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連長眼含期待,異常‘激’動的看著遲遲。戰友情深,又是帶了自己那麼多年的隊長,這其中的情誼深刻程度可想而知。
遲遲倒也理解他的心情,只是,探病這種東西,現在藺非池的情況比較特殊。且不說他見到吳連長的反應會如何,光是外出探病的手續,應該都會要經過長時間的延誤。藺非池身份特殊,他的資料方針都是醫院和部隊秘密制定的。很多其他方面的事情,眼下都只能遲遲來跟進。
她想了下,看著吳連長,倒也不瞞他,“能不能探病,這個我不能打包票。但是如果有可能,我會帶他待京郊守備團。到時候能不能見到,得看部隊裡的安排。不過,今天我來找你,還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的。”
“好,只要是我所知道的,遲少校有所需求的,我一定全部告知,毫無保留。”吳連長很配合。
警衛員知道他們要開始商量事情,很有眼力的開始張羅,搬了凳子給遲遲坐,又從外邊小廳裡再拿了個熱水瓶進來,給兩位都添滿了茶水,這才轉身出去。出‘門’的時候,還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遲遲就著凳子坐下,便在沒有繞彎子,而是開‘門’見山,直接從包裡掏出來她上次去部隊看到的履歷本複印件,直接放在他面前,詢問道:“上次,藺非池看到關於之前所在部隊的一些資料,過‘激’反應很明顯,而且十分排斥接受這部分的記憶,導致醫院對他的治療束手無策。我翻了下你轉回機關單位的一些資料,當時,你就在藺非池的手底下,七年前,西藏大雪封山那段時間,藺非池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大事?讓他特別牴觸?”
“你不記得了嗎?”遲遲的問題一說完,首先迎來的就是吳連長的震驚。他不由得就出聲反問。
“我應該記得什麼嗎?”遲遲驚訝。
吳連長卻被她的反問問的有點咋舌。
他盯著遲遲看了好一會兒,纔將視線放到其他地方,這才慢慢的開口,“遲少校,也許你已經忘卻了吧,不過也是,那麼不開心的事情。”吳連長嘆口氣,“但是我忘不了的,因爲是我的心軟,導致隊長犯了那樣的錯,二期留下了終身的遺憾。
你記不記得,那一年的冬天?
西藏大雪封山,各個地方派遣部隊支援?
我們部隊是特種兵部隊,那年冬天的特訓場地,就是西藏那邊一座高山的腹地,翻過山,再走不遠就是喜馬拉雅山,山那邊就是邊境線。
那年,你作爲電臺的記者,還赴我們營地來採訪過的。只不過,只在普通的營區駐紮過。我們特種兵的營區要翻過山,然後在一個山谷裡面,一般人沒讓進去。你不記得了麼?”
吳連長將幾年前的事情敘述的極其清楚,就是想讓遲遲有點印象。
遲遲本來就沒忘,只是沒想過他竟然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她就覺得很好奇,不免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自然是不可思議的。
吳連長對上他的視線,笑了笑。
“你果然是不記得我了。”
……遲遲頓了下,又細細的看了他好幾眼。當初,一大羣人都是作訓服,每天見到的士兵甚至得幾百個,而且都是過一眼就走了。能記得住什麼?不過,要說他們特種兵部隊的話…,遲遲猶豫了下。當時在災後現場營救的,幾乎都是西藏軍區武警部隊的。開山救援,深入前線這種就是特種兵了。遲遲當時是沒有見到的。
關於山裡面的額那支特種兵隊伍,遲遲他們想過做專訪,只不過被拒絕了。後來,他們電臺另外想了個採訪方案。想著他們住的那麼遠,又冷,又偏僻,食材運輸不方便。而且,大學封了山林,進出的路線也就那一條,乾脆就對從山腳下到山頂山,以及山後面的羣山腹地的生命線做個採訪。
當時,還特意請來了特種兵部隊的偵察兵,即和遲遲聯絡的通訊員。
特種兵部隊跟她密切聯繫的,就有且只有他一個。
難道,這麼巧?就是眼前這個?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遲遲整個人都震驚了,盯著他的目光更加的用力,彷彿要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一樣。而且奇怪的是,腦子裡有了這個念頭以後,遲遲就覺得越看越像,好像當時的情景在腦子裡浮現,剛好他的身影能夠跟記憶裡的人影重疊。
“你就是那個幫我傳話的通訊員?”遲遲終於問出口。
“恩。”吳連長點點頭,“原來你還沒有忘記。”
原來你還沒有忘記……爲什麼這話,遲遲會覺得聽出來了酸溜溜的味道?這麼悲傷的事情,在她之後的人生和生活當中,都不是個值得銘記和開心的日子,她應該要記得嗎?
