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模樣……”驀的，李丹撐大丹鳳眼，“你該不會也是爲了小卓總裁纔來卓氏上班的吧。”
壓在內心深處的想法這麼輕易就被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小時的人拆穿，高雪有些手足無措，“纔不是呢，我都沒見過小卓總裁，怎麼可能……”
李丹雙手環胸，一副前輩的姿態睨著高雪，“我告訴你啊，甭管你有什麼想法，排隊，知道麼！否則的話你會死得很難看。”
高雪注意到不僅李丹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睨著她，就連旁邊其他的同事，也向她投來了不太友善的目光。
拿著筆的手微微有些收緊，看來自己未來將有一番大工程要幹。
九點的會議還有五分鐘，陳紅帶著高雪和李丹在會議室門口侯著。高雪偷偷的瞄了眼會議室裡的情況，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一襲淺藍色洋裝的卓總裁坐會議桌的最上方，她手裡正翻看著圖文並茂的文件。
“小卓總裁。”
陳紅的一聲輕呼讓高雪收回了腦袋，擡眸看過去，正好對上那雙桀驁不羈的眼睛。
卓君凡看著那雙清亮的杏眼，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來了。”然後就走進了會議室。緊跟著他的文秘陳紅也進了會議室。
李丹挺了挺腰，一臉的心花怒放，“愣著幹嘛，快走啊，會議開始了。”
高雪‘哦’了一聲，跟在李丹後面進了會議室。
剛剛他說那句‘來了’是對她說的嗎？那種口氣就好像……就好像他知道她會來這裡一樣。可是，這四年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四年前她在學校見過他一次之後，那張陽光張揚的笑臉就種在了自己的心田裡。爲了有一天能多看到他幾眼，她努力了四年。大學畢業後她來卓氏應聘過會計，結果失敗了。那一年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讀會計，別說是卓氏，到哪都有比她優秀幾百倍的會計專業人士。
後來她還是很幸運的進了一個規模只有十個人的小廣告公司，在那什麼活都要做，一人頂十人用。文秘，會計，助理，接待，什麼都是她在負責。雖然後來公司倒閉了，但她卻學會了到很多東西。這不，憑著在那積攢經驗，她總算是擠進了卓氏的大門。
比起在學校咬著棒棒糖第一次見卓君凡，那時他穿的襯衣牛仔褲和球鞋，今天的麻灰色西裝讓他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桀驁不羈的桃花眼和那被打理得十分張揚的髮型。
陳紅是他的文秘，她也因此坐在了他的後側邊。突來的近距離讓高雪腦袋一直髮懵，四年來無數次的幻想，他們會在公司怎樣碰面，怎樣打招呼，怎樣一起並肩走一段路程。
如今他就坐在她的前面，手指頭勾勾，都能觸碰到他的衣角。
放在腿上的記事本上突然出現一隻手在上面叩了兩下。高雪一愣，回過神來，在低頭看了眼雪白的記事本和陳紅不太好看的臉色。
專心點，專心點…….
高雪在心中默唸，如果自己總是這種走神的狀態，要不了兩天她就要下課了。但這種突然和暗戀了四年的人這麼近距離的坐著的感覺，真的無法讓她那小小的心臟安寧。
剛埋頭寫下一長串的蝌蚪符號，高雪就差點連筆都拿不穩了。
他，他，他放在桌下的手裡拿的是什麼？那個紅色的小福袋？肯定是進公司的時候她掏工作證掉出來了。怎麼讓他給撿到了？還在這麼多人的會議上把.玩？這下晚上她要怎麼回去跟媽媽交代？
“既然大家對這次的方案還有這麼多的提議，那讓秘書在重新整理一下，不過主題不需要改變了，我覺得君凡的這個主題很有特色。”卓君菲清了清嗓子，對會議上的人說道。
“這個方案已經修過好幾次了，不是我嘮叨，這個主題根本就不現實，要想方案過，主題必須還掉。”一位臉型很胖，眼睛很小，一看就是公司高層的人說道。
“我也覺得要換主題，迪亞這個產品是針對青少年的一種小食品，不是現下的網絡遊戲，不需要弄些大家都看不懂並且不實際的東西，鐵魔怪獸？呵~~~難道你要讓超市裡擺上個怪獸模型？”一位西裝革履，頭髮梳理得油亮油亮的中年人很不客氣的說著。
“但我覺得…….”
會議室裡的氣憤異常僵硬，高雪正歪著腦袋想知道目前公司最大的卓君菲總裁對這個產品是什麼態度的時候。隨著椅子突然被彈開的聲音，她的腳尖傳來一陣壓痛。
“既然想換主題，那就換掉吧。”卓君凡用小手指勾了勾他那二八分的劉海，然後對坐在他後側的李丹說道：“中午一起吃飯，我在食堂等你，不見不散。”
卓君凡的突然離開引起了會場一股不小的騷.動。
“什麼態度？就他這樣能負責好產品嗎？”
“那可不是，既沒有卓老董的沉穩，又沒有卓總裁的謙虛…….”
