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陳默的沉默

文章發表的第二天。

網上一些輿論開始慢慢發酵，之前看過陳默直播的網民開始團結起來，爲彼岸發聲。

有聖，就有盜！

各路人馬漸漸分成彼岸派和倒岸派，雙方在網上吵的不可開交，互相打嘴仗，誰也不服誰。

作爲當事人一方，今天陳默帶隊在網信辦開會.

第三天。

有媒體爆料，彼岸遊戲突然爆發大量投訴，其中很大一部分要求之前的充值退款，什麼之前孩子趁家長不注意，充了多少多少錢，想要退款.

隨後彼岸當即做出反應，發表一份聲明，表示目前將對情況進行覈實，情況屬實彼岸不會逃避責任，該退款退款，如果有人藉機鬧事，彼岸法務也會重拳出擊，同時呼籲吧啦吧啦

倒岸派開始就這件事當做突破口，佔據道德制高點，以遊戲有害論爲準繩，高舉‘保護華夏未來’大旗進行抨擊，佔據上風。

隨後更是感覺勝券在握，開始上嘴臉。

那架勢就跟兩口子鬧離婚打官司一樣，其中一方彷彿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嘴角露出如蒙娜麗莎般神秘的微笑，45度仰望天空。

而陳默依舊在開著會，今天是在市政府.

第四天。

不封年不過節，就是離週末，都還有一天的時間。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間節點，人們發現運行好好的12306突然崩了，對，不是卡頓.是崩了！

持續幾個小時都沒有恢復正常，官網甚至被逼無奈直接掛出臨時維護的免戰牌。

這件事直接幹上全網熱搜，熱度甚至蓋過了最近爆火的倒岸事件。

但這也讓跑到中南海開會的陳默不得不被迫中斷進程，臨時把王堅派出去，讓他帶人跑去鐵路總公司那邊救火。

2個小時後系統恢復正常。

網上可不知道內裡緣由，因此這也成爲某些羣體打擊彼岸的新理由，開始在說什麼，

“彼岸的技術不過如此~”

“彼岸藥丸”

“無非另一家草臺班子而已~”

“甚至比原本還不如，起碼人家節假日卡，彼岸是工作日崩，更是垃圾.”等等唱衰彼岸的言論。

隨後擁護派趕緊曬出之前彼岸關於12306系統移交的官宣聲明，繼續聲援彼岸。

換個戰場，兩邊繼續開戰，但受影響的卻是那些真正要出行的旅客，他們纔是真正受害者，可這些人想要在網上吐槽，一上來有點懵逼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因爲有兩個，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索性兩家一起罵

到了第五天。

身處國資委的陳默趁休息間隙拿回手機，開機後就收到了冷寧的微信，給她回了個電話，一番瞭解。

原來，今天彼岸收到自稱“江浙地區某市消保委”下達的《約談函》，明確告知彼岸集團在遊戲業務中，未按照要求進行運營，通知他於2013年10月24日前，親自來參加當地舉行的約談會，需就相關情況進行書面說明並反饋進一步整改措施。

陳默直接在電話裡回了一句，“真是天黑了，啥妖魔鬼怪都跳出來了，就當沒看見。”

掛斷電話，關機，交給一旁政府部門工作人員，返身進去繼續開會。

這段時間，處於風口浪尖、衆矢之的的彼岸就像一個迎著風沙不斷前行的沉默旅者.

就這樣又是一週過去，時間來到10月25日，星期五，夜。

陳默一行人終於回到久違的公司，恍如隔世，雖然他們人均鬍子拉碴看上去有些邋遢，但精氣神卻很是亢奮，因爲經過長達半個月的協調、磋商、談判、博弈，終於跟上面達成初步共識。

