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又感覺一陣不安。他知道作爲一個藝人,這樣的狀態是很危險的,會影響和限制到他以後的發展。
他需要將注意力從剛剛那場戲的懊惱中轉出來!
印辰看了一眼何順子,他的司機正專心致志地駕著車,車內後視鏡裡,當何順子偏頭時,能偶爾看到他表情平淡的濃眉。
何順子永遠叫他先生,或者印先生,保持著老闆和屬下的關係和距離。但對於印辰來說,他卻看到了何順子不爲人知的另一面:男人的鐵血和義氣。
“順子先生,”印辰調侃地叫道,“你來跟我之前,是在哪裡高就啊?”
何順子一愣,不知道老闆爲何要問這些,做了印辰一年的司機,這是印辰第一次問他私人問題。
“做過保安。”何順子憨實地回答,再無下文。
印辰望望前面路況良好,撫了撫下巴,知道自己不開口,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何順子絕對不會開口多說一個字。
“保安,那麼,身上應該有功夫嘍?”印辰長手一伸,抓住門上的拉手,閒閒地又問,眼睛卻盯著車內後視鏡裡何順子的眉目。
“呃,”何順子又愣了一下,“這個……我以前是特警。”
這下,輪到印辰愣住了,忍不住將身子湊到前排座位之間,探過腦袋去看何順子的臉。
何順子嚇了一跳,提醒道:“先生,請坐好。”
印辰卻咧嘴一笑,“你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呀,我纔不擔心呢。”
“但是,據我觀察,先生從來沒乘坐過齊小姐開的車。”何順子若有所思。
印辰無所謂地笑笑,“我的意思是說,因爲你車技好,所以我纔不擔心呢。”
“印先生此言差矣,凡事沒有萬無一失,還是小心些好。”何順子一板一眼地說,放慢了車速,力求平穩,因爲現在印辰只掛了半個屁股在後座上,身體完全傾到前面來了。
印辰有些挫敗,嘆道:“爲什麼你們都喜歡叫我印先生呢?”
“你們?”何順子思維還算敏捷,聽出了印辰話裡有玄機,“還有誰?”
印辰一愣,搖頭,“是我失口了,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何順子表情不再有變化,目光專注,“直接回家了嗎?”
“嗯。”印辰又懶洋洋地答,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上次被媒體圍住,葉啓政說,建議我請一個護衛,你怎麼看?”
“護衛?”何順子脣角微彎,一慣平板的臉上有了些許鬆動,莫名地冒出幾個字來:“要帶刀麼?”
“哈!當時我也是這樣回答他的,”印辰笑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你倒是挺適合的。”
“適合什麼?”何順子頗來了些興趣,“護衛麼?”
“是啊,”印辰感覺氣氛輕鬆了一些,繼續開著玩笑,“順子先生結婚了嗎?”
“呃……”何順子徹底呆住,他從來沒想過印辰會問他這麼私人的問題,但還是據實以答,“還沒有,目前仍是單身。”
“單身……單身
很好。”印辰又輕撫下巴,搜著話題,“平時你都做些什麼娛樂?”
何順子似乎不再拘束,略想了想,“下棋。”
“什麼棋?”印辰卻似來了興趣,追問著。
何順子輕輕一轉方向盤,車子駛離大道,“圍棋……準備到家了,先生。”白色寶馬車駛近鳳凰洲的大門,保安早已熟悉印辰的車子,遠遠地就開了門,取了門卡等候。
何順子接了門卡,說了聲“謝謝”便穿過大門,轉了幾個彎,來到印家別墅門前。
印辰拿了劇本,何順子已經爲他拉開了車門,在他跨出車門的一瞬間,何順子突然低聲說道:“有輛黑色起亞車從公園就跟了我們一路了,現在停在那邊拐彎的樹叢後面。”
印辰一愣,沒有回頭,卻突然拍了拍何順子的肩,把他的手從後車門上拉開,順手關上車門,又躬身進前座將車鑰匙取了出來,一把拉住何順子手臂,“來,我媽媽早晨說要給我燉一隻成精的魚,叫我一定要邀朋友來嘗。”
何順子腳步微頓,但卻被印辰拉著直走向大門,車子也被印辰揚手一按遙控鎖上了,他不禁猶豫地問,“朋友?去你家吃飯??可是,我不是……”
“什麼是不是的,來吧。”印辰拉他走上臺階,在大門上按了指紋,再輸入他的專屬密碼,鎖嗒一聲開了,他又壓低了聲音,“吃完飯你再出來,看看那輛車是否還在。”
何順子不再反抗,跟著印辰進了家門。
印宏列看到兒子居然拖著一個年輕男子一起進門,驚訝地張大了嘴,半天才合下來,“你……小辰,帶朋友來啦?”
