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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1 亡者的競拍與沉眠的低語

第90章 第91 亡者的競拍與沉眠的低語

「鯨墓號裡,財富可以買到一切。」

「但在某些地方,夢魘比金幣更有價值。」

鯨墓號“巨肋區”的拍賣行是一座由白色鯨骨構建而成的龐然建築,巨大的肋骨如同支柱般直插天穹,將整座拍賣大廳撐起。

穹頂高聳入雲,黑色的旗幟在幽藍的微光下微微晃動,彷彿沉眠之主的影子正籠罩在這片空間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薄霧,那霧氣縹緲而神秘,每當競拍開始,

霧氣裡似乎便會浮現奇怪的低語,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猶如來自另一片維度的呢喃。

傳說,這些呢喃是沉眠之主的迴響,只有真正沉浸在夢魘中的人才能聽懂其中的意義。

大廳四周坐滿了來自各地的競拍者,他們衣著各異,氣息迥然。

有的是身披華服的海盜王,腰間纏繞著從敵船上奪來的黃金與秘詭卡;

有的是滿身傷痕的賞金獵人,手指在槍柄上摩挲,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還有一些戴著深兜帽的秘詭師,他們靜默不語,偶爾低聲交談,眼中滿是對拍賣品的狂熱。

卡爾維諾緩步走入拍賣廳,目光隨意地掃過拍賣臺上的物品,

耳邊迴響著報幕人的聲音,一件件珍貴且詭異的拍品被陸續呈上拍賣臺。

“拍品編號046,噩夢化的夢魘章魚幼體,起拍價——二十枚夢魘黃金!”

“編號078,沉眠之主的碎片——一塊從沉眠領域帶回的幽藍晶石,傳言能聽見神明的低語。起拍價——五十枚夢魘黃金!”

卡爾維諾輕輕嗤笑,這裡的拍品一件比一件離譜,而它們的價格更是荒唐至極。

夢魘黃金……他可沒這麼多錢。

別說是買下這些東西,他就算把自己賣了,恐怕連這裡拍賣席上的一個座位都買不起。

然而,當拍賣師宣佈下一件拍品時,他的目光驟然凝住。

“編號099——記憶之珠,起拍價,一百枚夢魘黃金!”

拍賣臺中央,一枚泛著淡藍色光輝的珠子靜靜地懸浮在半透明的玻璃罩中。

微弱的光線在珠子的內部緩緩流動,宛如被封存的夢境,又像是一滴被凍結的時間殘渣。

報幕人的聲音洪亮而富有節奏感,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這是一顆珍貴的記憶之珠,來源不明,屬於某個遺忘者的殘存記憶。

持有者可嘗試讀取其中的信息,或許能找回某個遺落的故事,甚至……屬於自己的過往!”

卡爾維諾的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

記憶之珠……如果它真的封存著某個遺忘者的過去,那會不會正好是屬於他的?

會不會藏著他和莉莉婭真正的來歷?會不會,能讓他找回那些被幽夢之海吞沒的記憶?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拍,目光緊緊鎖定那枚珠子,然而競價聲此起彼伏,很快便將他的期待撕得粉碎。

“五百五十枚!”

“六百!”

“六百八十!”

短短幾秒,價格便飛快地攀升至一個他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卡爾維諾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嘴角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算了吧。”

他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多夢魘黃金?就算把司命賣了,恐怕都湊不出這些錢。

他支著頭,苦笑著自言自語:“如果司命知道我想用夢魘黃金買這種東西,他大概會直接掐死我吧……”

鯨墓號的“胃囊區”,被稱爲“沉眠者的教堂”,

然而這裡卻沒有任何傳統意義上的信仰象徵。

沒有神像,沒有佈道者,也沒有迴盪在穹頂下的讚美詩,只有一片深藍色的地毯,

宛如海浪般層迭鋪展,覆蓋著整座幽暗而沉默的殿堂。

司命緩步前行,目光掠過那些沉默的信徒。

他們蜷縮在地毯上,閉著眼睛,神色平靜,嘴裡喃喃低語,像是在呢喃著某種古老的夢語, 卻又彷彿陷入了某種深層的催眠之中,徹底脫離了現實。

他本以爲這會是某種肅穆的宗教場所,或許會有虔誠的信徒,或許會有威嚴的祭司,

然而眼前的畫面卻讓他感到詭異——這哪裡像是信仰,更像是一羣沉溺在幻夢中的囚徒。

“……真是奇怪的信仰。”他低聲自語,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也帶著一絲警覺。

教堂裡安靜得可怕,腳步聲在這片沉眠的領域裡迴盪,彷彿連空氣都被這奇異的信仰浸透。

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心頭浮起一絲莫名的不安,似乎在這片幽暗的角落裡,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先生,您要買一束供奉沉眠之主的花嗎?”

司命微微一怔,轉過頭,看見一個少女靜靜地站在他身側,懷裡抱著一籮筐鈴蘭花。

那些花朵潔白如雪,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這片幽藍色的夢境形成了奇異的對比。

少女的皮膚白皙,頸間戴著一條銀色的項鍊,手腕上纏繞著幾根細繩,

眼睛澄澈得像是未曾沾染塵世污穢的水晶,乾淨得不像是一個在鯨墓號上生活的海盜。

“供奉沉眠之主?”司命挑眉,目光略帶玩味地掃過她的臉,“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少女溫柔地笑了笑,聲音輕柔如潮水拍打礁石:

“他是主,是世界,是神邸,亦是夢魘……他就在您的夢中,先生。”

司命嗤笑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我對夢裡的東西沒興趣。”

少女卻毫不動搖,依舊微笑著,語氣平靜:“可世界本就是夢的一部分。”

司命微微一滯,目光變得鋒利了一些。

少女並未在意他的反應,依舊用那種平靜而柔和的語氣繼續說道:

“夢之海,也是沉眠之主的眷屬海域,而鯨墓號的存在……便是爲了讓夢持續下去。”

這句話讓司命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夢之海,是沉眠之主的眷屬世界?

他腦海裡閃過了那些被海浪吞沒的人影,閃過了那些在夢魘潮汐中沉淪的亡魂。

他曾以爲,這片海只是吞噬生命的噩夢之地,但如果這些人的靈魂從未真正消散,而是成爲了這片夢的延續呢?

這並不是他喜歡的答案,也不是他願意去深究的真相。

他移開視線,看向少女手中的鈴蘭花,那些純白色的花朵微微晃動,彷彿在無聲地低語著什麼。

司命沉默了一瞬,最終搖了搖頭:“謝謝,我不需要。”

少女靜靜地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依舊溫和,目光卻彷彿看穿了一切。

“但願您不會後悔。”她輕聲說道。

說完,她輕輕地將一朵鈴蘭花別在自己的耳後,

抱著花籃,轉身走向教堂的另一側,身影很快消失在沉眠的信徒之中。

司命站在原地,目光復雜地看著那些沉浸在夢境中的信徒。

他忽然有種感覺……在鯨墓號上,有些人沉眠了太久,久到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

或許,他應該提醒卡爾維諾,這座鯨墓之城的秘密,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

感謝書友20250309163052025、書友20250308185757762、哇咔咔魁拔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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