陳默沒有跟大傢伙一起上樓，而是一個人在自家地盤溜達散心。

別看他十一連播七天，又是各種協調、又是各種準備，最後一天還親自寫稿，忙忙叨叨，當時只是感覺身體有些被掏空，但精神是享受的，是樂在其中的，所以只是疲憊不覺累。

但最近這半個月下來，區裡、市裡、甚至宣傳部、網信、工信等幾個部門都留下他的腳印。

尤其是最後一站又一次踏足國資委，一談就是整整三天時間，連上廁所都是跑去跑回的，搞的陳默是身心俱疲。

不過結果相對來說還是好的，彼岸發展到如今，微信、高德地圖、雲計算、企業網絡安全系統、遊戲，這些業務涉及到大量的技術，並涵蓋用戶、地圖、民生、商業等諸多領域的海量敏感數據。

彼岸到了目前階段，再想要繼續有所發展更進一步，有的事情不得不做。

彼岸集團接下來將引入國資委參股，不是控股，同時把產品涉及核心敏感數據上交國家有關部門進行監管。

這也是陳默之前找周受資溝通，跟雷軍完善的“保護計劃”的核心主旨，跟國家進行綁定，增加國家羈絆。

一開始陳默打算引入的是地方，也就是京城國資委，結果最後不知上面怎麼溝通安排的，竟然是更上一層的國資委接盤。

或許是鑑於之前彼岸表現給上面留下了又紅又專的印象。

又或許是這次他帶隊述職的效果過於拔擢，比如遊戲出海賺取大量外匯，得了一些獎項，引起國外媒體一些好評。

雲計算走在世界前列給華夏漲了面子、每年上交百億利稅有了裡子。

年初自己兩會的幾份提案體現格局眼光，同時通過技術支持，解決了12306的頑疾.

這一切疊甲把彼岸都快疊得走不動道了。

換位思考一下，當領導遇到比較棘手的問題，扔給下面的人來處理，結果發現這名工作能力過硬的下屬，回回都能上交滿意的答卷，甚至超出預期，唯一有個小瑕疵就是這個下屬，偶爾有些天真的小想法，但整體瑕不掩瑜，如此能給領導分憂解難的下屬誰不喜歡。

這就像名爲東大的高校，突然入學一個學霸新生，不光學習優秀，在校外都有一定知名度，而且還能跟老師一起討論問題，甚至輔助老師出題，帶動一小塊區域同學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該班班主任不把這學生供起來就不錯了。 當然這些事只是他單方面的猜測，現在雙方只是定下一致的初步意向，接下來關於具體的關鍵節點和細節方面的確定，這中間談判的過程會比較緩慢和坎坷，估計到年底前會有一定的進展。

不過通過這次的深入交談陳默隱隱察覺，上面其實一直有介入彼岸的打算，也就是這一兩年的時間，實在是彼岸發展太快，太過出乎意料，讓上面剛反應過來但還沒來得及動手。

而他這次歪打正著主動提起，主動靠近所擺出來的姿態，讓上面非常滿意，因此這一趟陳默跟各部領導打交道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此時在領導眼裡估計自己就是個充滿吉祥屬性的招財貓。

這就帶來一定的好處，比如彼岸目前佔據一定話語權和討價還價的拉扯空間。

不僅國資委參與進來，同時讓彼岸進行國企混改、央企混改的試點。

初步的意向是彼岸將和國資委旗下的聯通、航空航天、鐵路等國企分別成立聯合出資成立子公司，藉助彼岸這種互聯網企業的技術優勢和創新能力，幫助國企、央企加快實現從“工業革命”到“信息化革命”的產業升級。

這三個方向顯然不是上面突發奇想拍腦門隨便選的，而是根據他在兩會提案，結合彼岸自身技術特點和業務方向而確立下來的。

可見上面對這件事情是有前瞻性的預判，這需要提前做大量準備才能這麼有底氣地提出來。

尤其中間12306突然出了棘手的事情，鐵總擅自修改系統結果抓瞎，彼岸派出人馬藥到病除。

雙方對比高下立判，這在上面人眼裡，既有對自家的恨鐵不成鋼，同時更加堅定了邀請彼岸參與混改的決心，想通通過這種方式改變原本企業重、慢、笨的痛點。

相比而言，什麼直播，什麼員典，此刻都屬於上不了檯面的小問題。

因此從雙方開始接觸，就定了下比較合作共贏的基調，當然這也是陳默這個‘好學生’最後一天當“校領導”的面，拍著胸脯打包票，今年和明年都會取得好成績。

而陳默口中的好成績，就是彼岸整體營收破千億，年增長30%以上。

任重道遠啊。

陳默擡頭望向夜空，月明星稀。

沒想到以現在京城這動不動霧霾的空氣質量，難得看到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光，這讓陳默心情大好。

不過想要看銀河那屬於奢望，

陳默知道，視線窮盡處，雖然他看不見，

但銀河就在那裡.

