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迷霧中的獠牙
「每個靠近真相的人，都會與夢魘不期而遇。」
「在命運之海，每一場戰鬥，都是爲了償還過去未曾付清的債務。」
鬼霧翻騰的黑色海域上，巨浪如惡獸咆哮不止，似要將這片世界徹底吞噬。
一大一小兩艘幽影纏身的戰艦激烈碰撞在一起，船體撕裂般的轟鳴聲震碎濃霧，
驚起大片烏鴉般的黑海鷗，它們哀鳴盤旋，彷彿爲即將降臨的殺戮唱起輓歌。
接舷戰已然爆發。
濃霧中，一道如野獸般的咆哮撕裂夜空：
“老子芬里爾！來啊，戰啊——！”
迷失者號的甲板猛地一震，一道高大兇悍的身影猛然躍上甲板。
他赤裸上身，肌肉如巖石般佈滿刀痕，雙目泛著不屬於人類的詭異猩紅。
月光灑落，照出他那獰笑的嘴角，宛如某種古老神話中的獵食者。
他仰天長嘯，聲如獸吼。血管暴起，皮膚鼓脹，灰褐色的毛髮如火山般從皮下爆發，
指尖變作森冷利爪，一頭棕色長髮在風中狂亂翻卷——轉瞬之間，一頭高大駭人的狼人已然成型！
狼人如一道灰影炸裂而出，直撲船舵，利爪之鋒幾乎已逼至卡爾維諾胸膛！
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際——
“轟！！”
一道魁梧的黑影橫衝而至，重拳如錘，直接將狼人掀飛十米開外！伴隨著甲板碎裂的聲響，芬里爾狼形翻滾著滑向船舷！
巴洛克大步走來，拳頭上青筋繃緊，臉上冷笑森然：
“狼人？哼。老子還真不屑用秘詭對你這玩意兒——光靠拳頭，夠你喝一壺。”
芬里爾狂吼著躍起，雙爪齊出，撲向巴洛克，兩人於甲板中央展開一場肉身與野性的碰撞，
拳爪交擊，骨裂聲、獸吼聲與怒嘯聲混作一團，震徹整艘迷失者號！
然而——陰影之中殺意未止。
甲板左側，忽然騰起兩道黑影，宛若毒蛇出洞，攜腥風惡臭撲向巴洛克後背！
“偷襲？”司命的聲音冷冷響起。
他手指一彈，五張撲克牌閃電般飛射而出，其中兩張仿若切割空間的刀鋒，精準斬斷了那兩條咆哮而來的毒蛇。
卡面碎片在半空中綻放出血光火星，落入甲板時猶自顫抖不止。
“在我面前玩這種戲法？”司命掀起眼簾，目光鋒利如針，“你挑錯對手了。”
那名藏匿在陰影裡的男子臉色一變。
他正是“海蛇馭使”吉爾曼，擅長潛行與控蛇，原以爲能趁亂將巴洛克重創，沒料到司命反應如此迅捷。
他一咬牙，縱身一躍隱入濃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當衆人還未喘息，右舷之上，一道婀娜卻致命的身影緩步登上甲板。
她披著藍銀色的長袍，深藍髮絲如潮水垂落，脣角噙著冰冷妖冶的微笑。
她沒有發聲，只有指尖輕輕一擡，一道低吟般的旋律隨之響起，像遠海中深眠者的呢喃。
那是“潮涌女巫”，伊莉卡。
她輕吹一口寒息，一道夾雜著咒語與詭音的寒流轟然噴涌，沿著甲板席捲而過！
木板凍結，桅桿結霜，整個船體彷彿瞬間步入寒冬！
“呿，這調子真讓人犯困。”一聲輕笑響起。
伊恩雙指一彈，卡牌化作赤紅火焰在他掌間燃起。
他低聲低語：“沉眠之風，起。”
剎那之間，一道灰綠色的旋風逆卷而起，將女巫的寒流瞬間吞噬，倒捲成風牆衝向伊莉卡！
那詭風中混雜著夢魘與催眠的秘詭結構，仿若將人從意識中剝離！
女巫臉色驟變，急忙後躍，裙襬一角卻已被風捲成碎冰！
她驚叫出聲，神情從容盡失，咒語頓時中斷。
戰鬥在甲板上愈演愈烈，濃霧中隱約還有更多的殺機接近。
戰局如烈火烘爐，隨時可能失控！
但迷失者號上的戰士們，一個個神情堅定，身影如磐石般不動。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場幻夢之海的前哨之戰，纔剛剛開始。
混戰如潮，甲板如煉獄翻涌。
就在衆人交戰正酣、注意力被撕裂的瞬間，一道漆黑的身影無聲地遊走於迷失者號的陰影之中，
