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心像撕開了一般疼，感覺周圍越來越冷。

“瑾，我就問你一個問題行嗎？”我深深吸一口氣，“蕁系派，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的家人在那裡？”

瑾聞言身子輕顫，緊接著騰出肩膀讓我倚著，聲音不似以往淡然。“周儀，你信我嗎？”

“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我凝視著他的紫眸，堅定地說著，“我怎麼會不信你呢？”

“好。”瑾輕道，眼裡流露著真誠，溫和道，“那裡只會帶來痛苦與折磨，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瀕死……於是，我就帶你離開了那個地方。”他的眸光透著愧疚與悲傷，“那次傷害太過猛烈，導致記憶缺失……周儀，既然痛苦的事情已經過去，你也選擇將它忘卻……爲何要讓自己重新經受一遍？”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瑾。我知道他是爲了我好，憑我現在零散的碎片來看，那一定是足以令我致命的回憶。如果一切都已經結束……那……我望著姜銘帆，心裡五味雜陳，不知是什麼滋味。

“我懂，我明白。”姜銘帆沉吟一會兒，緩緩道，他澄清的雙眸落在我的身上，“周儀，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你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天地。”他嘴角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但眉間卻隱藏不住憂傷。“瑾，你一定要記住自己所說的每個字。周儀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獨有物，她屬於自己。”姜銘帆話音剛落便翻身上馬，“別過。”

“保重。”我對姜銘帆說，姜銘帆微微頷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有再出口。決然轉身，不再回頭。

我感覺頭痛減輕了許多，只是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瑾晶紫色的雙瞳瀰漫著心痛，“對不起……周儀……”

“沒那回事。你從來就沒有對不起我……”我伸手觸摸到微蹙的眉，“別再把所有的往自己身上攬，這不關你的事。”瑾忽然愣住，垂下眼簾，“我們先去山洞，待會兒便讓杜染，榆葉他們過來。”他託著我飛向前面，我感覺風從身旁擦過。“瑾，我餓了，吃的準備得怎麼樣？”

“剛剛走得急，歇息一會兒。”瑾慢慢著地，帶著我走進山洞。這是一個鐘乳石洞，洞中有三個用乾草做成的簡易牀鋪。瑾把我輕輕發在牀鋪上，讓我服下一顆藥，隨後走到洞外吹一下了口哨，一隻蒼鷹便從空中飛下落在他的掌心。“須臾，叫他們過來。”

那鳥兒似乎聽得懂他的話，立刻飛向遠處。我感覺身體慢慢地恢復力氣，便坐起來，“我和你一起去找食物吧，好無聊。”

“……”瑾凝視了我足足3秒，被我的星星眼折服才輕嘆一聲，扶我起來，“外頭寒氣有些重，只是看看而已。”

“嘿嘿。”我壞笑兩聲，被瑾像牽綿羊一樣牽著出了山洞。瑾撿起一顆石子，靜靜地聆聽著。

“在那裡！”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立即指向叢中，瑾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迅速將石子彈向那裡。只聽一陣低低的叫聲，兩隻貌似山雞的動物便滾出叢，胸前都有淡淡的紅色印記。神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那一個石子是同時穿過了兩隻雞的心臟？瑾的石子正好在兩隻雞身形重合的時候……天哪……

“是聽雲雞。”聽雲雞……我想起秋水婆婆說的，那好像是一隻速度非常快的雞，居然……“主上！！”

思緒被打斷，原來是杜染和榆葉！他們倆從馬車上下來，“姑娘，你可嚇壞我們了，你怎麼解開結界的呀？”

“碰運氣。”我笑道，他們看到聽雲雞立即動手做食物。我和瑾負責拾柴禾，瑾用法術點燃火，杜染與榆葉將處理好的雞放在火上烤。

……

火光印在我們4個人的臉上，驅走寒冷。雞冒著茲茲油光，從剛纔開始，我就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雞，分泌口水。

“姑娘，你想來從沒吃過聽雲**？”杜染看我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將果子遞給我，“方纔我和榆葉去採了些野果，用泉水洗過，先充充飢。”

“謝謝。不過主上也——”我接過想給身邊的人，卻發現瑾微閉著雙眸，斜倚在石上，藍色的發隨風飄揚。他的傷口旁縈繞著淡淡的光暈，正在慢慢修復。

“主上自救回姑娘起就沒睡過覺，真的已經精疲力竭。”杜染輕道。瑾睡著的時候神情很安詳，讓人很容易親近。我弄了些障礙物爲他擋點風，就接過烤雞大快朵頤。

真香呀！鮮美的雞汁在口腔中迴盪，皮也脆的要命，我三下五除二便解決掉兩個雞腿。又吃許多果子，我的肚子也略圓了些。我不想影響他，便悄悄地溜回洞中，睡起大覺。瑾的音容不斷出現在我面前，熟悉感也漸漸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