遲遲很想這麼問,但是最終沒有。
她只是看著吳連長,沒有說話。
吳連長也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尷尬,也是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遲少校,我不知道你和隊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隊長和你好像沒有美好的結果。但是……當時,我是真的有通知到隊長的,隊長當時就要出任務,聽到你在那裡等他的消息,裝備都來不及脫掉,立馬就往你說的地方跑。
團長過來指揮的時候,就差他一個人沒有到齊。這才施救活動,我們團長親自指揮,隊長實時調度,是考察隊長能否正式擔任我們特別行動組c組組長一職的重要時機。隊長卻在關鍵時刻找不到人了。團長立馬在全營區下了軍令,我沒有辦法,纔將你的事情告訴我們團長。團長當即用電臺給全營區下了命令,封鎖了整個營區。
隊長都到了營區‘門’口了,被警衛處和攔了下來,帶到了團長辦公室。
辦公室裡事情我知道的並不真切。但我後來又聽人說過,團長有問他,是身上這身軍裝,以及肩上的保家衛國的擔子重要,還是‘女’人重要。隊長一直沒說話。團長一連問了三遍。據說,隊長到最後都是說的都重要。團長讓他選擇,是去執行命令,還是下山去見‘女’人。隊長選擇的都是先下山見‘女’人,在上山執行任務。團長當即就火冒三丈,立時立刻就下了軍令,關七天禁閉。”
遲遲從來都知道藺非池很執著。他想要做到的,或者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會努力得到,爭取到,不會拐彎,不會屈服。只是沒想到,後來到了部隊了,這樣倔強的‘性’子也沒有改變。更加沒有想到,除了工作,除了事業,她遲遲,也會成爲他倔強不低頭不忍讓不屈服的因素。
時過境遷,事過境遷,遲遲無法再回到當時的心境,也不能有當時的‘激’動和感動。當時,心裡頭的震撼,倒是真真切切的在。她只是覺得很可惜。
如果當初離開的不那樣堅決,何苦會有後來的相思成災,以及愛而不得。
“後來呢?”如果只是見不到她,就給他帶來連回憶都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記憶,遲遲覺得,這不太可能。
“後來……”遲遲這一問,卻再次問到了吳連長的心坎,“隊長用工具把禁閉室的‘門’打開了,還打傷了戰友,一定要去找你。當時通訊室只有我在,我心軟,沒有攔下他,也沒有打警報到團長辦公室。不過,說來也奇怪,團長不知道有先見之明,知道隊長一定會下去找你還是怎麼的,他當時就站在營區‘門’口,下山的必經之地等著隊長。
然後,我放長出去不到一刻鐘,他就被團長給再度帶了回來。”
這件事情,吳連長後來想了很多次都沒有想明白。
“團長那麼忙,又要指揮暴風雪的施救,又有其他地方的任務要出。我們5137十支小分隊全部歸團長一個人管,他竟然有時間去在出山的路上等著隊長。”
十支小分隊的總指揮?
這人,不是陸沉雁,就應該是莫勁修吧?
遲遲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有點不敢置信,“你們團長叫什麼?”她忍不住打岔了無臉長得額說話,急急忙忙問出口。
“真名不知道,我們5137的所有成員,在部隊只有代號,沒有名字,包括我們隊長,我們也是後來退伍的時候才知道的。”這個問題,他沒想過遲遲這種部隊出身的人也會問。他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代號是什麼?”遲遲窮追不捨。
“呃……”
軍令在身,吳連長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遲遲倒也不惱,她自然明白他們的規矩,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人。而且這又是在部隊,時時刻刻都有監聽的。她也不爲難,乾脆自己就說了出來,“你們的團長,是飛鷹對不對?”
……
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遲遲真的會知道。聽到飛鷹的名字,吳連長整個人一震,眼睛瞪得老大,連瞳孔都放大了許多。
遲遲都不要等他的回答了,光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經一清二楚。
原來,當時莫勁修也在那個營區麼。
難怪,那段時間他總是出差在外,而且,一出差就是兩三星期一個月,而且怎麼都聯繫不上,偶爾有個電話,都是大半夜。甚至就連他的兩個特別助理,都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裡,只要她問的細緻,他們就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原來,是在部隊啊。原來,公公莫志國當時同意她親赴前線採訪,說很滿意她能自動申請去前線,不畏艱險,現在想想,他願意放她去的絕大部分原因,也是知道莫勁修在那裡,反正有人照應,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吧?
原來,那個時候的她,有那麼多事情被瞞著,然後,又有那麼多自以爲莫勁修從來都不會知道的事情,其實眼睜睜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著,悲催著,疼痛著。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萌妻翻身:拒嫁腹黑前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