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都會這樣,你要習(xí)慣。”
林睿城牽起她的手,伴隨著雷鳴般的掌聲,走上了舞臺,站在中間。
“哈,老實說,我們總裁的保密工作實在是做得太嚴密了。”司儀站在林睿城的身邊,舉著話筒感嘆道,“要知道公司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女員工還在等待總裁的垂愛呢,您的一個爆炸性喜訊,不知道又有多少少女爲(wèi)之心碎。”
會場瞬間鬨堂大笑。
林睿城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態(tài)站在那裡。金軒瑤扯了扯嘴角,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老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就不敢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閒話不多說了。來,讓我們認識一下我們的總裁夫人——金軒瑤女士,大家熱烈鼓掌。”
掌聲熱烈響起,金軒瑤上前一步微笑點頭示意。這氣氛,怎麼看怎麼像婚禮現(xiàn)場……
“作爲(wèi)富森的員工的我,其實很想代表所有員工問總裁一聲,您和夫人是怎麼認識的?您們是……誰先追的誰?”
果然是赤果果的婚禮現(xiàn)場了,還說什麼每年都是這樣,狗屁!
臺下又是一片歡笑聲。
舞臺上的這對男才女貌自然會讓人幻想出一段羅曼蒂克的愛情,在他們看來,男的是世上最年輕的跨國集團總裁,女的也是名門千金,這樣的姻緣應(yīng)該是最理想般配的。
金軒瑤嚥了咽口水,側(cè)首望著身邊的男人,她不知道這種問題是之前設(shè)計好的還是這個主持人臨時突發(fā)奇想的,總之她很期待,林睿城將如何來回答這種在他們之間應(yīng)該算是有點避諱的問題。
主持人乾乾的笑笑,從他進富森起,總裁在給他的印象都是很親和,所以他纔敢提這樣的問題,但此時此刻老總的臉,爲(wèi)嘛他看著看著,後脊樑開始冒冷汗了呢。
林睿城擡步,剛要往被鮮花擁簇著的話筒臺走去,金軒瑤就拉住,欲言又止,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說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實話實說。”
她剛剛不是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嗎?等他正真走到話筒前的時候,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就暴露出來了。
林睿城順勢拉起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到話筒臺前,他幽暗的眼眸微微彎起,淺薄的嘴脣靠近話筒,“我和她,我們是在……酒吧認識的,當(dāng)時她遇到了點麻煩,所以……”
“哦——原來是英雄救美啊!看來兩人是緣分天註定的了哦。”主持人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接上了話,臺下的人在歡笑聲中鼓掌。
金軒瑤舒了口氣,突然間,她想起了養(yǎng)父曾說過的話,有些事情美好不美好,關(guān)鍵在於你怎麼看它,如果你硬要將它想成是遭遇,那它在你心裡就是個傷疤,如果你把它想成那也是一種浪漫的相遇方式,它在你心裡就會是一個帶著些許甜蜜的回憶。
“至於我們是誰先追的誰,其實……”
就在金軒瑤屏息聆聽話筒裡傳出了的聲音時,臺下一角的躁動如同火山一樣,突然爆發(fā)出來。
“呀!你個死女人,趕緊把你這身盜版衣服給我脫了!”
這不是那小紅狐貍尖尖嗲嗲的聲音嗎?發(fā)生了什麼事?還沒等金軒瑤移動腳步,握著她手的男人已經(jīng)先她一步,走下舞臺,朝火山爆發(fā)處走去。
“該脫衣服是你!人不人,鬼不鬼,長得醜也就算了,還跑出來嚇人!”
站在人羣外圍的金軒瑤聽出來了,這是那個叫Fay的秘書的聲音,上次她來公司的時候沒少聽她叨叨。只是她這樣說那小紅狐貍,真的是削尖了腦袋往火山口撞。
大家都圍著吵鬧的地方,金軒瑤穿著高跟鞋,再加上身上酸酸的,也沒有要走過看看的興致,反正有什麼問題,已經(jīng)過去了的林睿城會解決。
走下舞臺,金軒瑤看見金軒鋒正坐在離她不遠的桌席前,他的頭髮剪短了,乾淨(jìng)利落,咖啡色鋼花西裝復(fù)古英倫。
“林太太,首次參加富森的年會,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帶勁。”
金軒瑤嘴一撅,當(dāng)然不爽了,她要聽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破壞掉了,能叫人心裡舒服嗎?“哥,什麼時候來的,爸爸呢?”
“來了有一會了。爸說你不回家吃飯,這個年垮著也沒意思,早早的休息了。”頓了頓,金軒鋒又嘆了口氣,“你別多想,爸他是太愛你了,所以他覺得林睿城根本就配不上你。”
金軒瑤苦澀的笑了笑,“那他覺得誰配得上我?按他這意思,我就該一直呆在家裡做一尊水晶雕像。哥,你愛過一個人嗎?愛上一個人需要多長時間,愛一個人到底能愛得有多深,你有嘗試過嗎?”
