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近三天的救援和清理,忽必烈纔將斷腸谷的殘局收拾完畢,隨後便攜著大軍往鄧州而去。
來到鄧州大本營後,忽必烈這纔算安心了一陣,隨後,他很快便想起了未被救走的那些外族高手,他隨同發(fā)思巴和劉秉忠來到陰暗潮溼的地牢,準(zhǔn)備會會這幫外族高手。
牢房皆由堅鐵所築,南羅星等六人雙手雙腳被鐵鏈縛住,六人皆靜坐地上,雙目緊閉,即使忽必烈到來,六人仍舊不以爲(wèi)意。
忽必烈並未對這些人的神態(tài)感到一絲慍怒,而是平靜地說道:“我知道,諸位都身懷絕技,武功卓絕,今日落得這般境地,心中自是難平。”說完望了望六人,試圖找到六人中的突破口,因爲(wèi),他很清楚,攻克了六人的心理平衡點,將這羣高手收服爲(wèi)自己所用,對於今後的王圖霸業(yè)定是助益頗多,拋去長遠(yuǎn)打算不說,就是他們身上的秘密也足夠吸引自己去追問探索了。
然,六人對於忽必烈所言卻是始終不以爲(wèi)意,或許他們還未準(zhǔn)備好如何應(yīng)對眼前這位蒙古貴族,或者說,這位未來真正的蒙古可汗。
而忽必烈也很清楚,面對這樣的高手,動用私刑逼迫毫無助益,只有找到他們身上的弱點,而且是致命弱點,那纔有希望撬開他們嚴(yán)實的心。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聚賢閣做事?”忽必烈問道,
六人依舊愛搭不理,忽必烈便淡定地轉(zhuǎn)身離去。
路上,發(fā)思巴詢問忽必烈道:“大汗,您準(zhǔn)備如何收服這幫外族高手?”
問及此處,不難看出,發(fā)思巴已經(jīng)看穿了忽必烈的心思和用意,也似乎心中有了大抵的主意。
忽必烈很快便嗅出了這一問背後的深意,“願聞國師高見!”他虛心請益道,
發(fā)思巴只提示道:“我想,或許和林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忽必烈心底沉思一番,頓悟國師所言深意,“國師高見,現(xiàn)如今鄧州事務(wù)大定,本汗也該是時候率軍進駐和林了。”言說之際,他深邃的眼望向高遠(yuǎn)的天際,那正是和林所在的方向。
話說,宗正和溪潔及土元尊者三人一路尋覓仙婕下落,終得線索。
恰在仙婕與黃本草談?wù)f之際,一聲馬鳴打破了寧靜,正是宗正和溪潔等人,他們跟隨烏逸出現(xiàn)在仙倢面前。
仙婕首先見到的自然是心愛的正哥哥,不禁心下大爲(wèi)激動,強撐著站起喊道:“正哥哥,正哥哥”
宗正聞音飛快地跑了過去抱住仙婕,仙婕欣慰地倚在宗正肩上,眼裡噙著淚水問道:“正哥哥,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我以爲(wèi)你不要仙兒了呢?”
宗正則苦笑道:“傻仙兒,我怎麼會丟下你呢?”
遠(yuǎn)在一旁的溪潔看到二人親密的樣子,心下泛起絲絲醋意還有那麼一絲微苦。
土元尊者自然看出了溪潔的心事,於是輕聲咳嗽了兩聲,溪潔也知道土元尊者的意思。
宗正聽到土元尊者的咳嗽聲後便鬆脫仙婕向著衆(zhòng)人說道:“仙兒,我來給你引薦一下。”
說著便拉著仙倢來到溪潔面前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起的我的師姐,她叫溪潔,這次在聚賢閣,就是師姐救了你我性命。”
仙婕這才注意到原來正哥哥身邊還跟著一位美女,定睛一看,不禁心底微怔,從眼前女子的臉龐,仙倢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種微妙的感覺難以言明,但是,她總覺著眼前這位女子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雖然在夢中只是短瞬間的一瞥,然而,當(dāng)重新看到面前女子的剎那,夢境的那道幻影又仿若眼前。
這種震顫讓仙婕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宗正不得不推了推仙婕,仙婕被宗正的輕推喚回了心神,這才意識到在恩人面前的失禮,隨即便謝道:“溪潔師姐,你的大恩,我和正哥哥無以爲(wèi)報。”
溪潔只是客氣地眨眼迴應(yīng),客氣問道:“師弟喚你仙兒,不知你的本名是什麼?”
在恩人面前,自然無需遮掩,仙婕坦然回覆道:“小女子複姓司徒,雙名仙婕。”
話語間,宗正倒左右互換地看著溪潔和仙婕二人,嘴裡一直在嘀咕著些什麼,其實,不難看出,當(dāng)仙婕和溪潔兩人站在一起時,那種相似性的對比真的是不得不讓一外人去懷疑她們是否是姐妹關(guān)係。
宗正復(fù)又仔細(xì)地看著仙婕,心下好奇道:“她的眉眼,輪廓怎會與師姐如此相像。”
仙婕見宗正以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便問道:“正哥哥,你怎麼了?”
