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金生、金垣敬這兩個人呢？”石雲開詢問。
關於第四師團的事情，石雲開也感到很意外，這並不是石雲開安排的，誰都想不到近三萬人居然就這樣被第一師包了餃子。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第四師團幾乎沒有反抗，就這麼束手就擒，或許可以理解成第四師團羣龍無首投鼠忌器，但在石雲開看來，這是他們的商賈投機心理在作祟。
“第三軍的三個主要軍官，樸金生、金垣敬都在城外的軍營裡，他們正在安撫士兵，尹昌黎被樸金生當場槍決，屍體仍在那個山谷裡曝屍荒野，反而是那名士兵的屍體被樸金生帶了回來，說是想讓他看一眼仰慕已久的柳京。”石昌茂情緒不高，想起那個不知名的士兵，石昌茂感覺鼻子發酸。
“明天樸金生進城的時候，讓他們帶上那名士兵的靈柩，把他安葬在大同江碼頭，刻碑立傳，讓他永遠能看著柳京。”石雲開有想法。
這個故事能爲柳京的魅力增加濃墨重彩的一筆，或許利用一個已經故去的人有點卑鄙，但是這也讓那名士兵得償所願，也讓別人能永遠記住他，不至於讓他的生命像流星一樣一閃即逝，卻留不下任何他曾經來到這個人世間的痕跡。
“好。”石昌茂的聲音甕聲甕氣，並不認爲石雲開的做法不妥。
“那幾位親王怎麼樣？”石雲開關心手中的籌碼。
白川宮能久親王和伏見宮貞愛親王這兩個可是貨真價實的親王，利用得好，能產生很大價值。石雲開向讓他們接受一個採訪，《紐約時報》以及柳京報紙的聯合專訪。
“白川宮能久情緒還算可以，也沒有受到多少傷害，伏見宮貞愛比較慘，他親手開槍打死了那名士兵，被那些朝鮮士兵打得不輕，耳朵被咬掉半個，一隻眼睛被活生生的挖出來，慘得很，要不是咱們的軍醫趕到的及時，估計都救不回來。不過其他人就沒這麼好命了，第四師團的參謀長井上一郎被活活打死，另一名聯隊長被包圍時燒掉了聯隊旗，然後自己抹了肚子。”石昌茂幸災樂禍。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石昌茂把“剖腹自殺”說成了“抹肚子”，大概是取材於“抹脖子”。原諒他吧，這個人沒念過幾天書。
“第四師團的官兵情緒怎麼樣？”石雲開關心這些俘虜，這些人打仗不行，幹活估計可以。
但凡是打仗不行的，都比較怕死，這樣的人用來幹活最好不過，還得幹最苦最累的那種，比如下井挖煤，比如上山背石頭什麼的。石雲開心眼多壞啊，幾乎是一瞬間，石雲開就想好了怎麼處理第四師團的士兵，而且連監工的人選都想好了，就讓朝鮮第三軍的人去。
不行，不行，派朝鮮第三軍的人去當監工，估計過不了一個月第四師團這小兩萬人就會被各種意外全部弄死，要細水長流才行，難得有這麼一幫不要錢的，要愛惜使用。
還是要派朝鮮監工去的，要不“高麗棒子”這個名頭就要旁落了，讓閔丙奭找人，那傢伙夠陰損，肯定能讓這幫商販最大程度上發揮主觀能動性。
當然在與此同時，石雲開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把情況通報大山巖，如果可能的話，石雲開真想看看大山巖那張老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大山巖這會已經顧不上兩位親王殿下，黃州第四師任由日本人和朝鮮人輪番攻擊，就像是一到鐵閘一樣攔在大山巖面前，比大山巖的名字結實多了。
挖坑確實是個好辦法，至少在挖到第三道鐵絲網之前，日本人都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
一夜之間從反步兵壕挖到第三道鐵絲網之前，日本人也算是勤快。
不過他們的好運到此爲止，天亮之後，待在高處的邱祖萌發現了日本人的動作。
於是如何從赤壁江邊衝到反步兵戰壕，又成了橫亙在大山巖面前的一個難題。
日本人挖的坑道是從反坦克戰壕開始向前延伸，但是從赤壁江邊往反坦克戰壕這一段距離卻沒有坑道，還是要舍著人命往裡填。
邱祖萌放棄了輪換休息，派出了全師所有的精確射手，待在防護周全的射擊位上開始打移動靶。
在毫無遮攔下的戰場上衝鋒，真的就是移動靶，至於會在第幾秒被打中，這個要問老天爺。
哦，日本人不信老天爺，他們要回去問他們的天照大神。
其實意思都差不多。
