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辰則顯得有些愉快,衝母親捉挾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揭開鍋蓋,盛了一小勺魚湯淺嘗一口。
田雨濃好奇,就著兒子手上的勺子也嚐了一口,回味兩秒,點頭道:“嗯,不錯,比上次是好吃太多了。”
印辰得到母親肯定,心頭愉悅,衝客廳喚道:“田星,開飯了,叫爸爸和順子下來了。”
外面的田星“哎”地應了一聲。
齊真真被印辰始終冷落,心頭微惱,卻又不敢發作,見大家都有事在忙碌,自己也不好意思獨坐,忙到大飯廳擺放碗碟。
田星完成了請人吃飯的指令,回到廚房幫忙,將母親炒的幾盤家常小菜端上了桌,再看看哥哥燉的魚,搓著雙手興趣濃厚,“哥,先給我盛一塊。”
印辰一向將妹妹寵慣了,瞧了她一眼道:“拿你的碗來。”
田星欣然照辦,如願地得到一塊魚肉,捧著坐到小餐桌邊先吃爲快。
印辰看了看錶,估計孫慕楊是不會來了,還好沒有來,不然就要和齊真真對上了,他不想讓齊真真知道孫慕楊是他朋友。
印辰這一次的啤酒魚做得很成功,連何順子這樣的高手都讚了幾句。
印宏列剛纔下棋殺得痛快,也跟著稱讚。
“下週你就要上節目了,”齊真真嬌聲說道:“要不要再練習幾次?我爸媽應該也喜歡吃。”
印辰望了齊真真一眼,“恐怕時間不夠了,最近拍攝安排得很滿。”
田雨濃眼角餘光一直觀察印辰,剛纔齊真真說要搬過來住,他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現在大家在用餐,他當然不會說。
齊真真心頭不悅,胃口也不好,放下筷子,說聲“我吃飽了”便退出了餐廳。
她並沒有走,而是坐在客廳裡等候。
要住到印家來的提議,她還沒有得到印辰的答覆。
他一直沉默的態度,到底是表示什麼呢?
一個人望著長窗發了會兒呆,吃飯的人也陸續出來了。
何順子自然是要走了,印辰到門口相送。
“今天的魚真的不錯,”何順子又說,“上節目做到這樣就好了,需要我去做助理嗎?”
印辰爬了爬短髮,“上節目是直接把清理好的食材拿上去,你提前幫我準備好就可以了。”
何順子點頭去了。
印辰暫時不想回屋,想到在等待他的齊真真,他有些心塞。
沿著小區的小路慢慢走,打算散散步。
他沒有帶手機出來,閒散地將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信步閒庭。
屋裡的齊真真卻等得有些焦急,撥了電話,鈴聲卻在廚房裡響。
“他是要故意躲我嗎?”她懊惱地,問正在幫忙收拾廚房洗碗盤的田星。
田星自然不能說是,只好訕笑道:“怎麼會呢,他肯定是去散步了。”
田雨濃只好勸道:“真真,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你爸媽該擔心了。”
“我說過要以後要住在這裡的。”齊真真執著地說。
田星張大嘴,望了齊真真一眼,“啊!可是,家裡沒房間啦。”
“阿辰的房間不夠大嗎
?”齊真真故意說得很大聲,想讓家裡的人都聽見,“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擠的。”
“噢……”田星見她說得如此直白,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回她,紅著臉又轉身洗碗去了。
“你回去吧,”印辰的聲音突然出現,“搬過來住,是不可能的。”
他說得不冷不熱,卻有一種令人心驚的疏遠淡漠。
齊真真凝眸望他,憤然道:“婚禮不可能,搬過來也不可能,做你的未婚妻還有什麼意思?”
“是沒意思,”印辰轉身出了廚房,“那就不要做好了。”
廚房裡的三個人聽到他這句話,齊齊吃驚。
齊真真一窒,驚恐地起身跟上他,一把抓住他手臂,“你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印辰望著自己手臂上那雙蒼白的手掌,“我相信你的理解能力並不差。”
齊真真急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啊,爲什麼要曲解?”
印辰想抹掉她的手,她卻抓得更用力,他無奈地,認真的說,“真真,我們並不適合,也許一開始就是錯的。”
第一次,他說出這樣的話,齊真真心頭被刀削過一般,又疼又辣,還拌著濃重的失落。
“你一定是在說胡話。”她篤定地說,將他抓得死緊,“我們快點結婚,好不好?結了婚就好了,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印辰感覺好笑,也惱火,用力將她的手捋掉,“對不起,我是認真的,你不妨也好好考慮。”
他沒有繼續與她討論,拿了鑰匙和手機,打開大門出去了。
齊真真追到門口,叫道:“你去哪裡?”
