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水備好了之後，將他的身子慢慢放入溫?zé)岬乃校灰娗f襉的神情一哆嗦，幾乎是尖叫著掙扎了起來。瘦弱的手臂一個勁個努力想要抓緊韋小寶的頸子，卻有些力不從心的不斷滑落下來。莊襉明亮豔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陰狠，但他隨即調(diào)整了臉上的表情，柔軟的討好著看向韋小寶，低聲道道：“……奴家……要淹死了……”他明明笑著，韋小寶卻能感覺到他繃得死緊的神經(jīng)。

剛剛抱著他走回院子的時候就現(xiàn)了，這個莊襉，思想絕不像他面上這樣卑微。他的心思偏激而又絕望，陰毒的嚇人。但韋小寶卻並不因此排斥他，甚至還有些憐惜的。即使是下賤卑微的活著也比死去強麼……這麼努力活著，被逼的即使不擇手段也要活著麼？不就和他們當(dāng)時擺脫研究所的狀況是一樣的麼？也許他該幫他一把。韋小寶看著他的眼睛，覺得他非池中之物，心裡默默地下了決定。

“你以後就跟我吧。”

“……奴家願意。”韋小寶看見莊襉精緻的臉上微微一僵，隨即嬌笑道。

韋小寶沉下臉。他非常不喜歡這副矯揉造作的樣子。“你在我這裡不必說奴家。我不會怎麼樣你。我看重的是你的腦子，不是你的臉和你的身體。”

“……”莊襉像是沒有見過韋小寶一般，愣愣的看著他，狹長的眸子裡閃動著奇特的光芒。“你說的是真的？”聲音不再像剛剛一般尖細的像個女人，反而有些低沉絲滑。

“假的你又能怎麼樣？”韋小寶傲然一笑，挑眉道。

“哼……我自然有辦法收拾你。”

“想對二牛那樣？”

“二牛……我早晚會讓他後悔的。”

韋小寶點點頭。“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們莊家剛滿門抄斬，你算是朝廷欽犯。等這陣子過了，風(fēng)波平息一陣子了，你再做什麼也不遲。”

莊襉愣愣的看了韋小寶一陣，忽然笑道：“你真不像個妓院老鴇的孩子。”

“彼此彼此。”正說著，韋小寶摟著莊襉身上外套的手一滑，莊襉整個人一下子滑進了有成年人胸口之高的浴桶裡。

沉入水中的前一刻，韋小寶看見了一隻驚恐不安的貓。“莊襉！”他只來得及吼了一句，白皙柔軟的身子便跌落進了浴桶深處。無法，韋小寶顧不得解下衫子，跟著一同躍進了水裡。將他一把撈在了自己的肩上。

好在古代孩子十歲的身子還算健壯，營養(yǎng)足夠的他長得也算高挑。他將莊襉舉了起來，抱在懷裡。

“唔……咳咳……”莊襉顧不得伶牙俐齒，瑟瑟的著抖死命的用爲(wèi)數(shù)不多的力氣掛在了韋小寶的身上。

“看來，還要我服侍你才行。”

莊襉喘息著，驚魂未定。狹長的眸裡滿是未來得及粉飾的驚恐。他一出生便是個廢人，整日躺在牀上要人伺候。親孃在的時候，高興了還能賞口飯吃，不高興了便是一頓毒打，埋怨著造了什麼孽才能生出如此個廢人。不過他都習(xí)慣了。打罵、虐待、餓肚子這些，時間長了，習(xí)慣了，就漸漸也不算太難受了。但唯一不能讓他習(xí)慣的，便是水這種東西。

記得第一次見到水的時候，是莊家的大兒子，他的大哥十二歲生辰，他爹很高興，於是叮叮咚咚的修了幾個月，修了一個很漂亮的池子。那池子恰巧就在他的小屋的旁邊，沒有幾步便到了。他雖然不能動，但是每日看著碧汪汪的清泉很是羨慕，直到……他孃親氣急了，將他摔進那深不可測的池子裡。

他第一次驚慌失措了。他想要大喊卻不出聲音。平日裡美麗的水此刻變成了洶涌的獸一個勁的往自己的口鼻裡灌，他喘不過來氣，也無法動彈……好像一切都被水包圍了。將他活活的扼殺在這池子裡。雖然最終一個路過的婢女現(xiàn)了他，喊人將他撈起來，把他救活了，可從此，他便再也不敢看那美麗的池子。明明是那麼美好的東西，靠近了卻那麼駭人的可怖。

這一次亦然，但是，就在他以爲(wèi)自己要死去的時候，一個溫?zé)岬膽驯Ьo緊地抓住了他。耳邊傳來他的調(diào)笑，他說他要服侍他。

他偷偷地想，他允許他服侍他了。他允許他那樣□裸的看光自己這個病態(tài)的身體。他允許……他靠近自己。

韋小寶抱著莊襉，感覺就想抱著一團軟肉。仔細打量之後才現(xiàn)莊襉的雙手圈圈的有些變形，就算是剛剛那般驚險他也只能感覺到那雙手笨拙的攀住他的身子的微弱力量。手指怕是也不能靈活動的。腰腹及下肢是出生時便無力癱瘓的了，雙腳變形癱瘓得非常嚴(yán)重，軟軟的像個麪條不說，腳掌更是像個肉團一般柔若無骨，不過小女子的巴掌大，蜷縮著腳趾，他應(yīng)該是自出生便沒下地行走過，腳掌柔嫩的好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柔若無骨，白花花的奄奄一息的隨著身子的擺動的動作飄在水中一點也不著力似的。看來，比陸的情況還要嚴(yán)重些，基本生活一點都無法自理。韋小寶暗自皺了下眉。

他現(xiàn)在的狀況，或者說生活質(zhì)量並不算上乘。養(yǎng)著一個陸霜已經(jīng)有些吃力。如果再養(yǎng)這麼個嬌貴的莊襉大約是非常吃力了。韋春花怕也不會答應(yīng)的。

“你都哪裡可以移動？”韋小寶難得的有些遲疑的道。他現(xiàn)在扮演的是剝削階級，極可能壓榨一切剩餘價值。

莊襉大概是還未緩過神來。喘息了半晌，用臉蹭了蹭韋小寶的頸子低聲道，“能……再抱高一些麼？”語氣裡有著自己也不曾覺的顫音。

韋小寶依言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