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婚妻都不會寫信給我,未婚妻怎麼會寫呢。”印辰也淡淡地笑。
他的話令靳小溪沒由來地傷感,想起兩人之間無奈的處境,但她不會告訴他,在那段刀刻一樣痛苦的日子裡,她曾多麼渴望他能在身邊。
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從他忘記她那一刻起,他們的人生,就各自走入了正確的路。
不能再回頭,這是她的決定。
“我希望,我們之間,一直只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她淡淡地開著玩笑,“就象千千萬萬粉絲一樣,我就那樣遙不可及地仰望你。我喜歡那種淡淡的帶著惆悵的生活。”
印辰在她頰上親了親,也學她開著玩笑,“那樣的話,就讓我來做那隻粉絲吧,你纔是我的偶像。”
她知道,現在與他討論什麼,只要一涉及兩人之間的關係和未來,他都不會往兩人分開這方面去想。
她索性讓自己放下,且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至少,那個高律師,一定還有後招。
“好了,你快去做功課吧,如果做完功課,那就休息吧。”她柔柔地說,就象在哄幾歲的孩子一般,“你要記得,你是來休息的哦,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
印辰卻閉著眼睛,享受著與她耳鬢斯磨的奇異感覺。
靳小溪的拇指探進他掌心,觸到那麼長長的疤痕,心頭傷感,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撫著那曾經皮開肉綻的傷痛。
也許是這的撫摸,令印辰陷入另一種情緒,他心頭震顫地,想要忘卻那段與傷痛的恐懼爲伴的日子。
“這條疤,有人建議我有激去掉,”他輕聲說,“可是我覺得,還是留著比較好。”
“嗯。”她輕輕點頭,翻開他手掌,兩隻手把它握住,“手上的疤可以修復,但心裡的疤,卻永遠無法消除。到底是怎樣恐懼的經歷,令你連車都不能駕了。”
她說著,心頭跟著顫慄。
印辰摟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其實,這段經歷,我也忘記了。”
靳小溪很想轉身抱抱他,但此情此景,她卻不敢轉身。她知道,他身體裡隱藏著對她的記憶,那種一觸即發的感情,是她不能承受的,不能延續的。
“回去休息了,好不好?”她輕聲要求道,“明天我們早早地起來,去看出海的船,也許能買到新鮮的好貨哦。”
印辰睜開眼睛,“好貨?海鮮嗎?”
靳小溪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將他的手臂從自己腰間拿下來,轉身面對著他,“要不要去?我已經聯繫了漁船咯,只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帶我們。”
“哇,你秘密行動?”他喜悅地說,“你明明知道我肯定喜歡。”
“誰知道你喜歡啦。”她推他身子,兩人走進房裡,印辰關上玻璃門。
“我還有一點點就好了,”他又走向筆記本計算機,“這次劇本修改,加了很多劇情,我還要再熟悉一下,還得給導演提出修改意見。”
靳小溪點頭,一邊幫他整理牀鋪,一邊說道:“嗯。你做事吧,我先睡咯。”
印辰回頭,看她已經在靠門邊的牀上鑽進薄被裡,眼睛望著他,看到他回頭看她,馬上嚴肅地說:“不許打
擾我,不許到我牀上來。”
他笑了,“還有什麼不許的,你一次說完好了。”
“等我想到先。”她笑嘻嘻地,扯被子蓋住自己,“總之,不許有非份之想。”
“我天天對你都有非份之想,”他轉回頭,看著計算機屏幕,“你這條對我沒用。”
靳小溪不理會他,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拿出手機撥弄了一會,竟沉沉入夢。
當印辰看完劇本,把修正意見發回去時,居然已經零點。
“哎呀,我這休的什麼假,”他輕聲自語,伸展一下四肢,“明明是比工作時還累。”
一看靳小溪早已睡著,他俯身親了親她,想起她的警告,笑著又在她頰上親了一記。
“要是能生一個小妞,長得象你,那就完美了。”他憧憬地自語。
當他轉身,向到另一張牀上時,靳小溪眼角滑下幾滴淚珠。
其實她在印辰第一次親她時便醒了過來,也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
生一個小妞,還有可能嗎?
不可能了……
她咬著牀單,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哽咽。
等到印辰好似睡著了,呼吸均勻平穩了,她才悄悄轉身,藉著窗外淡淡月光,看著他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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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津海市齊家產業下的某娛樂會所的一間高雅包間裡。
齊真真瞪著肖霖,一臉怒意。
肖霖卻將手中的紅酒杯,笑嘻嘻地朝她一舉,“很不錯的酒,你真的不來一杯嗎?”
齊真真恨得就差將牙齒咬碎了,抓著包包,霍地站了起來,打算離開了。
“哎,”肖霖也反應迅速地起身,“要去哪裡?”
