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五年的時間裡,諸如此類的“騷擾”短信,裡察德一共收到不下十條。每當短信出現,他著手下查詢短信來源的時候,又總是查不到出處。每每想起這件事,裡察德就如哽在喉。
在會晤某國元首的酒會上,費爾.楠柯還隔著空氣與裡察德碰過杯,而裡察德亦舉杯微笑著頷首,他只道對面的一些年輕人是尊貴的皇戚或者王儲,又哪裡會想到其中也有自己的死敵。
那麼,費爾.楠柯爲什麼會對裡察德的行蹤瞭如指掌?秘密就在裡察德隨身佩帶的一把瑞士西格紹爾P2269mm手槍上。這把手槍是費爾.楠柯借他的義兄,那位阿聯酋王儲之手“贈送”給裡察德的。這把手槍來自異度空間,矛迪克星人基地,是身爲“幽靈”的米勒指揮機械人制造的。它的槍柄上鑲嵌著一顆極其名貴的“鑽石”,實際上是一顆磁歐石。憑藉這顆磁歐石,還有手中的變形手機,費爾.楠柯把裡察德看了個一清二楚。當然了,前提是裡察德必須出現在距離費爾.楠柯三裡地範圍內。
對於裡察德來說,被自己所不瞭解的對手玩弄於股掌間是身爲FBI最大的遺憾與恥辱。因爲他還記得自己的狂言:即便“黑手黨”與“飛鯨幫”這兩大犯罪集團重新崛起,我也照樣能把它們扳倒了!因此,即便“飛鯨幫”走向白道,轉軌成商業化集團,他也絕不會放過它的組織頭目,否則,他也就不是裡察德了。
現在,終於和自己的死敵面對面了,裡察德先是怒火萬丈,很快,他冷靜下來。
幾名聯邦特工把從四大天王身上收繳的武器都堆放在裡察德的腳下,它們中有埃迪普斯的H&KMP59mm口徑衝鋒槍、一把3棱軍刺、一支美國魯格P85式手槍、一個軍表;刑偉的一支奧地利*17型手槍、三把飛鏢、一柄匕首;杜洛.佩雷斯的KrisssuperV(瑞士短劍衝鋒槍)、一支美國柯爾特M2000型手槍、一把Strider(美國斯特賴德戰鬥刀)。此外,還有他們的手機。
哼,不虧是軍火販子,爲自己的婁羅配備的竟然都是世界名槍。裡察德不免心生嫉妒。掃視一眼腳下的這堆東西,裡察德皺了皺眉,不悅道:“還有兩樣呢?”
“局長,他身上並沒有那兩樣東西。”一名聯邦特工說道。
“沒有?怎麼可能?聽說‘修羅血刃’和‘無影鬼索’是他最擅長使用的兵器,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我倒要看看,它們究竟是些什麼玩意兒。給我搜,繼續搜!”裡察德黑下臉來。
“是!”那名聯邦特工應聲又來到費爾.楠柯身邊,厲聲道,“站好,舉起手來!”
費爾.楠柯很聽話地站起身,並高舉雙手。那人從費爾.楠柯腰側一直捏到肩頭,又喊道:“轉過身去!”費爾.楠柯都一一照做。幾乎摸遍了全身,就連腳上的銀色皮鞋也被查看過,但是,除了兩部手機仍然一無所獲。無奈,那名特工只得把兩部手機收繳,交到裡察德手裡。
裡察德一瞧,一把是普通的商務手機,掀蓋的,外形類似於iPhone4,但又不一樣,究竟哪裡不一樣,裡察德瞧了半天卻沒瞧出來。然後,他又拿起另外一部手機。只看了一眼,裡察德就怔住了,這部手機他見過。不久前,在一樓的大廳裡,它曾跌到自己的腳前,最後又被一個金髮少年給奪走了。這兩部手機一模一樣。
那兩個年輕人跟這個黑幫頭子會是什麼關係呢?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黑幫中人。裡察德略一沉吟,便把兩部手機放在了茶幾上。他把目光投到堆在地上的那些武器上面。
“嘿嘿嘿!”裡察德冷笑幾聲,拿起刑偉的匕首看了看,忍不住讚道,“好東西,好東西啊!黃金的鞘,翡翠的柄,還鑲嵌著紅寶石,名貴是名貴了些,但不知道鋒不鋒利。”說著,他把匕首從鞘裡抽了出來。一道寒芒乍現,晃得裡察德瞇縫了眼睛。他又忍不住讚道,“好東西啊,好東西!”
