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婕聽到苦至所問,並未回答, 反而心生疑惑,這水冰劍新近纔開鋒,他怎麼知道我手中所用之劍乃是水冰劍,便反問道:“你怎知這是水冰劍?”
苦至也並未回答,而是復又問道:“你且莫管老衲如何知道,快告訴老衲你怎會有此水冰劍?”
仙婕不願回答,欲趁機逃走,不料又被苦至攔下,苦至發(fā)出狠話:“今日你若不說個究竟休想從老衲手下離開!”
仙婕見躲不過逃不掉,只好抽劍動手,夜色下,水冰劍出鞘,帶著三分寒氣,藉著微微月光映射的劍光,仙婕彈地而起,率先動手,劍指苦至。
苦至站定,毫無退縮,下盤穩(wěn)如磐石,幾十年苦練之功鑄就一身剛硬之氣,他兩掌盡出,運集功力,只一招佛指彈劍,便將仙婕劍尖彈射開來。
仙婕劍鋒偏走,一個翻身復又從苦至背後穿插而來,與先前相比,多了幾分勁力,苦至並無轉身抵擋,所念閉目參禪的早就練就了以耳代目的本事,耳根微動,便已經知道仙婕劍鋒走勢,只一個臨時伏身,仙婕復又一劍撲空,從苦至半身之上飄然而過。
苦至隨即起身,以腳化力,似乎要對仙婕出手了,只見他以左腳爲定點,右腳快速旋繞幾圈,腳下的枯葉隨即如龍捲風卷積落葉般螺旋上升,繼而聚成一團,匯於上空,一陣功力釋放,那蜷集了強勁內力的落葉球飛速朝仙婕而去,仙婕只得以萬象更新護體神功將落葉球擋在身前。
落葉球停在半空,苦至當機立斷,立時如離弦之箭那般直直從落葉球正中以手掌穿過,破了仙婕的萬象更新氣波,落葉球頓時迸裂散射,紛紛揚揚落於地上。
苦至出手剛猛迅捷,仙婕猝不及防,幸得功力深厚,又有萬象更新神功護體,故而,只是退了幾步,並無受傷。
待站定,仙婕便使出破劍一十八式,林中枯葉隨著仙婕的劍氣翻飛旋繞,苦至明顯能夠感受到仙婕的功力,不禁心底暗驚“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內力修爲及劍術修爲,年紀雖輕,卻有數(shù)十年苦練之功那般,著實厲害。”
仙婕也能感到苦至大師功力之高深,雖有利器助陣,終究難以下定殺心,又知宗劍劍法之精髓爲狠辣,故,難免劍威大減,心知如此鬥法只怕難以脫身。
兩人又相互拼招數(shù)十回合,仙婕劍法凌厲,劍氣犀利,而苦至的武功卻是剛猛非常,兩者一番較量,不分勝負,可是林中樹木卻遭了大災。那些較小的樹不是被仙婕水冰劍削去樹枝,便是被苦至以掌擊裂樹幹,那些稍大的樹也是傷痕累累。
想著已經到了約定時間,想來正哥哥已經得手,仙婕忽而想到一個主意,於是停手對苦至說道:“大師,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你已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速回藏經閣看看丟了什麼東西沒?”
苦至聽後立時大悟:“糟了,怕是真的中計了,得趕緊回去。”
仙婕便趁苦至遲疑之際一個縱身飛身離開,消失在暗影中,隨即往小樹林而去,苦至果然心有所慮,沒有再追,而是立即慌忙折回藏經閣。
待苦至匆忙回得藏經閣,見衆(zhòng)弟子已經被人點穴,心知不妙,便一一爲他們解穴,領頭的弟子非然說道:“師叔祖,弟子無用,被賊人闖了進去。”
苦至心知不全怪非然等人,便安勸道:“不怨你們,只怪我一時大意了,你們快進去看看少了什麼?”衆(zhòng)人便依著吩咐忍著傷痛立刻進去清點閣內之物。
宗正在小樹林叉路口等了許久,依然沒有見到悲哀和仙婕,心裡不免有些著急,來回踱步,正待要折回查探究竟,忽見遠處出現(xiàn)一道人影,便隱於樹後。
待仙婕愈走愈近,宗正看到正是仙婕趕來,便立即走出上前,關切問道:“仙兒,你沒事吧?”
仙婕迴應道:“正哥哥,我沒事,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已經找到了。”宗正拍拍懷中的卷札說道。
仙婕臉上一陣愉悅,然,打量四周未見悲哀大師,又不免疑問道:“大師呢?他怎麼不在?”
宗正也疑惑道:“我也正納悶,按理,他應該最早到這裡纔是啊。”
仙婕擔心道:“正哥哥,我想悲哀大師肯定出事了,我們莫不如回去看看。”說著便轉身要再次折回寺中,卻被宗正一把攔住。
“仙兒莫急!悲哀大師本就是少林寺的人,就算被抓住了,你覺著少林會傷害他嗎?”