“是啊,爸,早上媽不是說要燉條大魚嗎,”印辰將劇本往沙發上一扔,輕快地說,拍了拍何順子,“我擔心我們人少吃不完,所以叫朋友一起來。”
何順子雖然木訥,但卻是個極有禮數的年輕人,趕緊向印宏列欠身行禮,“叔叔好,我姓何,叫順子,是印先生的……”
“啊,哈哈,我媽在哪兒呢?”印辰推著何順子走到沙發前,按他坐下,“爸,順子的棋下得很棒呢,你們要不要切搓一下?”
印爸爸眼睛一亮,高興地,“當要然啊,來來來,順子,我們上樓去。”也不待何順子答應,一把抓住就往樓上拖。
何順子驚詫地,求救的目光轉向印辰。
印辰卻揮了揮手,“陪我爸下幾盤吧,他憋很久了。我看看媽媽做菜去。”
“看我幹什麼?”田雨濃早聽見客廳外面的動靜,但爐子上的菜正到關鍵時候,必須看著,也就沒出來跟客人打招呼,“你回來得不早不晚的,菜還沒好呢。”
印辰突然醒悟般,看了看時間,“啊,四點鐘,果然是不早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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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下午熾熱的空氣裡,齊真真將車內的冷氣開到最大,眸子一直盯著拐彎那邊的動靜。
時間流逝,居然等候了一個多鐘頭還沒有看到白色寶馬車開出來,難道她疏忽到車子什麼時候開走都沒發覺嗎?
實在是不放心,她下車過去查
看,看到印辰的車安靜地停在大門口,這才又趕緊回到車裡。
“司機居然等到現在?難道他還要外出?”她萬分疑惑,猜想著,更加堅定要看個究竟的決心,不安地坐著繼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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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宏列果然是圍棋高手,拉著何順子連下了三盤,居然將這位在部隊時所向無敵的棋手逼平。
早從兩人一交上手,何順子便進入了狀態,凝神靜氣。
印宏列非常滿意,好多年沒有遇到這麼好的棋手,水平還這麼高。
“媽媽說,可以吃飯了,”印辰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打破兩人極度思索的僵局。
印宏列動了動有些發酸的手腳,擡頭看看兒子,“你看,這盤棋誰會贏?”
印辰不看棋盤,輪流看看何順子和父親,搖了搖頭,“爸,你知道我不懂棋,幹嘛問我。”
何順子趕緊說道:“當然是我輸,其實叔叔已經贏了,只是在讓我罷了。”
印辰抿著脣笑,“那就先吃飯吧,吃完再戰如何?”
何順子站起身來,“是,先……呃,叔叔棋技很高,順子甘拜下風。”
印宏列哈哈笑道:“走,吃飯去。”年輕人的崇拜,他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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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臨縣。
下班了,一走出大廈,靳小溪便懊惱地想到了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約會,與印辰有關的人,她是極度不願意接觸的。
越熟悉,越危險,他說是朋友,誰又知道是怎樣的朋友呢?
“今晚吃什麼?”蘭新蕓突然從背後跳出來,一掌拍在靳小溪肩頭,
靳小溪嚇了一大跳,惱火地一掌拍回去,“這麼愛嚇人!”
蘭新蕓笑嘻嘻地躲開靳小溪的手,“關心你吃什麼而已嘛,反應這麼大。”
“回家煮麪條吃,”靳小溪秀眉一揚,“要不要一起?”
蘭新蕓失望地,“以爲你會請我下館子,你那個很多年前的朋友,沒有表示要請你吃飯嗎?”
“幹嘛要他請吃飯?我們又不熟。”靳小溪奇怪地望著好友,“答應他晚上見一面已經算很給面子啦。”
蘭新蕓點頭,走向她的電驢子,“好了,我也回家煮麪,既然是煮麪,那就各回各家了。”
看著好友騎車走遠了,靳小溪才長長地一嘆,“既然是他的朋友,那請他吃一次晚餐也無防。”
展開那張快被她揉爛的便籤紙,用手機按出上面的號碼,剛撥通,那頭便接起,“喂,你好,靳小溪?”
靳小溪失笑地嘲諷,“孫先生,你不會無聊到一直在等我電話吧?”
“當然是啦,”孫慕楊誇張地,“我還餓著肚子呢,飯都不敢去吃。”
“不敢?”靳小溪冷笑,“會有孫先生不敢做的事麼?”
孫慕楊乾笑兩聲,趕緊將話題導正,“呃,我發現金葉大酒店餐廳的菜好象還不錯,我請你吃吧?”
靳小溪沉默著,思考著要不要答應,其實與陌生人的約會,在酒店餐廳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