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輪演當天。
晚8點。
天籟Livehouse人滿爲患。
由於是3個隊的拼盤,觀衆數量空前龐大,竟讓張老闆產生了一種“難道我的店真有市場?”的錯覺。
坐在調音臺前,張哥摸著下巴,看著一樓臺下已經無處下腳的陣仗,再瞟一眼已經糊到門外的大長隊伍……
低頭看了看電腦後臺顯示的今日售票數——
385張。
“……”
“我的店,額定人數是110。”
“平時的演出,能有50人就算不錯。”
“大部分情況下,涼門樂隊只會有二三十人在工作日晚上來看,其中10來個還都是親友,酒水都賣不出1箱。”
“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張哥將思緒放回到樂隊本身進行分析。
“「七彩」是第二次演,而且是新隊,粉絲數量還在上升期,幾十人規模而已,不可能爆場。”
“「水色」就更別提了,一直在天籟演出,粉絲數量30,最近還掉了幾個,估計不到25。”
“那如果不是她們……”
“難道說……”
“是首演的「銀旅」?”
張哥雙目微瞇,起身扶著把手,看向熙熙攘攘的一樓大廳。
果不其然,人羣中竟有狂粉舉牌!
熒光牌上面亮著的大字,在黑暗的臺下環境中十分顯眼——
「Chuchu!Chuchu!我們喜歡你!」
「Love!Chu~!」
「致全世界最好的初初!沖沖衝!」……
“……?”
張哥嘶了一聲,發現何止如此?底下甚至有宅男拿出各色熒光棒,準備在現場秀一段打call熒光舞了。
這還得了?
自己的LiveHouse什麼時候迎來過如此盛況?
“那「銀旅」到底什麼情況?”
張老闆不淡定了。
拿出手機,聯絡了早阪。
“早阪小姐,你好。”
“你好。”她秒回。
“我想問一下,「銀色旅行船」這個隊,是你安排的嗎?”
“是的。”
“……?在你聯繫我之前,你就已經把這支隊伍安插進我的排期列表裡了嗎?”
“是的。”
“……我這兒那些粉絲,全是托兒嗎?”
“那倒不是,一半一半吧。她們都是小白初的粉,你習慣就好。”
早阪解釋道,“我們靈韻現今在天海的佈局裡,地下偶像這一塊,小白初是No.1,
但她不是很喜歡當偶像,她想往歌姬方向轉型。而組建樂隊,便是她不得不走的第一步。”
“哦哦……”
張哥心說原來如此,難怪她粉絲這麼多。
“靈韻傳媒的現下最火的歌姬,應該是……那位「Ari」小姐吧?”
“是的。”
“白初這孩子,如果想上位,是不是會面對和「Ari」的競爭?”
“嗯,沒錯。公司內部提倡良性競爭,這有益於炒作熱度,幫她們圈粉。”
早阪點到即止,
“不過,無論是她,還是Ari,都不是我司目前最爲在乎的核心關注對象。”
“核心關注對象……”
“是啊。”
早阪頓了頓,輕笑一聲,
“這個人,現在就在你的場裡啊,張老闆。”
——
……
“Ohhh——!”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第一個出場的隊是哪支?”
“水色吧?那個全是學生的隊,但不地雷。”
“熱場的,懂了。”
“評價是不如我銀。”
“確實,初初可是能當主銀級別的存在,她們上哪兒比去?”
由於觀衆人數實在過多,幾近要將場內撐爆,所以今天的演出,帶給臺上樂隊的壓力也是空前巨大的。
凌遙等人作爲首發隊伍,要擔起炒熱氣氛的任務。
但是,今天除了她和Yui二人外,其她三女都無精打采的,
小鴛有點怯場,王璐琴沒怎麼練,夢姐更是擺著一副死人臉,覺得這麼多觀衆看著自己,萬一出錯,是不是就社死了?
而出錯的概率是多少呢?
