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這話,到了我的耳朵裡,聽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兒,這不是明擺著說韓御腎虛嗎?
“噗嗤”
我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抿著脣角,抖動著雙肩,韓御臉色?得跟鍋底似的,嘴角不斷的抽搐著,惡狠狠的瞪了孫思邈一眼。“放你的屁,勞資是……是少了點什麼,壓根就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
“額……是,是,是……在下的錯,在下的錯。”
孫思邈也是一個大紅臉,不知所措的看著我跟韓御,我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有那麼一點兒不忍,這是好大夫,只是情商不高,哎……
“好了!韓御是受傷了,但是傷口好久了,都沒有痊癒,勞煩你給看一眼。診斷一下。”我打了一個圓場,孫思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韓御面色一僵,附耳在我的耳邊說道:“我壓根就沒吃什麼益氣丸。”
“哦!”我不以爲意的點頭,眼中滿是笑意,卻沒有表現出來,韓御見我這樣,急了,大聲地說:“我真的沒有吃那玩意兒,勞資可是貨真價實的。”
“喂!”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巴不得所有人都聽見,這是私密的事兒,你嚷嚷什麼!”
“你信我?”
“不信!”我笑著看他,那抓耳撓腮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哈哈哈……
好像在一起沒多久,我就學壞了,攙扶著他進了內堂,孫思邈讓韓御坐在臥榻上,“韓大爺,你這傷,傷在哪裡了?”
“我……內臟!”韓御皺眉說。
“那請你先寬衣解帶,我給你瞧瞧!”孫思邈放下韓御的手腕,伸手就要去解韓御的衣服,被韓御用手一擋,他轉過頭來,看著我,“媳婦兒,你來!”
“老不死的,看個病,哪兒來那麼多講究?”我抱怨道。卻還是上前一步,伸手脫了他的衣服,經過極速的冷凍,又有熾熱的沙漠,這麼一冷一熱,傷口想不發炎纔怪呢,再說,摔下來的時候,他用身體給我當了肉墊,傷口都裂開了,t恤都?在伸手,要一點點的剝離才能脫下來。
我的眼眶不禁一熱,韓御臉色都白了。
“韓大爺,你既然跟人冥婚了,便是有了一半的人性,你……”
“一半的人形?什麼意思?”我詫異的問,心裡忽然咯噔一下,一把抓住孫思邈的手問。孫思邈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韓御,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
“快說!”我著急的說。
“就是……冥婚之魂,是問人借了一半的壽命,自然也就有了人的疼痛,所以這挖心掏肺的自然是疼的,還有這身體本來就不是……”
“孫思邈,你說的太多了。”韓御臉色一變,打斷了他的話。
我的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孫思邈的話,韓御是有痛感的,他是有痛感的,所以之前所有的受傷,他都是強忍著,我給他削去傷口上的爛肉的時候,他也是痛著的,他摔倒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也是痛的。當心肝被挖去的時候,他也是痛的……
一瞬間,腦袋有一點空,伴著嗡嗡的聲響。
“你……”
“媳婦兒,你怎麼了?”韓御伸手來抓我的手。我怔怔的看著他的臉,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一聲,掉了下來,“你是傻嗎?你疼你都不會說嗎?你不喊,是不是覺得你很英雄,昂?”
我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韓御伸手要給我抹眼淚,我一把揮開他的手,“不說話。顯得你特別偉大是不是?韓御!”
“媳婦兒,我這不是怕你……”
“怕我什麼?心疼你?誰心疼你,誰會心疼你,我是豬嗎?”我咬著牙,惡狠狠的說。指著他的鼻尖說道,“我,我纔不會心疼你呢!!”
說著,吸了吸鼻子,撇嘴。
“好。好,好,你不心疼我,你別哭好嗎?”韓御無奈有欣喜的看著我哭花一臉,“別哭了,讓人看笑話了。”
“你纔是笑話,你是個大笑話。”我忿忿的說,往凳子上一坐,瞪著他胸口烏?的皮膚,孫思邈臉上大寫的尷尬,輕咳了一聲,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說:“韓大爺,你這個傷口,好像是染上毒了。”
“毒?”
“是的。是一種破壞傷口痊癒的毒,而且會讓你的傷口潰爛的更加快,如果不準備解藥的話,很可能會潰散到全身,你這個軀體。恐怕到時候就不能用了。”孫思邈一臉凝重回答。
“那怎麼辦?”韓御皺眉,我捏了捏他的手,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嗎?”
“有是有,但是這種機會渺茫,需要一味藥引子。”孫思邈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來,韓御瞇起眼睛,“你別告訴我,要我媳婦兒替我犧牲。”
“目前看來,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什麼藥引子?”我問。
“一碗心頭血。”孫思邈爲難的說。
“不行!我反對。”
韓御立馬反對。急著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用力掙脫,“好了,韓御,別鬧了,孫大夫既然這麼說了,一定就有保護我的辦法,你別鬧!”
“就算有孫思邈,我也不會讓冒一點風險。”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說。
“風你個頭啊!一點心頭血。跟你的身體比起來,哪個重要你知道嗎?你是不是傻?”我揮開他的手,轉過身來,對孫思邈說,“我可以。五陽人的心頭血這個藥引子可以吧?”
“可以!只是……你承受得住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我不耐煩的說,韓御拽住我的手腕,“媳婦兒!你……”
“韓御,我問你,你當我是你媳婦兒嗎?”
“必須的。”
“那出點血是不是應該的?”我接著問。看著他眼中的焦急,我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韓御沉?了一會兒,輕輕的點頭,鬆開了手。“好!”
他揚起了一個笑容,忽然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的心跟我的心,靠的那麼近。
“好了!相信老孫,他可是神醫,我一定會沒事的。”我安慰的一笑。
孫思邈點了點頭。
我嘆了一口氣,人跟死人在一起,幸虧這還不是一個一般的死人,否則可就是天打雷劈的孽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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