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但今日萬年曆上的運勢,爲「大吉」。
果不其然,
一覺醒來,蘇澈想通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同時困擾著樂隊當中所有人的難題,
同時也是《壞水兒大法》裡遲遲無法解決的萬年之謎——
即,當兩名隊友之間產(chǎn)生了“感情”,隊伍是否將會分崩離析。
秘籍中的答案是“是的,百分百。”
因超出部分的友誼,會使得其她人的關係變質,由眼紅到妒忌,由妒忌再到滋生惡意——
最終釀成大禍,動輒需要十年以上的代價去挽回。
但是,蘇澈在睡夢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答案。
——【既然大家的感情都無可避免,那爲何不將所有情感凝爲一體,製造出一種嶄新的「向心力」,以此來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呢?】
噔噔咚。
此法一出,
天昏地暗。
整個天海市,似乎連夏季上午的陽光,都變得沒那麼刺眼了。
【是啊,我可以走邪路。】
【壞水兒大法裡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創(chuàng)新、推陳、做出新的嘗試,邁出推動全天海人的新的一步。】
【這將具有重大意義。】
蘇澈徹底想通了。
安晴的依賴、元瀟的仰慕、顧織的饞涎、俞汐的渴求、林筱的表白——大家所有所有的情感,都是已發(fā)生的過去式,而非可以一直無視下去的關係,
那樣,會漸漸將情感演變爲定時炸彈。
蘇澈不傻,自知人不能永遠裝睡,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
當一個隊伍裡,只有2人產(chǎn)生感情,那確實,應當按照《秘籍》裡所給出的解決方案——要麼倆人走一個,要麼一起離開,誰都別玩。
而今,並非2人。
是5個人,全對自己有著某種類似的感情。
這就不能按照舊版本的打法去處理了。
【解決之道,自在心中。】
蘇澈自認已經(jīng)找到了最佳方案,唯獨難辦的,就是如何將這5份關係完美的做到制衡——
這種難題,可不是尋常小夥子一拍腦袋就能做好的。
“唉……得取取經(jīng)了。”
蘇澈需要請教一下於此道上有經(jīng)驗的人。
仔細思考一下,發(fā)現(xiàn)能給到建議的,似乎只有看起來相當成熟的寧寧姐了。
不禁做下決意:今晚,要去店裡找她進行人生諮詢。
在攤牌的情況下,看看能不能尋覓到一些新的功法秘籍。
【嗯。】
秘籍多學不算多,只要不走火入魔,武功越多,見識就越廣,行走江湖也就越有保障。
心中有了底,回頭看了眼熟睡狀態(tài)中還未起牀的少女,心知昨夜她多半是又熬夜了。
畢竟凌晨四五點手機還亮著,不知道是在跟誰暢聊,夜不能眠。
蘇澈無心去管,只是醞釀了下今日的安排,掐指一算,又到了顧織和姜奈進行新一輪課程學習的日子。
忍不住默默祈禱:“希望這次別再出現(xiàn)任何幺蛾子了,奈奈那邊,我還欠著一份大的沒還……獎池最好別再疊加纔是……”
——
一晃。
時間來到上午九點。
姜奈一如既往的揹著琴,走向了熟悉的公寓。
說實話,被學生那樣對待過之後,要說心裡不打鼓,是不現(xiàn)實的。
畢竟洗胃這種事,誰也不想再體驗一次。
“小澈跟我說,顧織表示知錯了,並且願意跟我好好相處……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她小聲犯著嘀咕,“無論真假,吃的不吃,喝的自備…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吧?”
