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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天津之行】

正德十一年,四月。

三十餘艘官船,走通惠河往通州駛?cè)ァ?

這得益於王淵改進後的清淤船,幾十艘清淤船,日夜不停工作一年半,總算在今年二月徹底疏浚通惠河——只需清理淤堵河段,並非把整條河的淤泥都挖一遍。

從今往後,漕糧總算能直抵京師了,不用到達通州之後陸路轉(zhuǎn)運。

戶部因此節(jié)省不少銀子,同時也讓很多人丟了飯碗,負責轉(zhuǎn)運的官員更是把王淵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王淵此刻乘坐的官船,都是返航南下的漕船。

一千神機營都在船上,武器皆爲前裝燧發(fā)火槍。他們跟著王淵走了一遭西域,還沒休息兩個月呢,現(xiàn)在又要跑去浙江。無人抱怨,都挺高興的,因爲跟著王二郎有好處。出征西域的軍官,整體升了一級,普通士卒的賞銀也發(fā)放到位,而且是皇帝親自派人去發(fā)的。

除了神機營隨行,還有物理學派諸多弟子。

已經(jīng)五十一歲的王文素,直接從戶部辭官,跟著王淵一起南下浙江,他這人形計算器有大用處。寶朝珍、寶朝相兄弟,帶著二十多個弟子,這幾年一直跟在王淵身邊。

路過天津時,王淵短暫停留,跑去自家的工廠看看。

曾經(jīng)的一片鹽鹼地,如今異常繁榮,客棧、酒樓就開了好幾家,甚至還出現(xiàn)一座青樓。

簡易碼頭修得更加正規(guī),河道上到處是商船。

“老爺!”

工廠主事常興,帶著手下在碼頭迎接。

王淵讚許道:“你幹得不錯。”

常興笑道:“吃老爺?shù)娘垼匀灰獱懤蠣敱M心做事。”

在古代,職業(yè)經(jīng)理人還是值得信任的,特別是給官商做事的掌櫃。小動作或許有,但絕不敢來大的,一旦被抓住就沒有活路了。

王淵的學生,會定期到工廠查賬,只要能查出問題,可得貪污款項的六分之一。

工廠建立之初,共有五個管理者,現(xiàn)在只剩下四個。

缺的那一個,目前在甘肅充軍,而且還被抄家,全家都打入賤籍。這對王淵來說很簡單,隨便羅織罪名即可,萬惡的官僚就是這般不講理。

常興指著東邊的一片房屋:“那些都是紡紗作坊,別家開的,專門給咱們供應棉紗。”

王淵特別高興,居然都有配套企業(yè)了。

常興說道:“他們的紡紗機,都是偷去仿造的,怎麼嚴防死守都防不住。”

王淵問道:“最新式的紡紗機也泄露了?”

“可不是?”常興慨嘆道,“泄密的是一個工廠文書,他渾家在廠裡做女工。兩口子照著紡紗機瞎琢磨,愣是畫出了機器圖紙,一千兩銀子賣給南邊來的商賈。這兩口子把圖紙賣掉之後,打著回家探親幌子跑了。估計不小心露財,在靜海縣被人劫道。女的死了,男的重傷,沒撐幾天也死了。”

王淵問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咱們的紡紗機,跟別家的紡紗機一樣?”

常興點頭道:“紡紗機一樣,但咱們的新式織布機,卻是不容易被仿造的。零件太多,只要不拆開,工人根本看不懂。”

“那還好。”王淵點頭說。

王淵在天津工廠,紡織女工已超過五千人。另有數(shù)千男工,做著搬運等苦力活,還建起了五百人規(guī)模的護廠隊。

護廠隊是必須的,因爲附近有倭寇出沒。

倭寇經(jīng)常去長蘆鹽場搶劫,工廠這邊發(fā)展起來,也可能有小股倭寇流竄至此,反正必須提前準備著,順便防一下本地的小偷和盜賊。

王淵指著客棧旁邊的建築,說道:“這家店生意不好啊,大白天都沒幾個人。”

常興笑著解釋:“此爲妓館,天津那邊一個指揮使開的,到了晚上可熱鬧得很呢。”

王淵問道:“糧食不缺了吧?”