“就他這樣，卓老董還想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他？”
…….
不僅會議室裡有著牢騷，連辦公室裡的火藥味也很猛烈。高雪從洗手間出來，剛進辦公區還沒站穩腳跟，迎面就飛來一本記事本，愣是打在她臉上。
她撿起地上的記事本，那是她剛剛在會議室裡速記的本子。
“你到底是靠什麼進公司的？嗯？要學歷沒學歷，要能力沒能力，連個最基本的速記都搞不定，你到底能爲公司做什麼？”
關於自己是如何順利進公司的，這點高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以她這種資歷別說是進卓氏做文員，就是打掃清潔都還差了那麼一點。但事實就是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就這麼進來了。
陳紅劈頭蓋臉的臭罵讓高雪無言以對，只祈禱她能發完火後心情好點，然後千萬別提上報領導將她解僱之類的話。
“紅姐，喝口茶消消火。”李丹殷勤的端了一杯茶給陳紅，“哎呀，我也是出自好心，讓她能早點對公司的事上手，沒想到……是這種能力。”
“你那心眼怎麼盤算的別以爲我不知道。”陳紅又將矛頭對向李丹，根本不買她一杯茶的情，“整場會議都在對小卓總裁擠眉弄眼的，別以爲我是瞎子看不見。我告訴你們。”
陳紅又將矛頭對向她的組員，“你們來這裡是工作的，那些花花腸子，趁早給我割掉。別以爲小卓總裁跟你吃個飯什麼，你就能麻雀變鳳凰。”
辦公室裡總算是恢復了平靜，高雪手裡攥著記事本，也是滿肚子的氣沒地發。速記這種工作對她來說就是信手拈來的事，她卻沒有做好。如果總是以這種狀態下去，她很快就會被公司掃地出門的，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人看扁她是三流大學畢業的，更不想讓他也覺得自己很差勁。
“丹，聽說小卓總裁今天中午在食堂等你一起吃飯啊？”羅珊羨慕嫉妒恨的問道。
“是啊。”李丹對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照了照自己的五官，嬌柔的說道：“今天中午食堂，不見不散。”
“哇哦~~~~”
“既然這樣，丹丹姐，這份文件麻煩你給小卓總裁送去？”辦公室裡唯一的一個男生，清秀的鄒飛說道。
“少來。現在小卓總裁心情不好，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碰釘子，攪黃了中午的不見不散可就完蛋了。”
他心情不好？也是，剛剛的會議好像都是反對他的聲音。但既然工作不順，他又哪裡來的心情約女生一起吃飯？
“給我吧，我給他送過去。”高雪說道。
“你？”鄒飛斜眼睨著她，誰都知道剛剛的會議發生了什麼事，而他手裡的文件也是不太好的事情。
“反正剛剛纔捱過罵，再多點也沒關係。”高雪的眼角微微彎起，一張臉看起來很討人喜歡。
“那你自求多福吧。”鄒飛將文件遞給了她。
高雪抱著文件夾，走到卓君凡的辦公室門前，深吸了口氣。看不見的時候就會想盡各種方法看見他，一看見他了自己又緊張心慌得厲害。這種複雜糾結的心情真的讓人發瘋。
“進來。”
門被叩響，卓君凡讓人沉迷的聲音在裡面響起。高雪推開了辦公室，眼前的畫面讓她呆愣了幾秒。
他在打遊戲？上班的時間，他在打遊戲？堂堂總裁，上班的時間不認真工作，不去研究剛剛會議討論的方案，而是對著電腦屏幕，全神貫注的投入到遊戲中？
“靠！又翻車了！”
卓君凡扔掉手裡的遊戲柄，手指勾了勾額前張揚的碎髮，擡眸看向站在門邊的高雪。“有事？”
“這是需要讓您過目的文件？”高雪幽幽的往辦公桌前走著，抓著文件夾的手心裡全是汗。
“我沒時間看。”
“嘞？”還沒走到辦公桌前放下文件，高雪就愣住了。
“把文件拿出去，我沒時間看。”他劍眉一挑，吊兒郎當的沒有一點總裁樣。“高雪，第一天上班，不要用你那種眼神看我，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想勾引我。”
他露骨直白的話讓高雪額角抽.搐。她眼神怎麼了！這是一個總裁對員工說的話嗎？
“咳咳~~~外面的人都不敢送文件進來，我還以爲總裁您剛剛在會議上吃了癟，這會肯定會將氣灑在我們身上，但現在看來，總裁的心情還不錯嘛。”
“當然，我會什麼要發火。不就是個主題嘛，改了就改了，無所謂，最好是把我這個負責人也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