金軒鋒搖了搖頭,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沉靜的臉,他的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心中卻是無比的苦澀。
從他懂事起,他就開始爲(wèi)父親做事,他喜歡得到父親的認可,喜歡得到叔伯的稱讚,父親在這個社會上的名望地位都很高,所以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他怕別人說他沒資格做父親的繼承人,直到他匆忙搭建起的驕傲城堡塌陷,他跌進了萬丈深淵,他才明白,人應(yīng)該用自己的腳步去追逐屬於夢想,人生的價值是不等的,做好了自己,就夠了。
“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金軒鋒收回思緒,看著被華麗的燈光映照得嬌豔欲滴的鮮花。“你不想去看看,林睿城會怎麼裁定這場撞衫鬧劇嗎?”
“當(dāng)然是紅狐貍獲勝了。”Fay只能說倒黴加活該,眼力勁太差。
“紅狐貍?呵呵。”金軒鋒笑了笑,眼眸望著那個在人羣裡不依不饒的身影。“看來她來頭不小,連林睿城都要對她客氣三分,只是可憐其他人,只能這麼幹坐在那裡等著這次鬧劇結(jié)束。”
“想走還不容易,等著。”金軒瑤黑眸一轉(zhuǎn),站起身來往會場中央走去。
忽的,會場發(fā)出一聲尖叫,緊接著又有人大喊:“總裁夫人昏倒了——”
原本就因爲(wèi)撞衫而讓沙米娜鬧騰得有些混亂的會場這下更是亂作一團,金軒鋒皺著眉頭趕了上去,心裡嘀咕著:這孩子也真是……想離開也不用裝昏倒這麼爛的計謀吧。
“怎麼回事?瑤瑤?瑤瑤?”林睿城趕了過來,從金軒鋒懷裡接過臉色有些不太正常的金軒瑤,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
“快送醫(yī)院。”同樣趕過來的方拓爾急喊道。
“我的車就在樓下。”他這個做哥哥的夠意思吧,積極配合她的戲。
林睿城眉目一凝,將金軒瑤往懷裡一抱,迅速的離開了會場。
最高領(lǐng)導(dǎo)不在,年會還是要繼續(xù),只是原本安插在活動中的節(jié)目,也不得不因爲(wèi)主角的缺席取消。
撞衫事件也以沙米娜獲勝而告一段落,可憐的Fay最終不得不流著眼淚退出會場,只因她身上的那款世界限量版的緊身小短裙在拉扯中不小心開了線,露了不該露的地方,好在有人脫下了自己的西裝,陪她離開了會場。
“那個驕縱的女人如果不是有老總撐腰,F(xiàn)ay姐會被欺負成那樣?我看呀,那根本就是老總的小新歡。”
“瞎說什麼啊!總裁夫人都沒吭聲,你著急什麼?”
“如果真是老總的情人,總裁夫人怎麼可能允許和自己並肩出席晚會?
“依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們傢什麼親戚,本來老總的家室本來就一直神秘,就連總裁夫人存在,也是這幾天才爆出來的。”
“管他情人還是親人,跟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走,跳舞去,一會再拉個帥哥跨年倒計時。”
……
醫(yī)院的病牀上,金軒瑤幽幽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金軒鋒深邃有神的眼睛。
“哥。”
聽到她的聲音,金軒鋒心一揪,“醒了。”
“嗯。”金軒瑤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金軒鋒在她背後塞了兩個枕頭,讓她靠著舒服點。
“膝蓋疼嗎?你這丫頭,差點出大事,知道嗎?”
金軒瑤努了努嘴,垂著頭不說話。
“我還以爲(wèi)你是裝得呢,剛剛林睿城在車上說你脈搏很低,我才知道你沒鬧著玩。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點說,是不是最近事太多,累著了。”
“哥,我好像懷孕了,好像,我還沒去醫(yī)院檢查。”
“是懷孕了,剛剛醫(yī)生都來說了。恭喜你,要做媽媽了。”
金軒瑤一怔,“你們都知道了?林睿城也知道了?他人呢?”
金軒鋒看了眼病房的門,“他去醫(yī)生辦公室受訓(xùn)去了。”
“哥,我想跟林睿城結(jié)婚。”
“你們……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金軒瑤坐起身來,將頭靠在金軒鋒的肩膀上,“M國的那個在國內(nèi)不太算數(shù),這次是正兒八經(jīng)的結(jié)婚。”
金軒鋒嘆了口氣,右手揉了揉她的肩膀。
“這次結(jié)了婚後,我就搬去南澳山住,然後集團的董事首席的位置,還是你來坐吧。”
“這個……”
“你該不是想讓我大著肚子每天還要上上下下72樓吧。”
金軒瑤突然擡頭,她的頭頂直接撞上金軒鋒的下顎,痛得金軒鋒呲牙咧嘴。“我什麼也沒說,你不用這麼大力撞我。”
“嘿嘿。”金軒瑤再次靠著自己哥哥的肩膀,憨憨的笑著。
金軒鋒揉了揉她的頭髮,“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爸他老人家有自己的想法,但婚姻是你自己的。我們金家雖然遭遇了不少劫難,但絕不會拿兒女的婚姻去換取利益,爸也不會這麼做,就算林睿城是個窮光蛋,只要你喜歡,我都會支持你,金家的大宅,永遠都爲(wèi)你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