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瑾忽然開口，我還未聽清聲音便戛然而止。他的紫眸不再像平靜的湖水，反而泛著漣漪。他的聲音像寒夜的月光，清冷透心。

“蕭沁唯，”

“啊？”我冷不丁聽他喊著我的名字，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瑾望向劉雨逢，微微蹙了蹙眉，飛快地點住他三個穴道，將紫霧硬生生地從他身體裡抽出來。劉雨逢立即撇頭吐出黑血，繼而又昏迷過去！

“雨逢！！”爲什麼會這樣？！

瑾閉目爲劉雨逢診脈，淡淡道，“只是脈象有些紊亂而已，莫驚慌。”隨即又將一股真氣打入他的大穴，平衡劉雨逢身體的毒性。

“殿主，您幾次三番幫蕭沁唯，我不勝感激。劉雨逢，他是因爲救我才中毒的，原本，原本不需要承受這些痛苦……求您，救救他！就算……就算……以我命爲代價都可以！”我盯著那雙紫眸，“殿主，我知道你武藝高強，一定會有辦法的。以後只要與朝政無關，不違背道義，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蕭沁唯。”瑾欲言又止，輕嘆一聲。“我會救劉雨逢，不用求我。數年前，他曾許多經脈斷裂，有人以醇厚內力替他接上，幫助續命。而後加之戾氣纏身，限制了一部分真氣流通，所以毒藥反而不會那麼輕易奪他的性命。”他耐心地解釋，“你戾氣失控，昏厥二日才醒。這兩日內，我已將劉雨逢體內所有毒性都淡化，明日便可啓程去揚雪宮，問尹寒討要凝韻解毒。”

“多謝殿主。”我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一些，瑾忽然輕道，“往後不必稱呼我爲殿主，瑾即可。”

我點點頭，瑾看我的眼神貌似又變了，這具身體以前到底和他有什麼孽緣。

“注意休息，明日便和我一道去揚雪宮吧。秋水送來的藥必須全部服下，否則你無力啓程。”

“嗯。”瑾這才輕掩上門，轉身離開。和瑾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那種熟悉感就越強烈，好像我們以前也經常在一起生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咳咳。”劉雨逢咳了幾聲，白如玉的臉似乎多幾分血色。

“水……水……”他的聲音微弱地幾乎聽不見，我立即倒了半杯水，將他扶起來，慢慢讓他喝下去。他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我身旁，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吃力。一年前好像還……他果真消瘦不少。

微風從窗戶悄悄爬進來，吹拂著劉雨逢黑色的碎髮。那股檀香味被風吹動，與空氣相溶。我端詳著他的面容，薄如蟬翼的脣瓣總算比以前紅了點，鼻子沁出來顆顆汗珠，欣長的睫毛不時輕顫一下。劉雨逢，我知道你這麼多年活得很辛苦，放心，以後……不會再讓你這麼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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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向揚雪宮駛去，車外的景象在飛快變幻，絲絲寒氣透進車內。

我身著防寒的紅袍坐在這裡，握住劉雨逢冰涼的手。放心，在醒來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瑾依舊在閉目養神。杜染（車伕）忽然將頭探進車內，“主上，還有一刻鐘路途。”

“快一些。”

“是。”瑾這次出門連面具都沒戴，看來和那個尹寒很熟的樣子。他一襲黑衣，清冷之餘多了些威嚴。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多大歲數？沒穿越前，我一定認爲他絕不會超過20歲，但自從知道玄溟老師已經47歲，並且靈狐谷主幾千歲的時候，我嚴重懷疑他已經一把年紀，只是青春永駐而已。

……

“主上，到了。”杜染停下車，“要不要——”

“你與我一起下去。蕭沁唯，你和雨逢暫且在車裡呆著。”話音剛落，瑾就不見蹤影。外面傳來說話聲，我向外面看去，是揚雪宮守宮弟子。

“……主上稍等片刻。”守宮弟子甲說，轉眼消失。大約3分鐘後，外頭一陣清脆的鈴鐺聲。一戴面紗的青衫女子凌空而來，深藍色的髮束在肩上。就像……仙子。

“故人來了。”她的聲音縹緲空靈，更不像是凡人。以她剛纔的動作來看，輕功很厲害。

“尹寒，我是來求藥的。一個朋友中了噬魔的毒，望給予凝韻保住性命。”瑾乾脆地說道，尹寒如墨的眸閃過一絲驚訝，“去正殿吧。”

“嗯。”杜染重新坐上馬車，向正殿飛去。尹寒一定看到了我，卻沒有詢問瑾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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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解毒。只是這位少俠體質甚爲特殊，服藥後脈象依舊微弱……不過無性命之憂。這樣看來，需要過一段時間纔可甦醒。”尹寒微微蹙眉，“這位姑娘，公子貌似身懷的是戾氣？”

“嗯。”我老實點頭，“對他可有影響？”

“無甚大礙。只不過今後或比常人體質差些。還有，最好……少用法術和內力。”

“知道了。”我望著沉睡的劉雨逢，心中隱隱地疼。尹寒舒一口氣，“瑾，這樣可以了吧。”

“多謝。”瑾將一道橘色的光注入劉雨逢的身體，劉雨逢的臉色立刻好了不少。

“……我們之間，無需言謝。”尹寒淺淺一笑，“姑娘，你可否隨我來一趟？”

“嗯？”瑾示意可去，我便走到她身旁，“有事？”

“姑娘體內戾氣深重，唯有我宮中此物能夠強制封住。瑾託我帶你前去。”尹寒說，長袖一揮，我們便來到了湖旁。

湖心有個具象的劍……那是，慧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