仙婕一番思忖,覺著正哥哥所言很有道理,便問道:“那接下來,我們去哪?”
“我想,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研究一下我懷中的東西,那捲札全部寫的是天竺文,我看不懂!”宗正回道,
仙婕呢喃道:“天竺文?怎麼會是天竺文呢?”
宗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仙兒,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再說吧!”
隨即,兩人便悄悄離開了少林寺。
衆(zhòng)弟子清點完藏經閣內的經書便一一出來,領頭的弟子非然稟報道:“稟師叔祖,閣內經書一卷未少,只是.....”
苦至問道:“只是什麼?”
非然在苦至的追問下繼續(xù)說道:“只是閣室右側底部箱子裡的一卷卷札不知所蹤。”
苦至疑問道:“什麼卷札?”
那弟子手執(zhí)書單,回覆道:“根據(jù)藏經閣典藏目錄,是一個叫宗韋的人交託本寺保管的卷札。”
苦至對於宗韋印象頗深,可是他不明白宗韋那本卷札已經在寺中放了二十年,他本人也早已去世,爲何今夜所來之人偏要拿取這東西。
看著非然和諸弟子已經受傷,苦至便淡然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養(yǎng)傷吧。”
衆(zhòng)人便相互攙扶著離去,與此同時,另一羣當值的和尚也急匆匆趕了過來,其中帶頭的非故滿臉慚愧,憋屈著臉說道:“稟師叔祖,悲哀師叔回來了,正在寺內大廳,方丈叫您過去一趟。”
苦至本想責難非故救援來遲之責,聽到悲苦回來了,一時欣喜非常,心中對此事也略有底細,便回道:“悲哀回來了,太好了,我這就過去,你們定要牢牢看護藏經閣,我去去就來。”
非故應答道:“是,師叔祖。”苦至隨即便往寺廳而去。
寺廳之內悲痛、悲苦和悲憤幾位大師皆在,方丈等見苦至趕來便上前行禮,
悲哀望著苦至,激動地攙著苦至說道:“師叔,悲哀回來了。”
苦至望著悲哀,滿臉欣喜,“你總算回來了!”
悲哀一陣慚愧,不禁低著頭弱弱說道:“師叔,方纔是我.....”
未等悲哀說完,苦至便立即說道:“你不用多說,我已經猜到了,我問你,和你同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當苦至見到悲哀穿著夜行衣之時,洞明世事的苦至便早已看透了一切,試問有誰能夠悄無聲息潛進少林,又有誰如此熟悉那捲札的位置,非故本應及時趕來支援,爲何遲遲不現(xiàn),定是有一個對少林很是熟悉之人在其中搗鬼,所以,當非故說到悲哀回來的消息,苦至便猜到了是悲哀,尤其當看到悲哀穿著夜行衣之時,他便已經可以斷定。
面對苦至師叔的責問,悲哀心下糾結道:“我到底該不該說出他們的身份呢?我若說出他就是宗正,就必須說服諸位師兄弟及師叔不要再誤解宗正,當闡明當中恩怨是非,好在現(xiàn)下已經有了諸多證據(jù),此事倒可以一說,可是宗正是龍鱗之子一事,雖事關重大,我卻答應過不會泄露半字,哎!到底該不該說呢?”
悲憤見悲哀無動於衷,便推搡了一把悲哀,“師弟,師叔問你話呢!”
悲哀知道私闖藏經閣乃是違背重規(guī),若是不如實回答,只怕不好應付搪塞,便如實回道:“他們,一個是去年來少林鬧事的姑娘,另一個是,是宗正。”
“什麼?怎麼可能是他?他怎麼可能還活著?”悲憤聽到宗正還活著的消息,神經仿似被雷電擊了那般,一連發(fā)了三個反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丈泰然問道,
悲哀便將自己如何遇到宗正一事向一衆(zhòng)師兄及師叔說來。
“可是,當日他明明受了一劍一拳兩掌,那可是重傷啊!就算內力再強也不可能存活啊!”悲憤還是難以置信。
悲哀迴應悲憤道:“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我不知道,怎麼走出盤古峰的我也不知道,可是,他的的確確還活著!這是事實!”
“師弟,他可是武林公敵,你怎麼會和他攪和在一起?還帶著他去藏經閣!”悲憤接受了這個事實,不禁又責難起悲哀。
苦至亦問悲哀道:“是啊!悲哀,你跟師叔說實話,他宗正爲何要拿走那捲宗韋的卷札?”
方丈聽到苦至所問,不免心頭一陣微蹙,他還不知道此事,可是卻也令人著實好奇,不過聽到苦至說著‘宗正’和‘宗韋’的名字,似乎感覺到了些什麼,不過,未過片刻復又歸於平靜,大概是記起了當年宗韋攜子跳崖之事。
悲哀想著決不能告訴宗正的真實身份,便決意將宗正身上的另一件秘密作爲掩護,於是說道,
“幾位師兄,師叔,你們恐怕誤會宗正了,悲憤師兄,你可知,你差點鑄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