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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牌局之外,命運之中

第105章 牌局之外,命運之中

「當你以爲自己掌控了命運,真正的操縱者早已在暗中佈局。」

第二次鯨鳴響起,低沉而深遠的聲波迴盪在沉眠籌碼的賭廳之中,

震顫著天花板上鑲嵌的鯨骨裝飾,也彷彿在空氣中捲起一道無形的暗潮。

那是來自深淵的警告,是鯨墓號的心跳,是時間無聲的倒計時。

司命輕輕敲著桌面,指節(jié)有節(jié)奏地叩擊著黑色絨布,彷彿迴應著那聲遙遠的迴響。

他不緊不慢地掃了一眼對面的洛里昂,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目光深不可測。

時間正在流逝,命運的繮繩在緊縮。

可洛里昂彷彿對那聲鯨鳴全無所感,仍舊保持著禮貌而從容的微笑。

他優(yōu)雅地拍了拍手,示意身後的侍者將撲克牌呈上牌桌。

“既然客人已經(jīng)落座,”他說,語氣平靜得彷彿是在主持一場下午茶,

“那麼,就讓我們開始這場——命運的賭局吧。”

八副撲克牌被整齊擺在賭桌中央,牌背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光澤,像是一層悄然潛伏的水面。

洛里昂的手一擡,指尖劃過牌組,動作流暢得近乎優(yōu)雅。

卡牌如水流般滑入他掌中,旋即在指縫間翻飛,如魔術師施展的無聲幻術。

他輕輕笑著,聲音低柔得如輕風拂面:“按照慣例,洗牌完畢後,客人可驗牌,以示公正。”

司命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接過那張白卡,翻動牌組的動作嫺熟流暢,

卡牌在指間翻飛,發(fā)出細膩的摩擦聲——那是一種賭徒才懂的律動,均勻、穩(wěn)定,無絲毫遲滯。

太乾淨了。

沒有記號,沒有痕跡,沒有人爲摺痕。每一張牌都宛如剛從牌廠取出,被完美地隱藏在公正之下的某種“秩序”裡。

司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將白卡插入牌堆底部的八分之一處——那是這場賭局第一局的終點標記。

他將洗好的牌輕推回桌面,目光鎖定洛里昂,淡淡一笑:“手法很乾淨。賭場出身?”

洛里昂聳了聳肩,笑容依舊溫和無害:“畢竟做這一行,誰不該有點職業(yè)素養(yǎng)?”

他們的語氣平靜如水,可桌下的水面,已悄然泛起暗涌。

牌盒扣合,賭局正式開始。

第一輪發(fā)牌,四張牌依次落在黑色絲絨桌面上,落地無聲,卻像四粒骰子,悄然撥動了命運的絲線。

司命:十八點。

梅夫人:十七點。

洛里昂指尖輕輕掃過桌面,眼神含笑,聲音柔和:“兩位,請做出選擇。”

“我停牌。”司命語氣平穩(wěn),目光清澈而堅定。

他知道,十八點已經(jīng)是最優(yōu)解,在這場遊戲中,每一次貪心都可能帶來深淵回饋。

梅夫人微微皺眉,目光略有遲疑,最終輕聲道:“要牌。”

侍者無聲地遞出一張新牌,輕翻。

五點。

總點數(shù):二十二。

爆牌。

梅夫人輕輕一嘆,表情不見慍色,只是將一百籌碼推向賭桌中心,

神情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從容,彷彿這只是一局不值一提的熱身。

司命微微偏頭,目光掃向洛里昂。

對方此刻也正笑著,動作從容地揭開自己的底牌。

就在那一瞬,司命的瞳孔輕輕一縮。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牌面,而是落在洛里昂的動作上——一絲微妙的節(jié)奏偏差,一道過於平穩(wěn)的視線遮掩。

一瞬即逝。

可對司命而言,那已足夠。

他的手,悄然斂起在桌下,指尖不再轉動籌碼,而是輕輕迭起,彷彿準備迎接一個更深層次的賭局。

他看著洛里昂,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空氣輕輕顫了一下,微妙得彷彿只是幻覺。

可司命知道,那不是錯覺。

在那一瞬間,世界的流動發(fā)生了極其微小、但足以改寫結果的偏轉。 像一隻看不見的手,悄然撥動了本應穩(wěn)定的絲線,在命運的水面投下了一粒石子,泛起了不屬於此局的漣漪。

對常人而言,那只是一次尋常的翻牌動作。

但在司命的視野中,他清晰地“看見”了賭桌周圍纏繞的命運之線,

有一根原本靜止的線條,在剛纔那一刻輕輕一顫,如被撥動的琴絃,震出了不同的音色。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鎖定了洛里昂的手指。

那對漆黑的骰子依舊在他掌心懶散地轉動,動作看似無意識,實則與命運絲線的波動幾乎同時。

然後——底牌翻開。

黑桃A。

二十一點,黑傑克。

通殺。

賭局瞬間定格。

梅夫人輕嘆一口氣,沒有多言,神情依舊從容,只是那微不可察的眉間波動,泄露出她內(nèi)心的絲絲不安。

司命卻未動分毫。他的手仍停在賭桌上,指尖緩慢而堅定地敲擊著絨布桌面,節(jié)奏如鼓點,如心跳。

他靜靜地望著洛里昂,視線如刃,而後者依舊微笑回望,彷彿剛纔翻出的黑傑克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巧合。

他在操縱命運。

司命腦中一瞬間劃過這個念頭,一切頓悟於心。

他終於明白,對方根本不需要在洗牌、發(fā)牌上做任何手腳。

他所操控的不是紙牌,而是結果本身。

洛里昂只需輕輕撥動命運,那些看似隨機的事物,便會乖順地落入他設定的軌道。

他不作弊——他只是在決定未來。

洛里昂的笑容沒有絲毫波動,依舊那副溫和而體貼的模樣,甚至帶著一絲關切。

“司命先生,看起來這一局,你的運氣不太好。”

他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只是在爲一場意外的小輸局調(diào)節(jié)氣氛。

司命低笑一聲,嗓音輕淺,卻藏著某種危險的鋒芒。

他緩緩靠回椅背,動作隨性,卻帶著冷意與探究。

“運氣?”他重複這個詞,語調(diào)低沉。

他緩緩擡起一根手指,輕輕指向洛里昂掌心的那對骰子。

“這東西……可不像是普通的骰子。”

洛里昂依舊笑著,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

他輕巧地撥動骰子,讓它們在指尖旋轉了一圈,旋即停下。

“哦?你在懷疑什麼?”

司命沒有繞彎子,他的聲音低卻堅定,像是一把刀悄然落入牌局之間。

“懷疑你在——戲耍命運。”

這句話一出口,梅夫人眉頭微蹙,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掃動,眼中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疑惑。

整個賭局看起來沒有任何異狀。洗牌乾淨,發(fā)牌標準,節(jié)奏穩(wěn)定,每一張牌都按規(guī)矩翻出。

但司命知道,那不是巧合。

這傢伙……在操控命運本身。

洛里昂終於輕笑出聲,那笑容像海底漩渦,溫柔,危險,又帶著點莫名的愉悅。

他緩緩收起骰子,雙手輕搭桌面,微微前傾,目光穿透昏暗燈火,靜靜落在司命臉上。

“有趣。”

“那麼,你又打算如何——翻轉你的命運呢?”

司命眼眸半闔,嘴角的笑意緩緩上揚,笑容之中帶著一種鋒利的倨傲。

“那就讓我們看看——”

“誰纔是真正的命運操縱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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