個抹脖的手式。
兩個男人一牀一牀走,像到了牲口市場挑著合意的牲口。
“過來,過來,這個行。”男人向另一個招手,讓他過來。
“嗯?她?”另一個男走過來,人全身瞄了一遍牀上的人。“黃皮膚,夠瘦,頭髮有一半白,不太黑。全符合了,沒辦法了,日子不到也得先用上頂頂了,要不咱倆就該倒黴了。”
兩人達成協議,扛起人就走。
不會吧?怎麼會是自己?不是要明天嗎?老天是在絕了她想逃跑的想法嗎?
魅兒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也沒用。
‘然,雲,這是不是報應?報應我不珍惜你們的愛嗎?你們隱忍多年,一定很苦,很累。而我還一味的逃避。現在,我後悔了,後悔在一起的日子,爲什麼不好好的讓你們愛一回?至少,你們擁有過,不會遺憾。’
不管魅兒怎麼想,也不會阻礙時間的進行。
她被帶進一間浴室,進來兩個一身傭人裝的女人。也不多話,把魅兒衣服脫了,就開始給她沐浴。身手利落,想來是老手。一會兒就把魅兒洗淨弄乾,像之前送回的人一樣,用個被單包裹好。叫來門口等候的那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進來駕輕就熟的扛起。
魅兒自嘲,記得看過一箇中國影視片,忘記是說哪個朝代的事。裡面給皇上侍寢的妃子,就是什麼也不穿,被包成這樣送到皇上寢宮的。這裡是不是效仿中國古代妃子侍寢啊?那要這麼說,自己不就是皇妃了?
你們瞧到沒?魅兒在這種時候竟還笑了?
也許就是她迥異於常人的思維方式,在那樣條件下成長,仍能充滿希望,保持一顆寬容的心。
魅兒被送進了一間豪華的臥房,躺在大牀上,想著接下來會見到一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有然和雲那麼帥?
爲自己打開成爲女人第一章的人,最好不要太難看,否則回憶很可怕。
會不會像然一樣溫柔?
最次不要像剛纔送回去的女子,雖沒體會過□□,但很確信不會喜歡。
會不會像雲那晚帶給自己的感覺?
那樣好像也不錯。
…………
自己接待的客人走來,魅兒的眼睛睜的越來越大。
“傑森…”
魅兒失蹤第四天下午。
自由咖啡館內來了一位華人,然,雲,亨利都在打量來人,四人圍著一樓咖啡桌坐好。
雲歪著身子,一手拄著臉,挑起眉斜視來人,“你就是蒼鷹?”
“可以這麼說,你也可以稱我本名艾浩。”
艾浩,現聯合國防部唯一一名華人。三十歲年紀,工作幹練,態度嚴謹。
然眼一瞇,不容他的語言閃躲。“什麼意思?什麼叫可以說?你到底是不是蒼鷹?”
艾浩一本一眼的解釋,“蒼鷹只是上面爲夜魅小姐服務,準備的一個代號。因夜魅小姐的所需而改變,如上次獲悉你們被殺手襲擊,蒼鷹爲法國國防部保鏢,以此保護你們在當時情況下的安全。我的工作是負責偵查,搜捕。所以這次夜魅小姐失蹤,我被指派爲蒼鷹。蒼鷹這個代號是隻爲夜魅小姐而生,它不屬於任何人。”
“那我們還是稱你爲艾浩吧?以你的工作能力,相信不用介紹你也知道了。”亨利蹺著二郎腳,手裡夾著雪茄,不客氣地說。沒辦法,一個是黑,一個是白,排斥再所難免。
然不等艾浩回亨利的話,直接追問,“你們那邊事情進展怎麼樣了?”
“今天來就是通知各位,我們已經查到夜魅小姐的位置……”艾浩話沒說完,雲就站起,“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去。”
艾浩起身一手擋在雲前面,“我們幾個人根本進不去,夜魅小姐所在的俱樂部,涉及法國□□和法國一部分官員,牽連很廣。”
雲一聽怒了,揮開艾浩的擋著的手,揪住他的前襟,“我不管涉及什麼□□白道,只要能救魅兒,誰也不能阻擋我?告訴我,她在哪兒?”
然伸手插到兩人中間,分開他們,把雲按回坐,雙手按著他的肩低頭說,“雲,我們不能先亂陣腳,魅兒還等我們救她。”
回首面向艾浩,“艾浩,請坐,請體會我們急迫的心情,原諒雲的無禮。上面既然一直關注魅兒,而且據我們與他接觸過的態度。上面對魅兒絕不只是對一個下屬那麼簡單。他相當欣賞,喜愛魅兒。從他對魅兒的要求盡一切可能滿足,和派出各路精英供魅兒差遣,更說明他對魅兒的重視的程度。
那麼,他這位高高在上的人,怎麼能允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傷害他極力保護的人?”
