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始了一大半,遲遲纔到軍電。更新最快{首發(fā)}好在徐玉一早給佔了座位,還是不被人關(guān)注的最後一排。雖然晚到,卻也沒有影響到別人。
會議室的首座上,歐陽臺長神色嚴(yán)肅,言辭激烈的將那個訪談熱線類欄目的女主播林一訓(xùn)的無地自容。
軍事欄目,竟然成爲(wèi)娛樂人士的八卦,淪爲(wèi)所有人的笑柄。而且,這樣一點點政治敏感度都沒有。付冬青含沙射影了這麼久,到最後他說出莫錦程的名字,主播才察覺到不對勁,這才掐斷了電話。歐陽青的臉色,怎麼能不鐵青?
“林一,你手裡的工作,先暫停一下。”當(dāng)著整個會議室所有人的面,歐陽青陰沉沉的看著訪談欄目的主播林一,雲(yún)淡風(fēng)輕地說出這樣一番變相讓人家很有可能丟了這份工作的話語。
“臺長,我……”林一還想反駁什麼。
“執(zhí)行命令。”歐陽青卻不給她機會,口氣更加嚴(yán)肅的唸了這四個字。
林一再不敢多說什麼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一切軍事命令。臺長都用命令這二字來壓著她了。她也沒有辦法,再多說,指不定等著的就是更加嚴(yán)厲的處分了。
她今天拉肚子,但她事先錄了一段錄音放在了機子裡,也交代了段小潔只要到訪談節(jié)目開始,不用接熱線,直接放錄音便好。雖然是段小潔一不小心按錯了鍵,可這畢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自己。現(xiàn)在受這樣的處罰,也的確是她自己活該的的事情。要是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今天的訪談是段小潔做的?林一想,指不定臺長會更生氣,這都算瀆職了。臺長最忌諱這樣的事情了。
林一很認真的想了想,隔了重重人羣瞄了一眼段小潔。正好段小潔也正看著她,面色酡紅,也許是慚愧自己惹了麻煩了吧。林一看她這個樣子,想著他來軍電也就這麼幾個月,剛由實習(xí)期轉(zhuǎn)正,心裡的委屈也就散了許多。
算了,橫豎都是自己的原因,大冬天的,又是大早上的,喝什麼冷飲呢。這張嘴喲,真是見人吃什麼就饞什麼。
林一嘆了口氣,默默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歐陽青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後來的又坐在最後一排的遲遲。歐陽青起了身,踱了幾步,“身爲(wèi)軍電人,對軍事政治應(yīng)該高敏。好在今天這件事情可能只是付冬青一人的偏激行爲(wèi)。並且上面處理得當(dāng),影響不算太大,但你們也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更不要高高在上,以爲(wèi)軍事媒體人不會引人注目。今天這算是個教訓(xùn),以後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軍事電臺是軍事管轄區(qū),一般媒體記者進不來。但私底下你們都要注意,軍事政治話題,不要跟任何人隨意閒談。至於林一的工作,稍後主任會安排新的主播頂替。其他人年前的工作必須比以前更加用心,抓管軍事宣傳工作的曹將軍這段時間會隨時來這裡檢查。”
這次的事情有多嚴(yán)重?如果不是莫勁修處理及時,如果不是莫志國的影響力在,此刻莫錦程也就跟付冬青一個下場了。當(dāng)然,他也不方便在這裡明說。就像部隊的動作一樣,付冬青對莫錦程由嫉妒生恨,誹謗他的性取向。破壞軍婚,被部隊帶走。
歐陽青停在離遲遲三四排座位的走道中間,看她臉色無恙,頓了一下,這才揮了手,“散會。”
一羣人,開會的時候一個個都不說話,散會了,卻熱鬧極了,爭先恐後的出去。
歐陽青的目光仍舊放在遲遲身上,她看著她如往常一樣,不急不忙的起身。
主會議桌上,手機在嗡嗡嗡地震動,那聲音,細細的,麻麻的,如撕扯著裂帛一般。
“遲遲,難道……莫錦程真的是gay”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徐玉還是忍不住蹙著眉頭,壓著聲音跟遲遲八卦起來。
遲遲搖頭。
她現(xiàn)在不想談?wù)撨@個話題。腦子有點兒亂,真的亂。她相信付冬青說的是真的。但是又覺得這事兒奇怪。例如童顏姐的哭訴錄音。如果是隻爲(wèi)了離婚,有必要鬧到這個地步麼?付冬青跟童顏姐?她也覺得這其中並不那麼簡單了。而且,今天莫勁修的行爲(wèi)也奇怪。電話怎麼都撥不通。
該死的!如果莫錦程真的是gay,如果這其中真的還有貓膩。那麼,莫勁修這樣隱瞞著,一直不告訴她,讓她在事情發(fā)生之後措手不及,滿頭霧水,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不把她當(dāng)莫家人嘛?覺得這些事情她壓根沒必要知道嘛?遲遲腦子裡一團亂麻,可是,越亂,過往的那些畫面就愈加的清楚。
那天吃飯的時候,小姨問他大哥的事情解決的情況。甚至還開口說可以找外公幫忙。當(dāng)時她就納悶了。外公跟莫家的關(guān)係向來不合。後來,小叔竟然也提了這件事情,還特意支開了她。越想,越糾結(jié)。這一刻,遲遲有種自己被遺棄的感覺。
她低垂著頭,感覺心口上有什麼一道一道的壓過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那,我可是真的聽到了付冬青錄的那盒童顏哭訴老公的帶子。我先前特意找人求證了下,似乎童顏真的是那個莫錦程的妻子。遲遲,我……”
“小遲?”