“你管得著嗎?”齊真真鼻子裡狠狠地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有意思嗎?別以爲我爸稀罕你,我就得對你客氣。”
肖霖看似不經意地動了兩步,恰好擋住了她出門的路,“過去,或許我是管不著的,但是現在,我必須管你。”
“憑什麼!”齊真真也留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心頭更是怒火高漲,“就憑我爸請你父子吃這頓飯嗎?”
肖霖淡淡一筆,“即使齊叔叔不請,我爸本來也打算請你們了。至於憑什麼,你還裝傻嗎?那一夜的記憶,是不是還不夠深刻?”
“記憶?”齊真真憤怒地推開他,“你讓開,無恥之徒,趁人之危,我恨死你了!”
肖霖放下酒杯,“好吧,要走一起走好了。”
齊真真不理會她,大步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肖霖緊緊跟著她,一邊耐心地低聲地說,“真真,你別任性,那件事足以證明,我們之間纔是最合適的。”
齊真真只是不理,怒氣衝衝,腳下步子邁得飛快,“你休想!”
“好啊,反正我也無所謂,但是幾年前的那件事,只要我放出風去,我看那個大明星還稀不稀罕你。”他懶洋洋地說著,兩人已經來到電梯門前。
齊真真咬著牙,眼裡除了恨意,還有強忍的淚。她現在只想擺脫肖霖,焦急地按著電梯按扭。
“我會送你回到家的,”肖霖將手斜插在褲子口袋裡,“這是齊叔叔安排給我的任
務。”
齊真真心頭,忽然升起一股對父親的厭惡感。
電梯來了,肖霖緊跟著她進了電梯。她看肖霖按了地下車庫的樓層按鈕,她目光一閃,按下一層按鈕。
“我的車在負一層。”肖霖提醒道。
“按錯了。”她冷冷地說。
肖霖吹著口哨,望著她漂亮的側臉。
她則眼睛親著樓層數字,到達一層時,電梯停下,門開了,她沒有立即出去,悄悄看到肖霖正靠在牆臂上,她見電梯門正在合上時,突然衝出門去。
肖霖伸手一抓,沒有抓住她,手卻被電梯門夾了一下,他又趕緊按了開門鍵,電梯門重又向兩邊滑開。
他衝出來時,已經不見齊真真身影。
“媽的!”他罵了一聲,“臭女人!清高什麼!”
旁邊角落裡的齊真真,貼牆站著,聽到了他這聲咒罵,等他重新進了電梯,她才從角落走了出來。
她沒有去取她的車,出了大門,打了一輛計程車,一時間卻不知道要向司機報什麼地址。
還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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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清晨。微風舞動紗簾,拂過房中兩個人的臉。
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發現互相面對著面,中間隔著小小的通道。
印辰展顏一笑,“嗨,早晨好。”
“早。”靳小溪朱脣微啓,輕聲說道。
“時間還很早哦。”他提醒,“要再睡一會嗎?”
靳小溪眼睛轉了轉,突然坐起身來,“哎呀,要出海,快起牀啦。”
印辰看著她,眉頭一皺,眸色突然變深。
靳小溪發現他臉色和眼神的變化,疑惑地看他,見他目光盯著自己,趕緊垂眸一看,大吃一驚,一邊立即緊緊抓住睡袍領口,一邊嗔道:“你……真是……不許看!”
印辰突然笑了,“其實,我可以想象的。”
“你再睡五分鐘,我刷牙洗臉。”她一溜煙下牀,鑽進浴室裡,水聲響起。
印辰卻擁著被子翻了個身,俯在牀上,有些痛苦地忍耐著身體裡突然竄上來的一股火苗。
“我和她,到底有沒有過……”他苦惱地想著,“我想,既然是夫妻,一定有過。”
唉,有沒有過又能怎樣呢?現在她極不情願,他總不能強迫她履行夫妻義務吧。
在他冥思苦想之時,靳小溪已經把自己整理整齊,從浴室出來了。
看到他還趴在牀上,笑道:“全民偶像還要賴牀麼?”
印辰一個激淋,做了幾個深呼吸,翻過身來。
看到她已經收拾得利落清爽,藍色牛仔工裝揹帶褲和黑色T恤,扎得高高的馬尾,使她看起來青春又充滿活力,素顏的臉上,泛著淡淡紅潤光澤。
“女人,你就不化化妝嗎?”他愣愣地望了她幾秒,才隨意檢了一句話說。
靳小溪瞪大眼睛,剛想問他爲什麼,他卻已經迅速衝進浴室裡了。
她也趕緊來到大鏡子旁,對自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爲什麼要化妝?我又不演戲。”她對著浴室門喊。
她並不期待他回答,轉身拿了手機,到陽臺上拍晨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