宗正想要說出心中疑惑,卻是自知初次見面,如此追問,總是不妥,便含蓄回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師姐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說著便望向溪潔,
溪潔只是淡淡一笑迴應(yīng),並未過多言語。
隨即,宗正便又拉著仙倢來到土元尊者面前介紹道:“這位是土元前輩。”
仙婕回想起當(dāng)日聚賢閣大戰(zhàn)的情形,很快便記起了這位老年少童模樣的怪人,禮貌地向土元尊者點頭行禮。
土元尊者亦回了一個禮。
宗正自然也注意到了仙婕身後站著的年輕男子,便問仙婕道:“這位是?”
仙婕走近黃本草,介紹道:“這位是黃本草,黃大夫,這一次就是他救了我,若不是黃大夫,只怕仙兒這回真的兇多吉少。”
宗正聽此趕緊向黃本草跪謝道:“多謝黃大夫相救仙兒之恩。”
黃本草一臉平淡回道:“作爲(wèi)醫(yī)者,救人性命本是應(yīng)盡之責(zé),無需如此客氣,何況,仙婕姑娘她福大命大,公子請起。”說著便伸出兩手摸索著要扶起宗正。
宗正大爲(wèi)疑惑,望向仙婕,仙婕則低聲解釋道:“黃大夫他,他眼睛瞎了”
宗正趕忙起身,揮動雙手晃於黃本草呆滯的雙目之前,終確定眼前這位善良的年輕大夫真的瞎了,不禁長嘆一口氣,滿含可惜與憤懣,“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好人都偏偏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飽受磨難。”
抱怨之際,宗正也很快注意到仙婕臉色忽而變得蒼白,一點血絲都看不到,好似身體無限孱弱,伸手拉住仙婕的手,卻是冰寒至極,不免急切詢問黃本草道:“黃大夫,仙兒臉色蒼白,不知她現(xiàn)在傷勢如何?”
黃本草回道:“仙婕姑娘受了陰寒之傷,要想恢復(fù),恐尚需好些時日。”
宗正隨即轉(zhuǎn)身便抱起仙婕,口中說道:“仙兒,我們到裡屋去,我爲(wèi)你運功療傷。”
“不,正哥哥”仙婕用力掙扎著,
黃本草亦即刻伸手?jǐn)r住道:“不可,你若爲(wèi)她運功療傷只會害了她。”
宗正不明,疑問道:“這是爲(wèi)何?”
黃本草解釋道:“強行運功療傷只會加重對仙兒姑娘肺腑的傷害。”
話至此處,土元尊者亦上前對宗正說道:“這位黃大夫說的沒錯,仙婕姑娘乃是中了水元掌,中掌之人不僅肺腑受損,還會周身寒氣遊走,若是強行運功療傷,反會害了她本人,宗正,還是讓黃大夫慢慢治療仙兒姑娘吧!”
仙婕躺在宗正懷裡柔弱地說道:“正哥哥,還是放下我,讓黃大夫慢慢用藥調(diào)理我的身子吧!”
宗正滿是柔情地望著懷中仙婕,一種不甘心卻又無奈自責(zé)的心緒涌上心頭,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仙婕,他很自責(zé),很惶恐,他沒有想到仙兒竟然受了那麼嚴(yán)重的傷,或許,還有更大的損傷他還不知道。
土元尊者很快便注意到了黃本草,出於謹(jǐn)慎,隨即追問黃本草道:“黃大夫,你既然知道運功療傷之弊,你可是習(xí)武之人?”
黃本草聽出了土元尊者的戒心,卻也毫不遮掩,而是坦然回道:“實不相瞞,自幼隨家父習(xí)得一點武功。”
土元尊者揮起手掌,地上一顆石子便朝黃本草而去,黃本草耳朵極靈,伸出手掌便輕鬆接住飛來的石子,他用力握緊,隨即鬆開手掌,那顆堅石轉(zhuǎn)眼便被捏成粉末。
宗正和仙婕皆心下大驚,二人從未想過,如此瞎了眼睛斯文淳樸的大夫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力。
而於溪潔和土元尊者而言,從一進門便已經(jīng)感受到了黃本草的內(nèi)力修爲(wèi),故而,毫無驚訝之神色。
正待土元尊者意欲追問之際,仙婕忽地胸口一陣疼痛,嘔出鮮血,暈厥過去。
事態(tài)緊急,宗正自然急切仙婕的性命,隨即請求黃本草道:“黃大夫,救救仙兒。”
黃本草隨即趴伏在地,摸索著貼住仙婕的手脈,“快,準(zhǔn)備好柴火燒水,越快越好。”
宗正雖略懂醫(yī)術(shù),卻也自知不及眼前這位大夫,看著仙婕奄奄一息,不敢耽擱,隨即抱著仙婕放到牀鋪上,即刻準(zhǔn)備柴火。
黃本草則習(xí)慣性地從袖中取出一包布袱,展開後取出銀針,依著仙婕身體穴位,摸索著扎入幾處關(guān)鍵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