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連同應天府差役和錦衣衛的這場大戰，持續的時間很短，以朝廷官兵差役們的潰敗、錦衣衛順利殺出南京城而告終。可其造成的影響卻不亞於一場五級地震，短短的時間內整個南京城上百萬的百姓都知道了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打起來了，殺得那個狠啊，血流成河日月無光，錦衣衛不愧是殺神厲害的狠，五城兵馬司的士兵被殺的人頭鋪滿了街道。”第一個百姓神秘的道。

“真的假的？不都是朝廷的官兵嗎，怎麼自家人跟自家人打起來了？”第二個百姓驚奇的問道。

“嚇，我說你這人真的孤陋寡聞誒，你不知道嗎，齊國公反了，正帶著數十萬大軍殺奔南京來了，那錦衣衛指揮使是齊國公的人，朝廷當然容不下他了。我說老鐵，你不能光顧著賺錢，身在天子腳下，朝廷大事你好歹也得關心一下不是？”第一個百姓搖著頭道。

“唉，你們說好好的齊國公怎麼就反了呢？他可是咱們大明的英雄啊，救過當今皇帝，剷除過福王的叛亂，沒有他，咱們南京城所有百姓恐怕都成爲了滿韃的奴隸了。你們可不知道，我有一個親戚是北直人，家在北京城外，去年逃到了南京投奔我，他說北方現在可慘了，兵連禍接，韃子跑馬圈地，老百姓的田地都被韃子圈了變成了馬場，很多人活不下去往南逃，卻被韃子追殺殺死在路上。你們說說，要是沒有齊國公把滿韃趕走，咱們南京人肯定會像北方人那樣，現在過的還不知多麼悽慘呢！”

第三個百姓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著，這時忍不住說道。

“嗨，被說成造反的未必是造反，誣陷別人造反的說不定纔是奸臣。你們知道齊國公爲什麼殺過來嗎，我聽說是朝中有奸臣，爲了自己的好處殺害了三皇子，怎麼出來了個三皇子？北京城破逃出來的啊，和陛下失散了一直逃到了山東藏了起來，陛下知道兒子還活著馬上派人去救，就是朝廷的奸臣派人害了三皇子，陛下得知這個消息後急火攻心，原本就病的很重，這一下就直接中風了，據說現在陛下意識全無話都不會說了。

你們說說，齊國公和陛下什麼關係，那可是陛下的女婿啊，聽說這個還能坐得住嗎？這不就起兵殺回南京來了，要剷除奸臣爲陛下父子報仇。”

第一個百姓明顯是很有背景的，對朝中的辛迷所知甚多，一番話說出來，其他百姓都震驚不已。

“連皇子都敢殺陛下都敢坑害，這些奸臣膽子也太大了吧！”

“齊國公殺來的好，要是我，也忍不下這口氣。小舅子老丈人被坑害，江山又要被大臣們送給外人，是誰都忍不住啊！”

人人心中有桿秤，這幾年來，陳越雖然在官場朝堂上樹敵很多，可在百姓們形象卻極高。特別是父親陳江河爲國盡忠之後，陳家父子一門忠烈的名聲、陳越無敵的事蹟更是在整個大明傳揚。

自古以來，忠臣孝子最受百姓們喜愛，更何況陳越做的遠不止這些。爲國盡忠奮勇殺敵暫且不說，查抄大半南京勳貴，清理兩淮鹽政，這些都讓百姓們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查抄勳貴們，大量被勳貴們強佔的田地回到了原來主人手裡，勳貴們壟斷的生意也消失了，使得百姓們得到更多的機會。而清理兩淮鹽政使得食鹽的價格降了幾乎一半，更使得百姓們感恩戴德。

特別是最近的臨危受命率軍出征，把西賊數十萬大軍擋在了江西消滅，更使得南京以及整個東南消弭了一場兵亂，使得百姓們免除了戰亂之苦。

這一切的一切，特別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宣傳下，使得南京百姓的人心迅速的向孤膽忠臣陳越偏移，使得朝廷的威信迅速下降。

當然，對這一切，廟堂之高的大佬們還並未意識到民心的偏移。此刻的首輔史可法正在發怒。

“廢物，數千衙役士兵竟然讓幾百錦衣衛殺得大敗，你這個應天府尹怎麼當的？還有守城的軍隊是幹什麼吃的，竟然一槍不發的讓叛逆逃出了南京城！”

姚思孝臉色灰敗的站在史可法面前，卻無言以對。

“元輔，這事不怨姚府尹，是那劉能太兇悍了。誰能想到錦衣衛衙門竟然藏著大量的火器弓弩，五城兵馬司的職責不過是緝拿盜匪，裝備不過是大刀長矛，根本沒法和他們對抗，更不用說應天府那些拿著鐵尺的差役了。”閣老王鐸在一旁勸解道。

史可法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把怒火壓下，他自己也知道事情不能全怪姚思孝。

“要我說最大的責任還是京營守軍的，錦衣衛是從通濟門逃出，而逃出的時候城門打開，所有的官兵不知去向。外城倒是有士兵把守，可當錦衣衛殺去的時候，也是毫不抵擋的就讓錦衣衛破門而出。

”

兵部侍郎左懋第道。兵部尚書王寅是陳越的人，已經被史可法下令撤去官職，兵部暫由左懋第負責。今日內閣會議，討論的是如何抵擋陳越的大軍，左懋第得以與會。

“眼下城中軍隊雖有十萬之多，可卻分屬京營、操江水師，福建，浙江的客軍，體系繁多人員複雜，便是想倉促整頓也不是短時間的事情。怎麼整頓，派誰整頓都很麻煩。

雖然據報齊國公只帶了三萬軍隊來攻，可這三萬人都是久經沙場的銳卒，都是打老了仗的，根本不是城中這些軍隊能比。若真的打起來，勝負未爲可知。

而齊國公終歸是朝廷大將，眼下陛下尚在，估計其也不是一意要背叛朝廷，以下官看來，莫如先派人與他進行談判，看看其到底意欲何爲。若是能夠通過談判消弭戰亂，總比兵連禍結殃及生靈的好。”

左懋第一番分析之後，鄭重的向內閣諸老提出了和陳越談判的建議。

ps:昨晚吃過晚飯後想先躺會兒再起來碼字，結果一睡不醒到了五六點，趕緊起來碼一章，然後還得上班，苦逼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