答:百分之百。
“小綾,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
“上臺。”
“啊,我如果唱錯了,我們……”
“上臺。”
“等等好不好,等一小會,讓我緩一……”
“滾上去。”
凌遙已經懶得再對王夢露出任何一個笑臉。
對於即將拋棄的隊友,她只希望,這最後一次的演出,別給自己抹上太多黑就行。
自打上次從「再生」回來以後,王夢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總是拉著另外兩女開小會。
水色裡的小團體已經非常明顯了,Yui喜歡跟自己說話,因爲自己和她都是後入隊的,
王夢她們仨是老成員,所以她們總湊一起吃飯聊天。
現在,一道裂痕已經橫亙眼前,
不管有沒有今天,「水色」也無法回到過去的樣子了。
“元瀟被你們趕走了,我被你們騙來了,如今你又不想好好幹,全程沒見你認真練歌,全學期沒發現你有一絲提升。王夢,你再在這裡磨蹭,我就把你踹到臺下,讓你徹底回不去家。”
凌遙完全失去耐心,採用了15下子技能·「暴力溝通」,
未曾想,對眼高手低的夢姐竟有奇效。
“好……好……我儘量試試……”
有道是,好聚好散。
王夢似乎也發現了,這很可能是最後一場。
睡一覺起來的明天,自己的「水色」樂隊羣裡,大概率會少兩名成員,
5人變成3人。
“嗯。”
來不及揮手了,
衆女在射燈的籠罩下,帶著沉重的心態,緩步走上舞臺。
——
今日是三隊PK的戰場,是拼盤規則,每個隊能唱4首歌。
說多不多,但要唱好,也挺需要精細度的,每一首都要全力以赴。
嗞嗞一聲,音箱的Power鍵亮起,電子管的熱度猛然竄上。
水色樂隊的尾演在滿席的觀衆盯視中,正式開始了。
臺下的人大多是來聽Chuchu的,但前面有樂隊熱場,倒也都願意順帶著聽一耳朵。
機會都會給,就看樂隊能不能把這些潛在粉絲給拿捏住。
可惜……
夢姐的發揮異常穩定。
穩定到,會在同一個地方出錯,30個觀衆的場合怎麼錯,300個觀衆的場合就仍然怎麼錯。
她甚至錯得更加離譜,切口找偏,音高低了半度。
在Livehouse聽歌的觀衆不好糊弄,因爲裡面要麼是重度地下音樂愛好者,要麼本身就是樂手,
這些人的音樂素養往往很高,
跑調或者進錯拍這種明面上的錯誤,一旦發生,就會立刻被所有人發現,
不像在大街上賣唱,彈錯了和絃都無人在意。
這下,底下炸了鍋了。
“唱得什麼玩意?”
“剛剛那首歌,主唱失誤了至少三處地方,對吧?”
“鼓手是不是也打錯一拍?三連音的地方好像亂了,沒跟鍵盤合上。”
“鍵盤那和絃也不對吧?大七彈半減七,按錯鍵了,整了個不諧和音程,跟鬼片配樂似的。”
“不是,爲什麼Chuchu要和這種水平的隊同臺競演?這還用「競」嗎?”
“天籟這家店是隻能請到這種水平的隊嗎?大學生過家家?”
“不,她們好像不是大學生。”
“哦,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也好意思來丟人現眼。”……
越錯,越易錯。
隨著臺下質疑聲的增多,夢姐的臉上徹底掛不住了,自閉開擺。
也聽不見隊友的聲音了,也不知道正確的拍子處在哪裡了。
大腦一片空白,連之前費勁巴力背下來的歌詞都給忘了。
這次的演出,「水色」以一隊之力詮釋了什麼叫大砸特砸。
凌遙被氣笑了。
她十分清楚,自己彈的部分完全正確,沒有一絲兒毛病。
但就是這樣的演奏,放在全是毛病的隊裡,自己的光彩也無法被觀衆發現。
因爲隊友太弱,導致自己被埋沒。
曾經如此,今日,亦如此。
“我受夠了。”
“Yui,我真的受夠了。”
“我們走吧。”
“不演了。”
“!”
最後一首歌還剩下3句歌詞,凌遙SOLO完自己的段落,抄起吉他,摁滅管箱,拔掉連接線,直接走向幕後臺下。
Yui驚訝的跟在她身後,問道:“Chuchu的演出,不看了嗎?”
“不看了,我想回家休息了。”
她的表情很累,看上去很疲憊。
Yui大概能理解她,便道:“那我送你吧。”
“好。”
——
……
落魄的樂隊支離破碎。
披頭散髮的夢姐表情頹廢。
走下臺時,與第二支出演的樂隊,「七彩」的成員們,擦肩而過。
與元瀟,
相錯而過。
時間在這一秒彷彿停滯了。
兩側是高垂的灰色帷幕。
水色三女魚貫而出,七彩衆人迎面而來。
可想而知,剛剛臺上的失利,完全被七彩的衆人看在眼裡。
尷尬的氛圍涌上,
一般來說應該打聲招呼,祝對方演出順利,
但這句話卡在喉嚨,死活也無法道出。
元瀟目不斜視,就這樣與三女漸行漸遠,
彷彿早知今日般,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會想過她們會在300人的大場裡丟人現眼麼?”
前方,蘇澈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沒有。”
“現在是什麼感覺?會開心嗎?”
“並不。”
“復仇局根本無需等到Mosse,只要接下來順利完成自己的部分,就能碾壓水色。爲什麼不開心?”
