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顧什離開之後,只留下李棟一人,那主持繼續(xù)說道。
“按照規(guī)矩,天門的門主是不允許參與到王朝的更替中來的,但是你不一樣,因爲(wèi)你是應(yīng)劫之人,應(yīng)劫之人大多數(shù)都是很特殊的,所包括我在內(nèi),很多人都贊同你參與這一次考驗的,不然你有怎麼會來到這裡?!?
“應(yīng)劫之人?”
李棟不信的問道。
“是啊,說起來我都感覺有些冠冕堂皇,但是事實確實這樣,從我們掌握的信息來推測,最多百年,西方的蠻夷便會超過我們,他們是一羣並沒有開化的種族,如果讓他們突然強盛起來,他們必然會給世界帶來的巨大的災(zāi)難,因爲(wèi)他們的思想非常虛弱,就像是一個有了千斤之力的孩子,他會爲(wèi)了自己心儀的桂花糖對別人輕易的大打出手。而我們呢?經(jīng)過了幾千人的發(fā)展,更像是一位充滿了智慧的老人,身體已經(jīng)衰老了,各種問題不停的出現(xiàn),我們?nèi)绻氆@得新的生機只有涅槃,而涅槃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爲(wèi)沒有人保護,他會受到各種劫難,而你便是應(yīng)劫之人。”
“爲(wèi)什麼是我?”
李棟並不相信什麼應(yīng)劫之人,他更認爲(wèi)這一切是一個鬧劇,一個巧合。
那主持笑著說道“對,這是個巧合,我們佛家叫他緣分。”
“我忘記了,我心裡想什麼你都會知道?!崩顥澯行M愧的笑了。
“將來你還會面對更多的劫難,你會怕嗎?”
主持對李棟問道。
李棟回答說道:“我雖然不相信你說的什麼應(yīng)劫之人,但是我有自己的妻子和親人,我一定會爲(wèi)了他們努力奮鬥不止的。”
老主持欣慰的點點頭說道:“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停不下來了。你能夠一往無前,是我最希望見到的事情。”
“你有什麼話想問我嗎?我的命已經(jīng)不夠長久了?!?
老和尚露出了一絲苦笑,像是頑皮的孩子一般。
“在死亡來臨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恐懼,他像是洪水即將淹沒我的理智,死亡原來是那麼恐懼的事情。”
李棟對那老主持說道:“我非常感謝你,是你讓我重新經(jīng)歷了我那兩次生命,讓我對生命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也明確了我未來的方向,我知道做到這些很不容易,甚至讓你奉獻出了生命,請容我一拜?!?
說完李棟恭敬的給主持施了一禮。
看到李棟竟然給自己施禮,那老和尚欣慰的笑了,“在歷史上,你似乎是第一個對引夢師如此恭敬的天命之人,那麼我不能不送給你點什麼,你是爭霸天下之人,那麼將來自然想追其長生,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個世界有長生的道路,太上忘情未必是假的,但是一生冷冷冰冰孤苦無依的石頭,終究不如爛漫的鮮花羣芳美麗,儘管石頭有著無盡的生命,而鮮花只能綻放一年,我言盡於此?!?
說完李棟再拜。
頃刻,寺裡的僧人全部趕來了。
看著那些弟子眼淚真誠的淚水,李棟有些感動,這些僧人過的日子雖然清苦嗎,但是他們的內(nèi)心是善良的。
老和尚吩咐衆(zhòng)人找一個蒲團坐下,竟然再次講解起經(jīng)文了。
這一次連那個居倚欄都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老和尚講解。
老主持講解的非常精彩,這一次李棟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天花亂墜。
所謂的天花亂墜,只不過是你在聽了高僧講解之後,在腦海之中形成的印象。
所有人都有很大的收穫。
而老僧也終於透支了生命力。
那老僧說道:“我死之後,請將我單獨放在一個側(cè)室,想念我的弟子可以去祭拜,不想念我的,可以不搭理我。我的修爲(wèi)已經(jīng)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死了,也可以千年不腐,萬年不化,希望你們有一天能超越我。但是千萬告誡你們的徒子徒孫,不要將我的屍體當(dāng)成寶物販賣到西方的蠻夷之地,這是對佛的褻瀆,也是對我的褻瀆?!?
