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端了茶出來,就見了莫勁修一張哀怨的撲克臉。【擺\|渡\|搜\|小\|說\|巴\|士\|免\|費\|下\|載\|小\|說】{首發}
她還沒爲他祈福呢,小叔的炮就朝她開過來了。
“哎,小遲啊,來的正好啊,”小叔很有遠見的端了茶在面前,護好了,這才舊事重提,“我說,你們倆啊,可得趕緊要個孩子啊!老太太天天嚷嚷兒,說快要入土了還不見你們開花結果,到時候她都不好意思去見你爺爺。你們可知道的啊,老頭子就看阿修對眼。瞅瞅這一堆東西……”小叔寬厚的手掌照著地上的寶貝們一嘩啦,“當初大傢伙爭得死去活來,他倒好,默默地早立了遺囑,還找律師弄了公正,搞得跟幾千萬遺產一樣,像模像樣的。”
當然,這東西,若是拍賣,的確是值不少錢的。可,那就寒磣老人家了不是?
遲遲被訓的苦著一張臉,默默地瞧了一眼莫勁修。
怎麼最近是哪兒都人丁興旺?怎麼逢人便是說孩子的事情。那天,莫勁修自己都問了。遲遲摸摸鼻子,想起那天莫勁修那好一會兒的沉默,心裡有一些堵。
莫勁修大概猜到她的心思了,也只遠遠望著她,不說話。
莫志遠間兩人都不說話,立馬又來勁兒了,“呦,還學會保持沉默了?別以爲我沒轍,等老太太從澳洲過了年回來,我立馬兒將她送過來,就住你們雲邸。天天爲了你們小倆口來折騰我的耳朵,乾脆送過來,眼不見心不煩。讓老太太倒騰下你們,你們就明白了。”
……
遲遲一驚,“你敢!”瞪著小叔就這麼來了一句。
“怎麼就不敢了?”小叔立馬出聲反問。
“你這皮猴子,你看我敢不敢的。軍事博物館建在南京,我稍後半年都得住在那邊,你小嬸嬸三月份在南京有個藝術展覽,也得往那邊去。只要你奶奶從澳洲回來,我立馬兒送。”
小叔兩眼一瞪,眉毛一橫,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這莫家這麼多人也就遲遲這小姑娘敢跟他蹬鼻子上臉了。
“小叔……”這一下,遲遲立馬軟了,軟軟嚅嚅地一聲小叔脫口而出。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軍事博物館,是總裝負責的項目,小叔是帶頭人。小嬸嬸的展覽會,也是早就傳開了消息的。遲遲知道,莫志遠不是嚇唬她的。只好瞅著他,又怏怏地來了句,“已經在計劃中了。”
剛在還板起了眼睛鼻子的莫志遠,見她這樣,立馬兒眉開眼笑了。
可遲遲這話說的,也立馬讓莫勁修虎軀一震,灼熱的目光已經掃向向小叔服軟的遲遲了。
莫志遠瞅了一眼表情明顯不對勁的莫勁修一眼。想了想,回頭又對著遲遲。
“真的?”這丫頭,慣會忽悠他了。
“騙你做嘛?”遲遲囁嚅了一句,感受到身側莫勁修投來的灼熱視線,她趁小叔不注意,扭過身,雙手合十衝莫勁修做了個求求他的手勢。巴掌大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皺巴巴的擰成一團。
莫勁修無奈了,擰著個眉頭看著她。她的臉更皺了。
嘆口氣,莫勁修幾步上前,摟住遲遲的腰。
莫志遠見是這情況,立馬眉開眼笑了。這遲遲不能相信,自己侄子,還是威信蠻高的。他樂呵呵的拍了下莫勁修的肩膀,“不錯哈,剛纔還說你呢。給我來個什麼盡力,我就琢磨著不對勁。你試試看的,明年我做不成爺爺,看我怎麼拾掇你,看你奶奶怎麼拾掇你!”然後,這個話癆貨,又將目光對向遲遲,“小遲啊,這還差不多嘛。你看,阿修都三十好幾了,擱我那會兒,麒麟都上小學了的。你……”
莫麒麟,小叔唯一的孩子,也是寵上天了的那種。剛高中畢業,美國唸書去了。
“小叔,麒麟過年回來嘛?”遲遲看著小叔那張厚脣一張一開的,直覺覺得他還有很多話說。她很有見識的抓了麒麟這個話題,打斷了小叔的接下來的話。
“……不回來,”莫志遠停了一下才回答遲遲,臉上的表情有些沉,“說什麼功課重!鬼信她功課重,見天兒的出去玩,加拿大,墨西哥,阿根廷……都跑遠了!一讓她回家過年,就嚷嚷著功課重,假期不夠,不想來回折騰。”莫志遠插著腰,“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當初不讓出國唸書吧,你小子還幫著她!”