常興說:“糧食倒是不缺,就是菜價貴得很,這邊很多土地都不能種菜,只能從天津衛(wèi)運過來。不過鹽價便宜……嗯,您知道的。”

鹽價便宜,是因爲鹽場那邊的鹽,運輸時必須從工廠門口經(jīng)過。

隨便卸一船賣掉,夠工廠吃好久呢,但這玩意兒沒在鹽課司報備,實質(zhì)上屬於官方鹽場販賣的走私鹽。

這種髒事,不需工廠經(jīng)手,自然有神通廣大者,在碼頭設(shè)置販鹽的店面。

王淵來到廠裡,場面熱火朝天,紡織發(fā)出的機杼聲無比悅耳。

王晹帶人研發(fā)的大型織布機,實在太給力了,自家生產(chǎn)的棉紗根本不夠,必須從附近的面紗作坊採購補充。就這樣都還供不應求,甚至要從百姓家中收購棉紗,現(xiàn)在天津家家戶戶都在紡紗。

也就是說,王淵開辦的這個工廠,非但沒有破壞傳統(tǒng)家庭式的手工業(yè),反而帶動了家庭手工紡織(僅限天津)。

所生產(chǎn)的棉布,主要銷往北直隸和山東,偶爾也間接拿些戶部的單子。

戶部要定期採購棉衣,運往北方邊鎮(zhèn)。自有棉衣商人,從王淵的工廠批量購買棉布,做成棉衣送到戶部賺取暴利。

在工廠視察一圈,王淵問道:“在不影響工廠運轉(zhuǎn)的情況下,你能拿出多少銀子?”

常興想了想說:“按照老爺?shù)囊馑迹S一直在擴產(chǎn)。去年底還修了廠房,又訂做了三百臺大型織布機,現(xiàn)在只能拿出五千兩銀子。”

“五千兩,有點少啊,”王淵說,“全部搬船上去吧,我有急用。”

王淵自然是要做海貿(mào),無論是造船買船,還是採購貨物,都需要一筆啓動資金。

既然工廠只能拿出五千兩,那就去浙江空手套白狼唄。

朝廷沒船,自家沒船,可民間有的是船,而且是可以搞遠洋運輸?shù)暮4?

不但有船,還有炮!

據(jù)《福建通志》記載,正德五年,海盜楊崑崙攻打仙遊縣城,海商魏升協(xié)助知縣守城,居然拿出一百多門佛郎機炮!

真他孃的膽大包天,做海商本來就犯法,還能私藏百餘門火炮,而當?shù)刂h事後還不敢上報朝廷。

這樣的海商,多多益善。

王淵勉爲其難,可以代朝廷,接受海商的饋贈。

373【步步緊逼】246【臨時任命】409【突如其來的海戰(zhàn)】674【東歸紀聞】035【龍場悟道】670【人傻錢多速來】688【去殷洲!】642【對徐達後人開刀】278【西域後事】694【人間地獄】763【堅固堡壘總是被內(nèi)部攻破】067【威名遠播】743【比誰投降快】077【黔國公】297【一天八十兩稅銀?】651【墨西哥條約】664【大明欽賜葡萄牙國王金印】086【故人北上】630【物理學派自立】260【滅國毒計】753【王驥西征】637【加速改革】182【陰陽人與日心說】706【清平驛】001【工程狗是什麼品種?】664【大明欽賜葡萄牙國王金印】304【海盜的追求】746【全騎兵部隊】316【西湖醋魚】597【宗室改革】643【西疆、北疆與南疆】275【獻俘闕下】155【武曲星下凡】【日本——寧爲太平犬】431【撫軍】179【天文望遠鏡】189【王門心學之物理學派】195【王莽謙恭未篡時】478【王子復國記之末】578【排除異己】578【排除異己】637【加速改革】258【燒殺搶掠】442【勢家】376【沒心沒肺】388【前後堵截】152【官軍都是弱雞】058【張老憤青】048【王氏土司】349【提著野太刀去戶部問罪】478【王子復國記之末】021【亂武之輩】601【賢王的危害】325【後宮干政】382【王策與熊貓】732【一生人】588【改革亦爲復古】711【洞庭風月,抄家殺人】755【鐵條王冠】219【錄取考生全憑喜好】635【京城治安】471【林見素】243【朝會應對】103【白衣飛將王二郎】(爲盟主“丁博約”加更)687【今夕何夕】275【獻俘闕下】586【文藝復興】073【鬧五魁】763【堅固堡壘總是被內(nèi)部攻破】250【畏兀兒老將軍】333【開膛驗屍】549【天竺棉會】430【江彬末路】054【今夕何夕】276【喜脈】719【娃娃親】770【血腥與擴張】269【楊廷和回京】117【豹房之行】(爲盟主“愛愛家的風中瑜帆”加更)061【春歸】619【只誅心,不殺人】316【西湖醋魚】389【水戰(zhàn)】742【蘇丹終結(jié)者】747【進軍德里】171【千里鏡問世】259【殺敵斬將】771【劉虎案】385【王大爺發(fā)威】088【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039【江南鬥詩,貴州鬥毆】422【太子師】152【官軍都是弱雞】550【吾非亡國之君,爾等皆亡國之臣】111【獨佔鰲頭】712【三請三辭】185【買地建廠】613【鬧劇般的宗室造反】217【皇帝的反擊】071【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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