拉徐玉準(zhǔn)備還問遲遲點兒什麼,剛喚了她一聲,身後會議室的門又被人來開了,歐陽青探出了個頭,跟徐玉同時喊了遲遲一聲。
這樣一來,徐玉喊遲遲的聲音便自動自發(fā)的弱了下來。遲遲也下意識的回頭。
“你進來下。”徐玉在,歐陽青也不好多說,只讓她立刻進議室。
遲遲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徐玉。徐玉倒是爽朗的笑了笑,跟她低語了一句祝她好運便走開了。畢竟,緊急開會,遲遲遲到了這麼久。依照臺長向來嚴(yán)肅的作風(fēng),徐玉只能以爲(wèi)歐陽青這是要訓(xùn)她了。
歐陽青沒留太久,轉(zhuǎn)身就回會議室,遲遲只好在後面跟著,進門後還細心地關(guān)好了門。她知道,歐陽青找她肯定不是訓(xùn)她這麼簡單。
“臺長。”遲遲在歐陽青身後,小心喊了她一聲。
歐陽青轉(zhuǎn)過身來,笑笑,“沒什麼大事,你手機怎麼關(guān)機了?“
“啊?”忽然問這個……遲遲一頓,摸摸方纔還玩過的手機,疑惑道“沒有啊。”
“沒有?”歐陽青垂垂眼,”首長你電話,說關(guān)機了。就撥到我這裡來了。“說罷,她指指剛纔接完電話順手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她面上表情很隨和,好像軍委的莫志國親自給她打電話不是什麼大事兒似的。
“啊?!“反倒遲遲驚訝了。公公竟然將電話撥到臺長這裡了?還是私人電話?她弱弱地看臺長一眼,斟酌了下,“付冬青有次將電話撥到我手機上。莫勁修怕付冬青找我麻煩,給我換手機了,還沒來得及轉(zhuǎn)告公公。”
果然,提到付冬青的時候,臺長的眉頭深深皺了一下,但很快就平復(fù)了下來。
她要了遲遲的電話,又當(dāng)著遲遲的面給莫志國發(fā)了信息過去。
遲遲心裡咯噔一下。先前看她開會時候,將這件事情說的蠻圓潤的,你她這個莫家人還了解許多的樣子。那時候遲遲就已經(jīng)疑惑了。這下,臺長又是這番表情,還跟公公發(fā)信息?婆婆鍾秀琴都沒這樣過吧?
遲遲沒來由地想起以前公公跟婆婆吵架。
不妙……
“嗯。”遲遲還在神遊,歐陽青已經(jīng)再次開口,“還是阿修想得周到,他對你的保護,可謂是用盡了心力。你看這次這樣大的事情,卓遠圍了大批記者,你這邊風(fēng)平浪靜的。這孩子……要是他在意的呀,可以費盡了心思,若是不在意麼……“歐陽青故意將話斷在這裡想都不用想就清楚,接下來的估計是,不在乎的麼,是不會管他的死活的。
這是在爲(wèi)付冬青和莫錦程打抱不平麼?而且,這是保護得好,盡了心力麼?這是瞞得徹底吧。
遲遲仍舊不說話,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
“阿修電話也沒人接,找不到人。“歐陽青卻沒注意遲遲的神色,她嘆口氣。這言語中,似乎對這兩父子的關(guān)係也頗有感觸似的。
遲遲聽她說完,這才扒拉下頭髮,悶悶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電話沒人接。助理的手機也不通。“
“首長剛纔訓(xùn)他了。“遲遲話音剛落,歐陽青便立馬補了一句過來解釋。
父子倆吵架,竟然公公也會告訴臺長???
遲遲愕然,今天受到的打擊太多了!可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好傻傻地張望著。
歐陽青似乎看到了遲遲的異議,也是一愣,竟然隨口就這麼說出來了。不過,畢竟是50多歲的人了,這點兒事情還是能淡定的。她只是笑笑,並不接下剛纔的話茬,而是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遲遲提道,“小遲,照理說,這話不該我講。不過,你婆婆……“她頓下,”她大概也不會勸你這些的,阿修跟首長,不可能一直這樣對峙下去。首長有錯,阿修也不可能全對。再一個,首長畢竟是父親,阿修畢竟是兒子。小遲呀,還是得你多勸著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