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老爹跑過去,在鍋裡扒拉起來,忽然看見了一種紅色的蘑菇,用木棒夾出來。忙說;“二爺您老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蘑菇。”
二爺跑過去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這個叫紅雞冠,就像小傘一樣,一個紅傘蓋,非常漂亮,可是別看它漂亮,毒性絕對是數著的,今天幸虧狗娃吃的少,又有解藥在身邊,不然就會發瘋,吃這種蘑菇的人死的時候都會傷痕累累,大概就是像狗娃這樣中毒而產生魔境。”
二爺的藥真是管用,一會兒除了有點頭暈,其他的全好了,大家重新圍在一起,幸好兩個鍋燉的,哎呀頭你不知道那小山雞燉蘑菇有多香,到時候你們去東北,我一定打只山雞,燉上蘑菇讓你們嚐嚐,說不定把你們能把自己的舌頭當雞肉嚥下去。
楊益說;“花狐咱燉蘑菇的事先停一下,你先把你嘴底下的口水擦乾淨,然後再接著講。”衆人哈哈大笑,花狐用袖子胡亂擦了一把臉,說;“頭你還別笑話咱,咱本來就是一個吃貨,屯裡的大娘大嬸們都這樣誇咱,閒話少說,我接著講故事,我沒有記性,是屬於記打不記疼的那種吃貨,肚子吐乾淨了,正難受,聞著雞肉香就拿出煎餅就著,吃著小山雞燉蘑菇,直接把肚子撐得溜圓。”
往地下一趟真舒服,往旁邊一看,樹叢裡怎麼會有那麼多星星,仔細一看不對勁,那不是星星,星星不會發綠油油的光,一個念頭從腦子裡閃過,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哪個方向對二爺說;“二爺不好,那裡有狼。”二爺也大吃一驚,一看果真如此。樹叢裡得有十幾只。
二爺經驗豐富,對著大夥說;“我們被狼盯上了,看來今天晚上不好過,怎麼快點砍些木材,晚上把篝火弄的大一些,咱們分兩撥人睡覺。”
衆人一聽議論紛紛,我問二爺晚上狼會不會襲擊我們,二爺說;“不會這些狼最怕火,它們只要不拼命,一般不會過來,我先給它們來個打草驚蛇。”
說著二爺瞄準那個灌木叢裡的狼,就是一槍,幾聲野狼的慘叫,由於離的遠,獵槍的沙子只能打傷野狼,而打不死。這一槍野狼覺得那裡不是安全之地,就往後撤了很遠,但依然盯著我們這裡。我們趁著狼羣不敢過來,就抓緊速度砍木材。一般最喜歡紅松,這東西有樹油,耐燒還易點火。砍了半天,覺得夠一夜燒的了,就準備一撥人站崗,一撥人休息,我最好所以不用站崗。
我正要睡覺,遠處傳來了嚎叫聲,這不像是狼嚎,我沒有在意,樹林裡這樣的叫聲多的是。但往後一聽不對勁了,這個嚎叫聲一聽,森林裡此起彼伏的響起狼嚎聲。二爺一聽嚇了一大跳,開頭是一隻狽叫的。好像在呼喚什麼,大概是呼喚狼羣。別的狼嚎聲,就是迴應狽的。
唉這半夜覺睡不成了,因爲狽的戰略改變了,忽遠忽近淒厲的嚎叫,即使你綴上耳朵,也不行照樣聽得見。用獵槍打把,野狼學精了,一會兒遠一會兒近,根本無法用槍瞄準。就這樣折騰了一夜,第二天大家憋了一肚子火,說一定要想辦法打死這隻狽。
我們二十幾個人草草的吃完早飯,就順著昨天晚上留下的痕跡,去找這夥狼和狽。幾隻獵狗到了兩山口就渾身發抖,說什麼也不往裡去,沒有辦法我們把獵狗仍在兩山口外,自己去搜尋狼羣的蹤跡。一進兩山口就變了世界,這裡樹林更密了,樹下根本透不過太陽光,地下是厚厚的樹葉,根本沒有路,我們怕樹林裡的深坑,就用木棍試探著走。
森林裡到處是危險,明明看著是平地,說不定下面就是一個深坑,人如果掉進去,輕者傷殘重者小命就交代了。我們小心翼翼的搜尋了一上午,那有什麼狼的影子。
這時我腿下一軟,掉進了淤泥裡。森林裡有一種地方很危險,那就是沼澤,看著和平地一樣,其實裡面是懸空的,下面是千百年腐爛的淤泥,人只要一掉下去,就會越陷越深,直到整個人都陷進去爲止。這種沼澤吞噬了無數條人命。
我一掉下去就拼命的掙扎,可是越掙扎陷的就越快,很快淤泥就到了大腿跟,這時二爺大喊;“狗娃趕快把棍子橫起來,扶著棍子別動,我們這就去救你。”
我聽二爺的話趕快把棍子橫起來,扶著棍子就想出來,這一掙扎直接陷到肚臍眼,越來越慌張,越慌張就越陷的快,早就把二爺說過不要亂動的話忘到了腦後。感覺頭越來越大,喘氣越來越不周溜。就在這時聽見二爺喊;“狗娃快抓住繩子。”
都說救命稻草,現在忽然面前多了根繩子,人哪有想死的,繩子一扔過來,我就死死的抓住繩子。還把繩子往胳膊上纏了幾道,幸虧人多,直接像拔蘿蔔一樣把我從淤泥裡拔出來。我上來之後就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能暢快的呼吸真好。
一會兒休息過來,二爺摸著我的頭說;“娃呀你還太嫩,你仔細看看這一片可都是沼澤地,上面好好的,底下可都是空的。狗娃你仔細看看這裡和周圍有什麼不一樣?”
