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解釋這次風波是真是假,避開了自己的問題。
印辰仍舊淡淡笑著,也沒有問起,因爲他沒有任何想知道的欲.望,只覺得那是兩個與他無關的人,發生的事也與他沒有關係。
齊真真卻很在意印辰的想法,卻又不敢相問,只呆呆瞪著他。
“先舉行婚禮也不行嗎?”她再次期待地問,“離婚的事可以後面一點,反正靳小溪也同意離婚的。”
印辰眸光一閃,眼神一冷,“你知道她同意離婚?”
印辰這一問,令齊真真倒抽了一口涼氣,張著嘴,試了幾次才說出話來,“哦……那個,我想她是願意的,畢竟這麼多年她都沒有聯繫過你……”
印辰冷冷笑道:“是,我也很好奇,我一定會問問她,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聯繫過我。”
齊真真心裡一冷,升起一股恐懼,急道:“不必你親自去的!我可以幫你問的!”
印辰垂下目光,望著自己的雙手,百無聊賴地翻轉著手機,“你回去吧,現在我不想討論任何工作以外的問題。”
齊真真知道再無希望,望了他一會,他始終沒有擡頭看她,只好不甘地起身。
她一步一回頭地望,印辰背對著她,靠在沙發裡,手上動作也停止了,彷彿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她走到玄關時,轉身,突然“啊”一聲驚叫,人也跳開幾步。
印辰被她的叫聲驚得猛然回頭,看到田星兩手提滿東西,瞠目望著齊真真,張著嘴驚訝地,“真姐,你幹什麼,嚇死我啦。”
“你才嚇死我啦,幹什麼不聲不響的躲在這裡?”齊真真惱火地拍了田星幾下,“你在偷聽嗎?”
田星臉上掠過兩秒的不自然,“我哪有偷聽,是你自己太認真,沒有聽到門響。”
齊真真憤憤地嘀咕著走過田星身邊,出了大門,碰得大門一聲巨響。
田星撅著嘴,瞪著齊真真出門去了,這纔回過頭來,幾大步衝到印辰身邊,急切問道:“哥,剛纔你們說什麼?離婚什麼的?什麼離婚?誰離婚?”
印辰張大嘴,不可置信地瞪著妹妹,“你真的在偷聽?”
“你不要問問題,快告訴我先!”田星將手上的東西放到幾上,抓住印辰的好一陣亂搖,“快說,還有那個什麼,小西,是誰?”
“歐!”印辰頭疼地撫額,“你餓了就快吃東西,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
他站起來想走,被田星按住肩膀,“不許走!一定要說!不然我告訴爸媽!讓他們來問你!”
她的每一句,都令印辰苦惱,“真的沒什麼,齊真真想先舉行婚禮,以後再辦結婚登記,我不同意,就這些。”
“不是!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們說到離婚!”田星篤定地,盯著哥哥的表情。
印辰臉上,慌亂一閃即逝,“你聽錯了,是結婚,不是離婚。”
“我應該錄下來的。”田星咬脣,想著怎樣才能引哥哥說出真相。
印辰感覺已經蒙過去了,撥開妹妹的手,“我餓了,你帶什麼回來了?可以吃了嗎?”
田星氣鼓鼓道:“你不是說可以煮麪條嗎?我自己都沒吃,趕著回來吃你煮的麪條呢。”
印辰失笑
地,揉了揉妹妹的頭髮,“好吧,我現在就去煮。”
終於成功轉移話題,印辰高興地起身,走進廚房。
田星若有所思地跟在後面,她可沒忘記關於“離婚”的問題,還有那個“小西”很令人好奇。
但是,先吃飽了再問好了。
“哥,我幫你打下手,最近我跟媽媽學了蠻多,會洗菜切菜了。”田星喜孜孜道。
印辰挽起袖子,“算了吧,我怕你切壞手指。”
田星不服地,“你這樣慣著我,我什麼時候才能獨立?難不成以後我跟你們住一起?”
“我們?”印辰漫不經心地問,從冰箱裡拿出要用的食材,放到水槽裡。
“當然啦。”田星推開哥哥,自己打開水龍頭洗青椒和蕃茄,“你和那誰,小西?”
印辰一愣,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悸動,她的“你們”,居然不是他和齊真真。
“你又懂什麼,”印辰見她自靠奮勇幫忙,他就讓她做,他自己則架上鍋子,倒入清水,開了爐火,“你說的小西或是誰,是你的錯覺,並沒有這個人。”
田星皺了皺鼻子,哼一聲道:“你就不承認吧,反正我聽到了。”
印辰又拿了瘦豬肉,在水龍頭下衝洗干將,放到砧板上切細條。
田星望著哥哥,嘆道:“哇,哥,你這麼會做菜呀?我一直以爲你在節目上是裝的呢。”
印辰搖頭笑道:“真的是裝的。不過現在我有認真研究象煮麪條這樣的簡單食譜。”
田星把洗好的青椒和蕃茄裝到籃子裡瀝水,望著哥哥又將切好的肉條再切成細丁。
“你還是不吃蔥是吧?”印辰問道,將肉丁稍剁了剁,放到小碗裡,用醬油略醃了醃。
田星點頭,“嗯,我討厭蔥花味。”
“那就不放,”他把青椒和蕃茄切好,轉身打開爐火,似自語道:“原來,不喜歡吃蔥的不止你一個人。”
“小西也不喜歡,是嗎?”田星眨著大眼,笑嘻嘻問道。
然後,她看到印辰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然後,他轉頭瞪她,“盡胡說,今晚你是要跟小西過不去了是不是?”