裡察德持著匕首走向費爾.楠柯。“刷”,他把匕首橫在了那段雪白的脖頸上。
三哥的刀子竟然橫在幫主的脖子上!埃迪普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瞧了瞧刑偉和杜洛.佩雷斯,見那兩個人面無表情,他不免憂心忡忡起來: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幫主被殺嗎?
冰冷的刀刃緊貼著自己的皮膚,費爾.楠柯不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笑意涔涔。
“浪楠柯,噢,不,費爾.楠柯,董事長兼顧問閣下,你的‘修羅血刃’呢?你的‘無影鬼索’呢?難道傳聞都是假的?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冒牌貨!我真不敢相信,能從我的重重圍捕中逃離生天,能駕駛軍用悍馬炸了聯邦監獄的人,竟然會是一個胎毛尚未褪盡的娃娃,嘖嘖嘖,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標準的美語半是譏諷半是揶揄。狂傲的眼神掃視著費爾.楠柯,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
脣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擡起眸子,慵懶而磁性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雷,你我打了將近十年的交道,也可以說是老朋友了,想不到,你還是一點兒都不瞭解我。華語中有一句古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連自己的對手都不瞭解,又怎能不失敗呢?你不僅不瞭解我,甚至連我的容貌都沒有見過,你不覺得很悲哀嗎?而我,我不但對你知根知底,就連你喜歡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喜歡上什麼樣的女人都一清二楚。你說,你又如何勝得了我?哦,對了,需要補充一下,鼎鼎大名的聯邦調查局罪犯司法信息服務部‘不’長,裡察德.雷閣下有一個特殊嗜好,他專門喜歡勾引有夫之婦。哈哈哈……”費爾.楠柯朗聲大笑。
嘴角抽動了幾下,埃迪普斯想笑卻沒笑出來,他的心裡早已經是七上八下了,他也不知道費爾.楠柯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明明大家可以從窗戶逃生,幫主卻非要留在這裡坐以待斃,就這樣,連一個槍子兒都沒放,就被人家全部繳了械。現在,面對如此險惡的形勢,幫主居然還有心情說笑。唉,我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你了!埃迪普斯在心裡哀嘆著,他彷彿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微笑。
刑偉面若止水,始終未發一言。杜洛.佩雷斯默然不語,也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聯邦特工們都在心裡偷笑著,他們當然清楚裡察德的爲人。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上司爲什麼突然對這個黑幫頭子這麼有耐心,從前他可是恨得牙根直癢癢,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算了,管那麼多幹什麼,有好戲上演,自己當觀衆就是了。
“你……”面色驟然一紅,裡察德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哼!”眼睛裡閃過一絲陰鷙,裡察德冷哼一聲,“你的確很有本事,我還真就低估了你。我承認,從前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但是現在不同了。我不但揭開了你的真面目,還砍去了你的臂膀,現在的你也不過是暮秋的蝗蟲,我讓你多蹦躂了幾天是因爲不想讓你死的太早。如果你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沒有對手了,那樣我會很寂寞的。”
劍眉微挑,費爾.楠柯淡淡一笑,說道:“這麼說,星野千樹和湯姆.西爾斯是死在你的手裡了?”
“桀桀桀”裡察德笑得很殘忍,“星野千樹和湯姆.西爾斯並不是死在聯邦特工手裡,我只是用了一個小小的計策,有人就自願充當殺手,替我除去了那兩個禍害。哈哈哈……”裡察德狂笑起來,隨之惡狠狠地說道,“你肯定也想不到,你之所以被我堵在這個房間裡,是因爲你中了我的圈套。我曾經發過誓: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落入我的圈套,我不僅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還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裡察德把匕首豎立起來,刀尖朝上,貼著費爾.楠柯的面龐。刀刃閃著寒光,順著膚白若雪的臉頰下滑。
“嘖嘖嘖,這麼漂亮的臉蛋如果劃出花來,一定會更好看!”
“住手!裡察德,你個混蛋!不許你侮辱……董事長!”埃迪普斯終於忍不住喊叫起來,他掙扎著想要衝上來,卻被兩名聯邦特工死死地按在沙發上。
“喲,還真有對你死心塌地的!”陰惻惻地一笑,裡察德指指周圍,不無得意地說道,“費爾.楠柯,你可看清楚了?他們全都是我的人。你已經成了甕中之鱉,這回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難逃出我的掌心兒。說吧,想怎麼個死法?”
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費爾.楠柯冷哼一聲:“雷,我真爲你感到悲哀,這麼多年了,你依然如此自負。你就那麼肯定我會輸嗎?”
“怎麼,你還不服是嗎?”眼睛裡的陰鷙越發濃郁,裡察德用匕首拍了拍費爾.楠柯滑如凝脂的臉,譏諷道,“顧問先生,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好,那我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