說完立刻氣絕而亡。
李棟因爲(wèi)在主持的幫助下,收穫很多,他跟著顧什手下的弟子,幫助老和尚做了法事。
最後選了一件乾淨(jìng)的側(cè)室,將老和尚供奉起來。
起初李棟是不相信什麼肉身不爛的事情的。
但是令人感覺到震驚的是,老和尚死去了半個月,屍體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老和尚死之前的笑容,都沒有改變。
這半個月來,顧什的變化非常大,從青澀的小和尚,到了一處山門的主持。
而李棟爲(wèi)了感謝老主持,也派出了手下的士兵,去遍訪此地附近的馬匪。
爲(wèi)了老主持的寺廟再塑金身,讓三佛寺重現(xiàn)往日的輝煌。
如果老主持說的是真的話,那麼自己有義務(wù)爲(wèi)下一個天命之人留下道路。
居倚欄這個俠女,似乎並沒有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去做。
現(xiàn)在的她每日都要看那個主持的屍體到底腐爛沒有。
然後便跪在主持面前,小心祈禱,彷彿在說,那天晚上敲盆確實是我的錯誤云云。
一晃半個月過去,附近的小規(guī)模的馬匪全都遭了難。
被丁奎志帶領(lǐng)士兵給打劫一空,所掙來的錢財終於夠三佛寺重塑金身。
而李棟也終於要離開了。
這一天,李棟吩咐手下的士兵收拾兵刃,帶足糧食,換好冬裝,準(zhǔn)備離開。
彷彿爲(wèi)了印證人們的不捨一樣,天空竟然飄起了大雪。
大雪覆蓋了整個西北,哈密範(fàn)圍內(nèi)變成了冰雕的世界一般。人們都窩在家裡,不肯出來。
李棟推開了顧什的禪房。
顧什正在修行,手裡拿著一本《金剛經(jīng)》在誦讀。
李棟好奇的看著顧什的眸子,他的眸子跟他的老師一樣澄澈,李棟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師父。
“您這要要離去了嗎?”顧什看著李棟前來,起身歡迎。
“你和你師父一樣,竟然可以猜透我的心思?!崩顥澮徽Z雙關(guān)的說道。
顧什的臉色露出了苦澀的神情,搖搖頭說道:“我猜不透您的心思,但是我能感覺到您心中的殺意,這裡是佛門清靜之地,請施主不要妄動殺念?!?
李棟搖搖頭,眼前這個人應(yīng)該是顧什無疑了,因爲(wèi)老主持是不會用這種方式勸人的。
李棟抱拳說道:“我在這裡呆的時間不短了,也幫助三佛寺修了寺廟,我也該離開了?!?
聽說李棟真的要離開了,顧什並沒有吃驚,而是拿出了一副地圖。
“師父說過,你只要通過了考驗,就該拿走新的地圖,你手裡的那副地圖,從三佛寺開始,就完全是假的,我手裡這幅纔是真的,還有宋朝的玉璽,你可以拿走了?!?
李棟看了一眼,這塊玉璽,竟然是和田玉做的,跟自己手裡的這塊傳國玉璽非常像。
但是他不是金鑲玉,是仿製品,
也就是說,著趙匡胤的天下是篡位得來了,並不是天授的。
看著李棟懷疑的眼神,顧什笑著說道:“這塊玉璽是彩珠人從崖山那裡撈上來的,確實是宋朝的玉璽,你不用懷疑?!?
“謝謝你?!?
人家?guī)土俗约哼@麼大的忙,自己現(xiàn)在卻一無所有,只能地他說一聲謝謝。
接著李棟感覺誠意不夠,又說道:“如果將來條件允許,我願意爲(wèi)爲(wèi)三佛事大修廟門?!?
顧什卻搖搖頭說道:“深山藏古寺,我們佛家不需要在人世間太過於繁盛,繁盛意味著即將走向滅亡,我們只需要在這裡靜靜的潛修,你如果感覺沒有補償我們?nèi)鹚碌脑?,請善待天下百姓吧,雖然我的境界不如師父,但是我相信我?guī)煾傅难酃??!?
“謝謝你,顧什師父。”
李棟感謝說道。
顧什雙掌合十,最後對李棟又說道:“如今西域天降大雪,馬賊們沒有準(zhǔn)備好足夠的糧食,他們肯定會一場猖獗的搶劫的,我勸你來年春天再走?!?
李棟搖搖頭說道:“我也有我的難處,我今天必須走了?!?
顧什點點頭說道:“是啊,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短暫,有些人是等不起的,施主請自便。”
離開了顧什那裡,李棟又去拜訪了主持的屍體,便踏上了征程。
結(jié)果被居倚欄攔住了。
她依然是一襲白紗,竹笠,寶劍橫在胸口。
一副刁蠻的語氣對李棟說道:“哎,你就這樣走了。”
李棟說道:“我是將軍,而你是女俠,我要做的平定天下,而你是浪跡天涯,我們的目標(biāo)不同,分手是早晚的事情,姑娘珍重?!?
“我不,你身邊就帶著那麼點人,肯定不是平定天下,要不你給我點銀子,我去保護你?!?
居倚欄聲音有些小,像是蚊子一般。
李棟手下的士兵,都是一羣兵痞,得意的笑著說道:“姑娘,你莫不是看上了我們家主公了吧,我跟你說,我們家主公有妻室了?!?
“滾,信不信老孃剁了你?!本右袡诔槌鰧殑Γ钢】荆瑖樀枚】具B續(xù)後退了好幾步。
李棟拒絕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姑娘珍重。”
說完吩咐一身,士兵便騎著戰(zhàn)馬搖搖晃晃的踏上了征程。
大師說了,自己通過這一關(guān)只是最簡單的一關(guān),前面有真正的刀光劍影等著自己。
她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子跟在自己身邊,隨時是一顆定時炸彈爲(wèi)好,自己還是不要將他帶在身邊爲(wèi)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