“嘻嘻,”田星靠著琉理臺,“哥,她是不是你那個秘密情人?”
越來越揪心了!印辰轉身,將妹妹推到餐桌邊,按她坐到椅子上,“乖乖坐著等,不許說話。”
“我肯定猜對了,”田星小聲道,“好啊,我乖乖等吃好了。”
印辰回到竈臺旁,暗中舒了一口氣,他一直不知道,妹妹追根究底的本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
餐桌邊的田星,並沒有閒著,翻開一本記事本,拿著筆,寫下剛剛做菜的步驟。
印辰那邊,很快就做好了兩份家常麪條,端到妹妹面前,“快吃,你不是餓了嘛。”
田星“哇”一聲讚道:“哥,這碗麪的名字叫什麼?”
“你吃就對了,還問名字。”印辰笑道,端來自己的那碗。
田星認真地說:“當然啦,我在做筆記嘛,沒有名字我以後怎麼點菜啊。”
印辰噗地一笑,看妹妹面前一本記事本,好笑的拿過來,翻開,又是一笑,“田星菜譜?虧你還好意思……”
田星不理會哥可的嘲笑,吃了一口面,又讚道:“哇,真好吃,哥,你給取個菜名唄。”
印辰翻著記事本,隨口說道:“你老念著小西小西,就叫小西家常面唄。”
“這個好。哇,”田星嘆道,“還沒見到人,先見識了廚藝,這一空是她教你的吧,哥?”
印辰沒有說話,田星奇怪地擡頭,見他正盯著其中的一頁,皺著眉頭看著。
“怎麼了?哥,我記得不對嗎?”田星吃著面,隨口問道。
印辰立面記事本,把著上面的兩行字問道,“這是什麼時候記的?是什麼意思?”
田星定睛一看,“哦”一聲笑道:“那是真姐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有一次接了個電話,我無意中偷聽到的,覺得跟你有關係,就記下來了,但後來忘記跟你講了。”
記事本那一頁上,啞謎一樣寫著“覃教授,阿辰,藥,移民,選擇性忘記,不愉快經歷”幾個看似毫無關聯的詞。
但印辰卻覺得大有文章,“你是說,這是齊真真打電話的內容?”
田星點頭,“嗯,是的。”她一把抓過記事本,看著上面的字,回憶道:“真姐說的,你不需要用藥了,你大概是因爲記憶不愉快所以選擇性忘記,謝謝,大概是這些。”
“還提到移民?”他微瞇著眼睛。
田星點頭,“應該是吧,不過,真姐不會要移民吧?”
印辰笑著,“她當然不會。”他放下筆記本,一邊吃麪,一邊思索著。
田星拿過記事本,當真寫下“小西家常面”作爲這碗麪條的菜名。
印辰突然又問道:“你覺得齊真真是可以信任的人嗎?”
田星認真想了想,“哥,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什麼是需要信任她的。”
印辰點頭,“對,問你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印辰若有所思,很快吃完一碗麪條,“你洗碗,會嗎?你哥還有事,先回房間了。”
田星愣愣地望著哥哥凝重的表情,愣愣地點頭,“嗯,我會洗碗。”
印辰快步上了樓,進房,馬上給孫慕楊打電話。
“今晚起,幫我每天監視齊真真的通話記錄,她給了我一覃醫生的手機號碼,就是已經停止使用的那個,我想,她應該會再與覃建樹聯繫。”
他講得很快,有些急切。
“等等,慢些,你發現什麼了嗎?”孫慕楊問道。
印辰在房裡來回踱步,“她住到我家那兩天,是醫生打電話給她,她說我不需要再用藥了,我的失憶是要忘記不愉快的記憶,還提到移民,我想,齊真真早就知道醫生要移民的事。”
孫慕楊思索著,“若是她有意隱瞞,再問她也是不會說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覃建樹主動打電話給她,還提到藥物,移民,應該是告知她,他要移民了,但齊真真拒絕了醫生再給藥物。”
印辰贊同道:“應該就是你推測的這樣。她居然故意隱瞞,真令人吃驚!”
“難道,是不想要你恢復記憶?”孫慕楊大膽猜測道,“爲什麼呢?那段記憶裡有什麼是她害怕的呢?”
“我想她不會告訴我,”印辰冷靜下來,坐了下來,“答案,只有我自己去尋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