打仗不要著眼於一處，要打就要全面開戰，講究一個獅子搏兔，講究順勢而爲。

這半個月對方在狂吠，彼岸在隱忍。

拳頭收回來是爲了更有力的打出去。

這就是陳彤的想法，他在等老闆那邊的進度。

得知老闆班師回朝後，他立即把整理好的材料親自去找陳默審覈，不是讓其審覈內容，對於手下這幫筆桿子他還是很自信的，這次前來讓老闆拿捏尺度，看老闆能不能把握的住。

隨後他把兩篇針對性極強的稿子，一份措辭嚴謹的聲明，一個利用對方內部腌臢做文章的曙光計劃和一個訪談式的迴應草案放在了陳默的案頭。

十幾分鍾後，陳默看完，只是把其中一篇稿子的標題改了一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這個標題更霸道些，這一回咱們打的不是即時戰略，而是回合制，該輪到我們出招了。

大週末的，人們辛辛苦苦工作一週，咱們也該給大家提供一些情緒價值，讓大家放鬆一下，去吧！”

“等的就是老闆你這句話！”陳彤揮舞拳頭，充滿了鬥志！

這段時間，網上除了一些支持彼岸和陳默的網友聲援，剩下的全是來自各種層面的惡意，半真半水的網民、媒體的、有關部門的官媒、各行各業的專家

一開始大多抨擊彼岸的話題都避重就輕，僅僅侷限於彼岸遊戲帶來的危害、微信的壟斷等幾個方面。

經過一週的試探，或許對方發現彼岸好像縮頭烏龜一樣，任人拿捏。

到了最近這幾天，網上的輿論風向好像被人刻意引導，開始逐漸下探到深水區，在勞資方面話題開始發酵。

一些被企業豢養的磚家們開始在新浪微博上使出他們的傳統藝能

先從房價話題作爲切入點，引入奮鬥的重要性，最後指向年輕人不好好逸惡勞，試圖扭轉陳默直播所造成的潛在影響.

類似的毒雞湯在網上鋪天蓋地傳播開來.

“年輕人要放棄高薪職業，到賺錢少的地方鍛鍊自己。”

“現在年輕人不像我們那時候能吃苦了，我聽網上很多年輕人抱怨收入不足，其實要我說就應該不足，就像女孩子沒有好看的衣服纔會想起來去買，這樣纔有了動力！

不然衣食無憂還談什麼努力奮鬥？如果大家都不奮鬥，對社會整體的經濟發展是沒有好處的，還談什麼趕超歐美.”

“要我說咱們國內的假期還是太多了，全國法定假日和週末休息日加起來，一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休假，嚴重的制約了經濟的發展，社會的進步.

我建議減少員工假期，如果能限制期限的話，我希望是少一半?！?

“我們雖然不能提高勞動者的工資，但可以增加勞動者的時長啊，現在老百姓工資太高，要降”

“像彼岸這種企業的發展模式是畸形的，是不長久的，把無數青少年口袋裡的錢騙來給員工發大量福利，在我眼裡彼岸連養老院都不如.”

這些磚家們的聲音引來網民罵聲一片，平日裡網友們罵歸罵，但由於有平臺管控，效果其實並不大。

隨後網友們發現這次好像不一樣，有大神開始發力了！

可通過截圖轉發過來的微博，很快就遭到了404打擊，力度甚至比故宮大G的評論區還狠，都活不過1分鐘。

這讓人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當人們得知源頭是在新浪微博的對家，彼岸微博後。

廣大網民紛紛跑過去一探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