“因爲那樣的水色,不是「水色」。”
元瀟小臉一凝,
一字一字道:
“那不是我的「水色」。”
“。”
蘇澈聞言,頓足三秒。
旋即點頭:
“沒有你的「水色」,確實不是水色。”
——
……
安晴來到舞臺中間。
今日,她是場間的焦點。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天籟會有這麼多人,但看臺下的燈牌就能得知,他們大概率是衝著壓軸樂隊來的。
自己和水色一樣,不過是被順帶著聽一耳朵的存在。但是,
任何付出,總會在該有的時候看到回報。
【今天我站在這裡,是要證明自己的。】
【不是向臺下,而是向身後。】
安晴面向燈光,微微仰首。
她知道,
Miya潛藏在臺下。
也知道,還有別的貓貓躲於暗處,
或是那些狂粉的人羣當中,
或是二樓最裡面的黑暗深處,
總之,她們的視線不會從某人身上離開,一如自己不會對他鬆手。
【最近幾天,他對我的感覺改變了。】
【哪怕Miya澄清了,他也還是,跟我產生了距離感。】
心之壁的出現幾乎不用語言來傳達,
只是半夜睡覺時增加的一釐米間距,
白天做飯時那無所謂的態度和語氣,
一起排練時目光偏向其她人的慣力,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他,確實對自己失望了。
【唉。】
安晴感到有些挫敗。
身上仿似中了詛咒,脫不去,解不開。
身後的隊友們,進度都很順利。
元瀟練琴很努力,已經快能和凌遙掰掰手腕,1V1;
顧織陰陰沉沉的,但在不聲不吭間就突飛猛進了,像是一個飛昇B;
林筱上次排練時跟他約好要一起去看書,雖然是圖書館之類的地方,但不知怎麼,給自己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種不安,或是源自於他的點頭秒答應,像有貓膩;
俞汐學姐笑瞇瞇,
她平時不笑,但最近在笑。
尤其是排練間隙,和他一起去了趟衛生間後,笑容更甚。
這樣的細節無法被自己抹去。
她和他是達成了怎樣的交易呢?
少女不得而知。
總之,今晚臺上的自己,不能出錯。
一步,都不能走錯。
如果錯了,哪怕錯半下,哪怕是「水色」十分之一的誤差,自己也會被所有人拋棄。
處境不同,面對的歌曲完成度自然就不同。
這一點,安晴心知肚明。
【準備開始吧。】
——
“我們是新晉樂隊「七彩」!是天籟的主場樂隊哦!感謝大家今晚百忙之中來到我們的家!接下來四首歌,希望你們喜歡!”
嗒、嗒、嗒、嗒!
正規軍就是有正規軍的樣子,
小小的鑔片一出來,瞬間就與方纔的隊伍拉開了差距。
鼓手之間的比拼,小小以毫無懸念的穩定性勝出。
接下來貫入的,是俞汐的鋼琴。
紅流星的完美音色疊合絃樂鋪底,厚重輕靈有質感,
大混響從調音臺中發散而出,包裹住了臺下所有人的聽覺系統,讓人飄飄欲仙。
“很好。”
蘇澈暗自給二女點了個贊,回頭瞄了元瀟一眼。
元瀟小臉一肅,節奏琴伴著姐姐那如節拍器般穩定的貝斯低頻,完美插入。
“走你!”
蘇澈的前奏SOLO滑翔全場。
腳下矩陣板上的提示燈如霓虹般閃爍——
紫色的過載、紅色的失真、藍色的延遲、黃色的壓縮……如同絢爛七彩,劃過夜空的同時又不給足夠多的時間讓人回過神來。
「依存於無法自拔的愛戀」
「裝作不懂你心情的樣子」
「被自以爲是的幸福所侵犯」
「請懲罰這樣的我吧」……
安晴甜美的聲線於主音前奏後亮相。
節奏工整如削波,狀態完好如水晶球。
這是新曲「碎屑」的唱腔,是樂隊近些天來重點攻克的曲目,非常符合地雷系主唱演繹。
雖然今天大家的隊服還沒有設計好,但是僅從設備和人員外觀上看,不難分辨出,「七彩」比「水色」還地雷。
尤其是元瀟,她就像是從「水色」裡出走的迷途小鳥,
每一下和絃都演奏得十分用力且剛好。
蘇澈聽著孩子們的樂音,感受著大家的努力,
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真好。】
【演奏的感覺,真好啊。】
蘇澈雙手似開啓了全自動化,
身隨心腦,自動演奏。
歌聲還在繼續,在少女的聲線裡,
蘇澈找到了一種,
類似“活著”的感覺。
會想告訴沐浴在此處的自己,
我還活著。
——
「執著於無止無盡的愛情,裝作看不見你表情的樣子」
「被自我反省的抑鬱所毒害,請擁抱這樣的我吧」……
歌聲清澈如泉,
心中對少女的偏見,在這一刻,竟然也鬆動了。
萌生出真正原諒她的衝動。
【那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在乎領地問題,總想驅逐別的小貓。】
蘇澈知道,她其實沒什麼錯,
換位思考一下就好。
但最近總覺得,自己與她的距離太近了,以至於快要忘記,前方到底有何物在等待著自己。
如果麻痹於家貓的溫柔鄉,是不是不等自己向天證明,失敗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呢?