印辰沒有答她,他有一種飛快逃離的衝動。
他不喜歡來自其他異性的任何碰觸。
“是不是因爲你?靳小溪。”他腳步越走越快,心頭的思緒也越轉越快,“如果我現在宣佈解除和齊真真的關係,會怎樣?”
會怎樣?
他和齊真真的關係,已經成爲烙在人們心頭的模範情侶,也成了天因公司公關的一和王牌,更是他印辰保持穩定事業的基礎。
這一點,齊真真看得很清楚,他也很清楚。
“靳小溪,時機還沒到。”他對著天空輕聲說,“我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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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真真今天開的是白色跑車,在夜色裡狂奔,急速地超越一輛又一輛,引來一片喇叭聲。
“阿辰,既然你自己不願意解決,那我去幫你解決。”她望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小行李箱,“那個女人,我一定要去會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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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過道的位置,孫慕楊靠在椅背上,手上拿著一本雜誌,看著裡面的內容,突然噗地一笑,手一翻,目光轉到封面,看著印辰的采色大照片。
“娛樂界真是大八卦!”他心頭嘲笑著,偶一擡頭,突然看到穿過走廊而來的齊真真,驚訝地張大了嘴。
她怎麼也在這班飛機上?
難道和著與他同樣的目的?
齊真真並不認識他,從他身邊走過,孫慕楊目光追著她,直到她進了洗手間。
他腦子裡念頭飛轉
,“不行,我得打個電話告訴那個傢伙。”掏出手機,卻纔想起,飛機上打電話,那是扯彈。
思慮之間,齊真真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扯了一張擦手紙。
孫慕楊趕緊坐好,目光似意回到雜誌上,等齊真真從他身邊走過,他又擡起目光。
看來,事情即將變得複雜。
“靳小溪,你能應付嗎?”他皺眉暗忖,突然想起上一次看到的高洋,心頭吃驚地想:“高洋來找靳小溪,到底是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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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溪一大早就回了縣城,她一直惦記著高洋說的話。
一下渡船,她就打了高洋的電話。
高洋似乎一直在等候,接到她主動來電並不意外,“你回來了?今天可以見面嗎?”
靳小溪聽他胸有成竹的語氣,心頭不悅,卻也無奈,“你說地點吧。”
高洋直接了當說道:“我就懶得出酒店了,還是二樓咖啡座吧,原來的位置。”
靳小溪深吸一口氣,“好吧,我二十分鐘後可以到。”
事關小飛,她不得不妥協。
咖啡座裡,高洋安靜地等待著,心緒複雜。
這一次見面之後,他和靳小溪之間,必將勢如水火,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難道,他曾經想過嗎?
他自嘲地笑了,一擡眸看到已經來到吧檯邊的靳小溪,他揚起手來揮了揮。
靳小溪來到卡座坐下,面上冷如寒霜,“高律師是想要怎樣?”
高洋一時摸不透她對整件事的態度是否已經有了改變,不敢冒然回答,只沉思地望著她,輕飄飄慢吞吞說道:“靳小姐,是否打算將孩子的事跟印先生講呢?”
這是試探,卻刺得靳小溪驚跳起來,“你真的是……印先生請來的?你跟他說了?”
對兒子的情切關心,令她失去的判斷力。
高洋迅速地判斷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之前,我是不會跟他說的。”
靳小溪鬆了一口氣,“請你……不要讓他知道,拜託了。”
高洋暗中舒了一口氣,知道事情還有轉機,他的目的尚有希望,“那麼,之前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之前的事,自然是讓她起訴離婚的事。
靳小溪咬著脣,想了想說,“我需要再考慮。畢竟這是大事,而且印先生也許不希望通過法庭來解決。”
高洋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也許吧,誰又希望走上法庭呢。”
靳小溪倏地擡頭,“我居然忘了,你並不是印先生請來的。”
“我是誰請來的並不是重點,”高洋眼神晶亮地望著對面臉色蒼白的女人,“重點是,你什麼時候可以答覆我?你會怎樣答覆我?”
靳小溪一分鐘也不想多呆,站了起來,“我考慮好了會答覆你。”
“考慮好是多久?一天?一星期?”高洋見她要走,有些焦躁,“還是一個月?”
“一星期。”靳小溪說完,轉身便走。
她討厭高洋的眼神,她見過這種眼神,在徐南的眼睛裡也曾出現過。
她討厭被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