說道這裡,莫志遠好怨念的擡眼瞪著立在一邊的莫勁修。
“嗨,你又怪我!麒麟鎖在房裡兩天不吃飯,你急得差點沒拆了那房子你怎麼不說?”莫勁修纔不被這樣的黑鍋,“再說,國內,去哪裡?怎樣都這麼多人照看著,你也不怕她憋屈的慌。索性遂了她的意,出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麒麟是個倔丫頭,這麼多年早就不滿在小叔的羽翼下安安生生的走一條既定的線路,高中的時候就想出去了。延了三年,算是她最大的耐性了。
莫志遠聽他說完,吧嗒吧嗒下嘴巴,寬厚的手掌往臉上胡**了一把,嘆氣似的,“可別像你那時候那麼皮,到時候死活不願意著家,可就麻煩了的。”
“我?”莫勁修看著小叔笑笑,“我不同的,放心吧。”這,算是寬慰小叔了?莫勁修伸出手指,敲敲眉心。
“也是……”莫志遠頓了頓,來了這麼一句。又瞅了一眼遲遲,自言自語似的,“還沒曾想,你倆這還真就湊合上了!約莫,老爺子這輩子就看對了這麼一次眼。”
莫勁修的臉一沉,悶悶地開口,“小叔,你這是什麼話呢!”
遲遲在一邊自然也聽到了的,不過,沒大反應,就是笑。
今天這個關於莫勁修留在俄羅斯不願意回來的新聞,她這算是聽了兩道了。也真是奇怪,結婚塊四年都沒聽過今天一天就聽了兩道。
“得了,不跟你們瞎叨叨了,遲遲啊,這計劃中的事兒啊,可得努力了纔好。至於老太太麼,我就是嚇嚇你,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呢,說是在那邊兒舒服。”
“嗯。”遲遲點點頭。
奶奶明明是溫厚的人,但不知道爲什麼,跟莫勁修還有莫志國總是合不到一塊。反正她嫁過來四年了都,除了過年過節,真沒見到他們一家人在一塊兒。
莫志遠軍務繁忙,這大晚上的,來這裡也不過是抽個空親自來取老爺子的遺物。明天上趕著就要運走。他自是不能在這裡多待。
喝了一大杯茶,又將遲遲的存貨搜刮走,就吆喝著警衛們將東西搬上車。臨出門時,莫志遠讓遲遲留在屋子裡,只準莫勁修出去送。遲遲大概明白,這是有話說了,倒也沒強求。
莫勁修跟著小叔出去,可都臨上車了,卻一直沒見他說話。莫勁修大概知道他的心思,便在一旁默默立著。
停了半晌,小叔才望了通亮的小別墅一眼,又看著車窗外的莫勁修,輕輕問他,“我問大哥了,莫錦程那事兒你全權處理了?”
“嗯。”莫勁修點頭,“莫志國不是不願意插手麼。”他嘲諷似的哧鼻。
“唉~”莫志遠嘆了口氣。“投錯了胎啊……不過,阿修,我可給你說了,這事兒吧,好些處理也容易留錯處,壞些處理也容易留錯處。我其實挺贊同大哥的,乾脆將人送走,眼不見爲淨。等這段風頭過去,有心人再利用,也擱不到咱身上了。”
“那童顏怎麼辦?”莫勁修默了默,反問。漆黑的眸子裡,映著車子裡的燈,幽深幽深的。
“那也不是個好東西!“向來不說重話的小叔,這次,也上了火了。
“大嫂錯歸錯,可莫錦程哪怕是對她好一點點,她也不至於做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的。”
“唉!”莫志遠聽了,嘆口氣,“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容易。一步步,像是計劃好了來的,連那家報社,都在最短時間內被收購了,這到底是巧合呢,還是蓄意的,阿修啊,你可得琢磨清楚了。”
“嗯。”莫勁修點點頭,“小叔,你放心。”
“你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不過,阿修啊……”莫志遠忽然一頓,驟然喊住了他,大哥要我帶句話給你,不管怎樣,別弄得太難看。莫錦程,始終是你哥。”
這話一出,莫勁修恍地擡頭。眼睛裡,帶著幽深的光。
莫志遠看著他的眼,心裡知道這話是說重了的,可大哥交待的話,他又不能不說。可看著這孩子眼裡隱隱的傷,又真的於心不忍。他復又重重嘆了口氣,“別多想。我得走了,你回去吧。”
“嗯,小叔慢走。”莫勁修隔了一會兒纔回答他。但嘴裡這麼說,腳下的步子卻沒動,仍是看著他的車子駛出了別墅區,這才踱步回去。
清冷的月光,夾著風雪打到身上,那冰冷刺骨的感覺,莫勁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莫勁修進屋的時候,正好見遲遲抱了ipad要上樓。聽見開門聲,她回了身過來。
“睡樓上還是樓下?”莫勁修見狀,停下腳步問了一句。
遲遲愣了下,眨巴著眼睛,“樓上吧。”
“牀單被罩換過了?”莫勁修瞅她一眼。
呃……遲遲搓了搓手,搖搖頭。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
“睡這裡。”莫勁修看都不看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門口,語氣生冷。
“喂,我又不嫌棄沫沫。”遲遲見不得她這副深情,噼裡啪啦來了一句。
莫勁修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她,“剛不是還跟小叔說,在計劃中?”
……
遲遲一惱,看著他已經轉身離開的背影,計劃中,計劃你大爺……怎麼就有這麼無恥順竿爬的人?一攤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