宛如霧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逼近了莉莉婭的背後。
那是吉爾曼。
他一身墨黑衣袍，氣息收斂到幾乎爲零，手中匕首反射著詭異的寒光，寒芒貼著艙壁滑動，
如毒蛇信子般在暗中悄然吐露死亡的低語。
他目光冷漠，步伐輕盈如夢魘，靠近至不到半米。
就在他即將刺出匕首的一刻—— “砰——！！”
槍聲如霹靂裂空！
夜色瞬間炸開一道火線，那子彈宛如一道熾光劃破濃霧，準確無誤地擊中吉爾曼的匕首！
鋼鐵利刃在空中被震飛，撞上桅桿炸出火花！
一聲沉穩冷厲的嗓音隨之響起：
“偷襲我的同伴？”
“你沒這個命。”
雷克斯半跪在船舷高處，狙擊槍緩緩冒著餘熱，紅色瞄準鏡在濃霧中猶如妖瞳。
他的語氣冷得彷彿從深海里打撈出來的冰。
吉爾曼反應極快，旋身側躍，反手抽出第二柄短刃斬下那飛來的彈頭碎片，同時急退至船舷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低咒了一聲，瞥見身旁一道倩影倚著護欄，一抹譏誚笑意掛在脣邊。
“你又搞砸了？”
瑟琳娜半瞇著眼，藍髮隨風飛舞，手中冰晶權杖輕輕敲擊船舷，語氣懶散卻不掩輕蔑。
“閉嘴。”吉爾曼咬牙回擊，眼神惱怒如蛇，“別到時候又要我救你。”
與此同時，甲板中央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
巴洛克與狼人芬里爾已徹底放棄招式技巧，只剩最原始的野性與力量的交鋒。
拳對爪，骨撞骨，轟然撞擊令整片甲板彷彿都在呻吟！
芬里爾的利爪在巴洛克的肩頭劃出一道血痕，而巴洛克的鐵拳也砸進了狼人的肋骨，發出沉悶如鼓的悶響。
雙方皆已帶傷，但眼中戰意更盛，彷彿誰退一步便是恥辱的宣判。
“咔噠。”
一道遙遠卻威嚴的聲音驟然穿越戰場，冰冷如來自亡靈的命令。
“夠了，芬里爾。”
“回來。”
那聲音彷彿是蒼白風中的一道利刃，一瞬間切斷了戰局的喧囂。
芬里爾低吼著後退，目光依舊狂暴，卻不敢違抗。
他一躍翻回船舷，回到那道如鬼魅般靜立的身影身後。
霍爾特——蒼骨之鐮的首領。
他白髮如霜，斜披著一身深灰長風衣，那斷裂的右臂早已被一枚鏽斑斑的鐵鉤取代。
鐵鉤在月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冰冷，似一把爲復仇而生的劊子手之刃。
他的眼神深邃如黑水，沉沉望向卡爾維諾，嘴角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冷嘲：
“卡爾維諾。”
“今晚，我們不過是給你送上一封舊賬的提醒。”
“你收集這些鑰匙，”
他語氣驟冷，“打算再害死一批人嗎？像上次那樣，因爲你的懦弱，換來我們所有人的毀滅？”
他高舉那隻鐵鉤，聲音如寒刃切喉：
“把卡牌交出來。”
“你不配再踏進幻夢幽海。”
沉沉的話語彷彿鉚釘，將整個甲板定住。
莉莉婭臉色驟變，緩步走到卡爾維諾身旁，神情複雜地低語：“哥哥……我們……”
卡爾維諾閉了閉眼，那些陳年的記憶如利刃般在腦海劃過——屍海、火焰、霍爾特的怒吼、他們曾是同伴……而如今，成爲對峙的敵人。
他緩緩睜眼，眼神已然堅決如鐵。
“過去的確有錯。”他緩聲道，“但那不是退縮的理由。”
“這一次——”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留在原地。”
話音如雷，在衆人心頭震響。
霍爾特冷冷一笑，未再多言，轉身躍回己船。
蒼骨之鐮的海盜們如潮水般退卻，緩緩隱入濃霧。
但他們身後那股死氣與恨意，卻如夜色般籠罩整片海域，久久未散。
卡爾維諾站在甲板中央，望著敵船的方向，拳頭緊握。
海風愈發凜冽，迷霧在星光下蠕動。
而前方，那道連接夢魘與真理的裂縫——幻夢幽海的入口，正在緩緩開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