換言之,仗還沒打,人先被家貓給軟化,包裹住了,
這不是蘇澈想要看到的。
所以,適當的距離沒有壞處。
讓她意識到,這是變強的機遇,
也給自己留出一口呼吸的時間,把握住蛻變的時機。
各退一步,什麼都會好起來,就像古語云的小別勝新婚一樣——
下次相聚,即是乾柴烈火。
「向著受傷的心臟深處」
「灌入混著汽油的水」
「脆弱的我的心臟,爆炸碎裂開來」
「請給我一個摻雜著水銀的甘美之吻吧」……
歌是安晴提的。
選歌時,她提議了這首。
小小覺得很好聽,學姐也認爲符合團隊風格。
元瀟一耳朵就喜歡了,大聲說地雷曲是好文明,
顧織則在看完歌詞後若有所思,剮了家貓一眼。
如今,蘇澈聽懂了。
「你看,我就像碎屑一樣」
「也曾有過,咕嘟咕嘟漏出的愛情」
「每當感到那微熱的體溫」
「就想要你解開我的制服」……
少女彷彿在唱自己。
歌姬的情緒,要想真正傳達出去,
必須要將自己代入到歌詞當中去。
毫無疑問,安晴基本做到了這一點。
她在通過歌詞,向自己說著悄悄話。
說著那些沒法在家裡面對面、通過閒聊或者咬耳朵的方式,直白傳達出來的話。
——
「啊,你也像碎屑一樣呢」
「也曾有過砰砰咚咚悸動的心臟」
「每回向你獻出的臉頰染上桃色」
「都想與你一起謳歌幸福」……
「你看,我好像不行了啊」
「咕嘟咕嘟漏出的愛情也即將枯竭」
「交換了溫熱的吻」
「解開了制服。」
……
歌曲走至尾聲。
臺下的觀衆本沒想認真聽這個隊的演繹。
但安晴發揮出了百分之200的實力。
超常發揮,動情演唱,
講道理,確實能和他們的偶像Chuchu打成個同臺競技的實力。
但很可惜,要想勝過Chuchu,還是太勉強了。
“歌喉是很好的,潛力值也很高。但是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
“嗯嗯,我也覺得。”
觀衆們開始評判。
有圈內人士用苛刻的眼光評論道:
“吉他很厲害,貝斯也很穩,鍵盤幾乎是超神了,鼓更是高級水準。可惜,這個隊的樂手們,好像在自己彈自己的。”
“欸?是說節奏不對嗎?”
“不,節奏甚至全對。”
“那是什麼意思呢?”
——
“心隔著心。”
忽然間,人羣深處,傳出了一名男子的惋惜之音。
“如果能再互相交融一些就更好了。”
他說道。
“老師,我不想讓她們和他再交融了。”
“怎麼?Miya,吃醋了嗎?”
“……沒有。我只是……看不慣。”
“看不慣不就是吃醋了嗎?”
“沒有!看不慣就是看不慣……!”
“哈。”
男子笑了下,用過來人的口吻講述道:
“你要明白,最優秀的人,身邊是永遠都不會缺少異性的盯視的。這是社會的底層邏輯。”
“我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普通的女孩子考慮的是,我該怎麼才能競爭過她們,該怎樣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是的……可我根本沒法贏過她們……”
Miya抿緊小嘴,偷瞟了眼俞汐的顏值、顧織的身段兒。
“不你錯了。”
“……欸?”
“還記不記得,爲師讓你好好練琴?”
“記得。”
Miya不自信道:“可就算把琴彈到最好,我也不可能彈到他的心裡去的,這一點我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錯誤的。”
男人笑著反問,“我何時要你通過彈琴來征服他的心了?”
“那老師的意思是……?”
“我記得我很早就說過,你好好彈琴,別的什麼都不用考慮。未來的事,由爲師一手操辦。”
“話是這麼說,可這和他又有什麼……”
Miya的聲音漸弱。
男子神秘一笑,
擡手指向舞臺上那些火併激烈的少女——
“你想要的,正是我想給你的。所以,我可以直接跳過全部過程,把結果喂到你的嘴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什、什麼意思……難道……”
少女睜大雙眸,扭頭看向身邊的黑衣男。
“Miya,我再強調一遍——
好好練琴,你什麼都會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