既然日軍的戰術目的是以進入反步兵戰壕爲主，日本人就不再那麼拼命，充分展現了他們身體面積下，動作靈活的優勢，在戰場上輾轉騰挪，藉助各種地形地物，甚至是前面死掉的同胞屍體爲掩護，一步一步的向著反步兵戰壕靠近。
邱祖萌對此並不在意，他爲日本人準備的大餐還有好幾道，現在這個只是開胃菜，卻已經讓日本人吃了個大半飽。
整整一個上午，進入反步兵戰壕的日軍士兵不到千人，倒在路上的日本人超過這個數字的三倍。
大山巖站在赤壁江南岸看著第四師陣地咒罵不休。
只是這樣一來，可就苦了已經躲進坑道內的日本人，他們可是沒吃沒喝，還要隨時防備著第四師扔過來的手榴彈。
對，就是手榴彈，直到開戰之前，石雲開纔想起手榴彈這種防禦利器。相對於炮彈，手榴彈的製造簡單多了，石雲開只是形容了一下手榴彈的原理和大概樣式，劉義守就給整出了樣品。
樣品經過簡單測試，立即開始加班加點的生產送往黃州，甚至爲此停止了一部分炮彈的生產。相對於碰運氣似的炮彈，手榴彈無論是在適用範圍還是在殺傷效果上，都要穩穩的高出一籌，有此利器而不加以利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在研究手榴彈的同時，石雲開也向劉義守提出了迫擊炮的研發要求。
在原本的歷史上，迫擊炮就是使用臼炮改進而成的，現在幾乎各種成品都有，只需要按照比例重新設計一下即可。於是劉義守用最快的速度設計出一種8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提供部隊加以驗證。
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這些武器能在另一個時空如此普及，就是因爲他們的殺傷效果實在是太突出，現在拿出來，自然也是一樣。
至少在第四師開始使用手榴彈和迫擊炮之後，日本人再想躲在坑道里像老鼠一樣挖坑變成了不可能。
現在坑道距離第四道鐵絲網只有十幾米，距離第四師陣地也不過是六七十米，臂力比較強的士兵，能直接把手榴彈仍進坑道里，再想繼續挖坑，那可就真成了挖坑把自己埋了。
到下午的時候，已經在反步兵戰壕裡曬了一天太陽的日軍終於忍不住了，他們又渴又餓還要隨時提防頭上掉下來的炮彈，終於決定拼一把，就算是戰死在戰場上也好過憋屈的待在坑道里等死。
於是日本人發動了一次攻擊。
這正好讓好整以暇的第四師等了個正著。
坑道作業有一個壞處，雖然在最大程度上接近了敵軍陣地，可是也限定了攻擊的發起點，減少了戰術突然性，只要是守軍調整好機槍陣地的射界，那真是一打一個準。
近千名日軍士兵的攻擊幾乎沒有任何效果，他們甚至連第四道鐵絲網都沒有來得及破壞，就全部玉碎在第四師的陣地前。
大山巖眼睜睜看著近千名士兵發動決死攻擊，排著隊去送死，卻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大山巖抹了一把老淚，指天畫地叫罵一番後，乾脆命令等天黑之後在進攻，等到日本人在坑道內積蓄一定力量後，肯定能攻而克之。
邱祖萌也沒有多作糾纏，果斷命令部隊放棄現有陣地，轉而防守黃州側後的小金山。
歷經千辛萬苦，付出數萬生命，終於攻下洞仙嶺陣地，大山巖激動的不能自已，不顧參謀長極力勸阻，親自登上洞仙嶺上的舍人關以示豪邁。
站在舍人關上，舉目四望，崇山峻嶺層層疊疊，鬱鬱蔥蔥生機盎然，如果忽視舍人關前被挖的像狗啃的一樣的陣地，確實是一派好風光。
聞著陣地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大山巖心情舒暢，他拿起望遠鏡舉目四顧，不期然在小金山上發現了第四師的戰旗。
納尼？
大山巖驚詫莫名，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大山巖感覺，小金山那裡一定有什麼非比尋常的東西等著他。
但是不能置之不理，陸戰和島嶼爭奪戰不同，沒有事實蛙跳戰術的基礎，如果大山巖對小金山置之不理向北進攻，那麼光是小金山守軍對於大山巖後勤運輸路線上的威脅，就足以令大山巖寢食不安。
那就打吧。
大山巖這次學聰明瞭，從一開始就命令士兵開始挖坑。
小金山陣地，和舍人關陣地不同，小金山這裡甚至只有鐵絲網，連反步兵戰壕都沒有，大山巖感覺攻擊難度少了不少。
但等士兵一開挖，大山巖才知道爲什麼沒有反步兵戰壕。
這小金山地底下全他孃的是石頭，挖不動……
大山巖想一頭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