然有理有據的話,讓艾浩頻頻點點。“我只對你們一部分事情有些簡單的瞭解,不過,我很確定夜然先生說對了一點。上面非常重視夜魅小姐,因爲每個蒼鷹得到任務的同時,都會擁有在必要時刻,要求聯合國及下屬任何一個國家部門配合的最高權力。還有一條死命令,在夜魅小姐的安危與任何一方勢力相對立時,不計後果,保護小姐。”
然猜到上面重視魅兒,但沒想到會重視到這種程度。亨利和雲也是一樣,驚的雲忘了剛纔的怒火,亨利忘了自己的排斥。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還是魅兒的事最重要,聽亨利一說,然和雲都望著艾浩。
艾浩兩手一攤,無奈地說,“是你們太心急了,我剛纔話還沒說完呢。因爲涉及面廣,如果調動法國任何一方勢力,都怕會打草驚蛇。到時,夜魅小姐的安全就難保證了”
三人點頭,是自己太心急了,都忽視了這點。
亨利道:“調動意大利那方面,最快也要明天。”
“不行,太慢了。艾浩你是不是還有沒說的?你就快說吧?要不我不敢保證,雲出手太快我來不及攔哦?”然手輕敲桌面,語帶威脅的說。
艾浩兩手做投降狀,“好,好,我說。你們這羣人真是難對付,我都交待。我們查出你們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而夜然和夜雲先生,在遇到夜魅小姐的事時,通常會失去平日的理智。爲確保事情成功,不想讓二位出面,而亨利先生也免了要一起隱瞞。”
雲一聽雙目邪氣的望著艾浩,“就算你說的對,我們也要一起去。不過,我們保證聽從你的安排。”
“艾浩,雲說的對,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一定要一起去。”亨利說,然也點頭。
結果嗎?不用說,三人一同去了。和艾浩一起匯合了他找的另一批不明人士,艾浩給他們三人配了武器。亨利的是□□,因然和雲很少用槍,艾浩又爲他們各配了一把短刀。
傍晚時分,一行人來到海邊矗立的一座孤零零的教堂。誰能想到他們要找的妓院就是這裡?在神聖的掩護下是無度的荒淫。
戰鬥持續了兩個時辰,對方防範嚴密,火力極強,又到處設有暗道機關,很難對付。幸好艾浩準備充分,帶來的人各個都是好手。經過激烈的槍戰,順利搗毀了這個窩點。找到了魅兒並解救了其他人。
當衆人見到魅兒時,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男式襯衫,長長的美腿外露躺在牀上,黑白相間的長髮隨意散落,分外嫵媚。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正品酒的男人,男人下身規矩的穿著西褲,上身什麼也沒穿,不用說上衣在哪了。
“傑森?怎麼會是你?你這個人渣!”亨利怒吼的衝到傑森面前,話到人到,人到拳腳到。傑森想說什麼,亨利哪給他機會,還用他說嗎?眼下的情形不言而喻。就連傑森奪他教父之職,派人一再追殺他,亨利都念在傑森是自己堂兄面子上,只是軟禁。但今天,他的放任竟給傑森機會傷害了魅兒,亨利每打一下,都恨不得打得眼前人馬上消失。
然和雲早就奔到魅兒身邊,心痛和怒火燒紅了兩人雙瞬。
“然,雲”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魅兒伸出手摸著兩人的臉。“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嗎?”
然抖著手,拿起被子裹住魅兒,連人帶被從身後抱住。雲雙手捧起魅兒的臉,深深地望著。“是真的,真的是我們來了。魅兒,我們馬上帶你走。”
魅兒終於相信,然和雲來救她了。
三人一見面,眼裡只有彼此,另一面已打的熱火朝天,亨利想著這幾天傑森是如何對待魅兒的,就覺得拳腳根本無法泄憤。想著就掏出了隨身的□□,對準傑森,扣動扳機……
“不要……”等魅兒想到屋裡還有個傑森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嚇得她驚叫出聲。
驚叫聲引來全屋人的關注,魅兒這才注意到屋內站滿了人。
亨利手裡指著傑森的槍沒動,只把頭向後扭,怒氣沖天的對著魅兒,“別攔我,魅兒,他死不足息。”
魅兒焦急地喊,身體使勁往被子個外掙,“不是他!是他救我的,你們誤會了。”
大家都愣了。
傑森捂著肚子,吃力地對魅兒抱怨,“你再不出聲,我這個拼命救公主的騎士差點被打死。”
魅兒慚愧地又窩回然的懷裡。亨利聽兩人的對話,看兩人的表情,知道這裡另有隱情,放下槍。傑森從地上爬起,步履蹣跚地走回沙發。
“夜魅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魅兒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往聲音處望去。
“哦,抱歉,忘了自我介紹。夜魅小姐,我叫艾浩,是本次營救你的負責人。”艾浩公事公辦的聲音,弓著身,行了個標準法國禮的一半,爲什麼這麼說?因爲全套還差親吻女士手。
魅兒全身都被然包裹得密不透風抱著,然對於艾浩的禮,看見當沒看到,沒有一點放鬆讓魅兒拿出手的意思。艾浩也識趣的不強求,站在一邊等夜魅發話。
“你是中國人?”艾浩不明白自己的國籍和這事有什麼關係,仍恭敬的點點頭。
“謝謝你,見到你很開心。因爲見到你,我得救了。救我的,是我的同胞,很親切。”魅兒的話很簡單,艾浩心卻很暖,魅兒在訴說,她在此刻見到親人的感動。多年異國工作身有感觸,見到同胞如親人,而今在心最脆弱時的異國他鄉,親人出現解救了你,更如雪中送炭般給人溫暖。
“能參加這次任務我也很開心。”艾浩的眼裡有了親情,兩人相視而笑。
“既然夜魅小姐已經沒事,那我就回去覆命,並找人爲這裡收尾了。”
“如果可能,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艾浩的親情,很容易溶進了魅兒對親情乾渴的心上。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時間,魅兒還是主動出聲,相邀了這無期的見面。
“我會盡全力把不可以變成可以。”艾浩和屋裡其他人想的一樣,夜魅的魔力如此大,幾句話之間收復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