我仔細一看這裡果然和周圍不一樣,這裡是一大片平地,沒有樹木只有一片一片的水窪,在森林裡這麼一大片地方沒有樹木,是不可思議的。
二爺拿出菸袋從菸袋包裡按上菸葉,點著火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好像在品味著菸葉的香氣,煙慢慢的從鼻子裡出來,二爺這才睜開眼幽幽的說;“狗娃呀你還小,咱這森林裡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你要是這樣下去,山神爺想不收你都不行了,以後注多學著點,這深山老林裡到處是危險。好了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做飯,吃完了趕緊回兩山口,這裡過夜太危險了。”
我說;“二爺我們吃飯還不方便,吃點乾糧就行了。”
二爺笑著說;“狗娃呀想不想吃魚,我們今天烤草魚吃怎麼樣、”
我嘿嘿笑著說;“二爺你別騙人了,這裡連魚毛都沒有,你上哪裡弄魚吃,競騙小孩?”
二爺笑了笑說;“今天就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麼抓到魚的。”說著二爺起身,用棍子試探著走向一個周圍是水的草甸子,二爺一下子趴在草甸子上,在草甸子上挖坑。草甸子就像是草船,上面是草,下面已經空了。我瞪大眼睛看著二爺怎樣抓魚,只見二爺把手伸進草甸子裡,這時奇蹟出現了,就見草甸子裡上下翻騰,二爺用手死死的扣住一個東西,然後猛地向後一甩,我驚呆了,竟然是一隻五六斤重的草魚,這真是少見。
草魚這東西味道鮮美,就是刺有點多,可是長到五六斤重,就不一樣了,肉鮮味美是魚中上品,接著二爺又甩上三條差不多的草魚,我驚得張大嘴吧。二爺笑著說;“狗娃怎麼樣?我再抓幾隻就行了。”接著又像猿猴一樣跳到另一個草甸子,以同樣的方法抓了幾條草魚,看著差不多夠吃的了,就跳上岸。
我說;“二爺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魚?”
二爺笑著說;“你這小子啥也不懂,咱這深山老林裡都是寶貝,當年咱祖上在山東逃荒來的時候,被東北這裡的東西驚呆了,傻狍子到處都是,打獵都不用槍,直接用木棒就能打到狍子,河裡的魚多的數不清,有時用瓢子舀水時都能舀出大鯉魚,所以就有了棒打狍子瓢舀魚之說,這個地方有魚其實也沒有什麼稀奇的,草魚愛吃草根,小草魚小的時候,鑽到草地下吃草根,結果貪戀草根的美味,越長越大就出不去了,所以草甸子就像籠子一樣,把魚養在裡面,這些魚沒有什麼危險,過的悠閒自在,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草魚逮上來了。”
二爺找來一種葉子發紫的草藥,對我說;“狗娃這個叫紫蘇,可以治療風寒感冒,頭痛,咳嗽,胸腹脹滿,魚蟹中毒。山野沼澤難免魚會有毒,這樣我們用紫蘇水醃製,可以解魚蟹毒。”
我說;“想不到您老連這個都懂。”
接著我們在一個山泉邊上架起了篝火,用刀把魚離了幾道。先讓篝火燃盡,剩下木炭時,把魚用樹枝穿起來,放在兩個有樹杈的木棍上,慢慢的烤,一邊烤一邊撒上紫蘇末,一會兒就香氣撲鼻了。這時遠處傳來幾聲狼嚎,我一下子站起來,二爺拽了我一下說;“狗娃那麼著急幹啥,快坐下沒有事,狼離著我們遠著哪,我們吃完飯再去收拾它們。”
接下來我又嚐到了長白山的美味,那魚烤的香急了,草魚很肥,吃到嘴裡就像化了一樣,外面酥軟,裡面細膩,二爺說;“這可是我們長白山的美味。由於在草甸子底下很暖和,所以這種草魚長得特別肥大,即使冬天也凍不著,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你就知道我爲什麼知道草甸子裡有草魚了。”
當年我老爺爺,狗娃你得叫老祖了,在山東實在混不下去了,唉那年頭咱們老家山東大旱,可以說是赤地千里,老爺爺一家實在過不下去了,聽說東北這嘎達好混,就舉家帶口的逃荒到東北,那個時候就是要飯也要不著,老爺爺他們在東北長白山的一個地方停下來,不是不想走,是實在餓得走不動了,我老爺爺看著一家老小眼巴巴的看著他,總不能讓餓死,老爺爺來到一個到處是水窪子的沼澤地,就在草甸子上挖草根,心想這樣可以充飢,好讓一家人渡過難關。
老爺爺扒開草甸子,下面竟然是懸空的,卜卜棱棱的有好多魚,而且這些魚像是在籠子裡關著一樣,根本就跑不出去。老爺爺興高采烈,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爺爺抓上來很多魚,一家人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都說是物極必反,樂極生悲,一家人這些日子沒有吃飽過,今天一有魚肉吃壞了事,由於吃的太飽,一家人撐得腹痛難忍,眼看就要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