今天,她要採取公對公戰(zhàn)術——
教課就是教課,絕對不談別的,更不會在課後逗留一秒,
料想這樣,就不會陷入顧織的蛛網(wǎng)套路了。
嗒、嗒、嗒……
伴著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響起,姜奈邁開纖細長腿,步入了空無一人的電梯。
叮咚——
提示音出現(xiàn),
她本以爲還會和上次一樣,房門虛掩,無人迎接。
但沒想到,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是一名身高大約在一米五幾左右的小女孩,穿著睡衣、打著哈欠,披頭散髮,超級可愛。
“你好呀,我是顧織的妹妹,我姐叫我來給你開門。”
“噢噢噢噢……你好你好!我是姜奈,請多指教。”
姜奈還是頭次見到這麼萌的小姑娘,那是一種看了就想把她摟在懷裡rua一頓的可愛級別,
尤其是那白皙小手完全藏在衣袖裡的模樣,實戳萌點,讓人慾罷不能。
“好的姜老師,你可以叫我元瀟。對了,我姐姐還沒洗漱完,你先坐會兒吧,我給你拿拖鞋。”
元瀟不像別人那樣態(tài)度惡劣,更不會對陌生的姜奈有任何的攻擊性,
只是乖巧的將拖鞋擺在了門口處,然後轉身走向茶臺,看起來是要給姜奈燒水沏一杯綠茶。
這種舉動讓本來很抗拒上課的姜奈感到心裡一熱,畢竟,她何時在顧家體驗過如此待遇…?
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感慨道:
“果然還是年紀小的妹妹好哇……我怎麼就沒有妹妹呢……?”
“嗯?姜老師,在說什麼嗎?”
元瀟回頭好奇的看著她,
她搖了搖首,放下貝斯,輕笑不語。
“姜老師,我聽姐姐說,是阿澈找你來教姐姐彈琴的,是不是呀?”
“阿澈…?!”
聽到這個稱呼,姜奈表情一凝,
心裡咯噔一聲。
“嗯啊。我是他隊裡的吉他手,雖然很菜就是了,但有在和他一起玩哦。”
元瀟端著沏好的綠茶走上前來,
雖然茶水熱氣騰騰,
但這一刻,
姜奈很難不重新打量一下眼前少女,
並且重新思考她手上端著的綠色液體是否會和其表象截然相反——
比如含有劇毒什麼的。
【姐妹倆都和小澈有關係麼?】
【而且還是他的副吉他?】
【這麼親密?】
別人怎麼看不知道,但在姜奈這裡,主音和節(jié)奏的關係,就相當於「熱戀中的情侶」,
他沒你不行,你沒他能死。
大概就是這麼樣的關係,居然能在顧織的窺視下,順利的結合在一起,並且不產(chǎn)生任何負面化學反應,
【這合理嗎?】
姜奈陷入了沉思,開口道:“順便問一句,你姐姐也和你們是一個隊的嗎?你們……已經(jīng)成立了嗎?”
“是的,昨天還一起排練了來著。”
元瀟實話實說,“雖然有一些矛盾啦,但還好,我和姐姐之間總是能把話給說開。嘿嘿。”
“……”
無人知道,
昨天夜裡,孩子沒有回家。
而是留了下來,趁顧女士不在,跟姐姐來了一次徹夜長談。
二女在客廳沙發(fā)上吞雲(yún)吐霧,重點協(xié)商了「如何合規(guī)的與他相處並且不刺激雙方」的最新共處方案。
事實上,自打關係暴露後,元瀟就一直沒法接受姐姐稱阿澈爲男朋友這件事,
顧織當然也不認可他是妹妹的唯一師父。
二人就這個話題爭論了很久,從最初的謾罵,到中段的罵累了相互嘲諷,
說“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他選地雷妹也不可能選擇你”、“選白富美學姐也不可能看得上你”、“你胸太小了沒戲”、“你慾望太大是癡女更沒戲”這樣的話,
淨抓痛點去攻擊對方,
後來連這些都說膩了,
甚至開始覆盤道理、規(guī)劃未來,論道邏輯——
“有沒有一種可能,PK失敗了之後咱們就會解散,而解散了,他就沒有必要繼續(xù)教你彈琴了,換言之,你作爲工具的日子也結束了,他對你而言不過是夢境,空一場。”
“但成功了還是會散夥。因爲拿到獎盃就沒有繼續(xù)努力的必要了,那時候,比的就是誰將基礎好感度拉得更高,你明白嗎?如果你不能讓他一直一直喜歡你,那到時候被切割的,就定然是你。”
顧織的觀點向來清晰明厲,聽得元瀟甚至稍感認同了。
考慮到這種結果會影響雙方利益,必須合力琢磨,
最終二女一致決定,
日常學習互不干擾,
周常排練相互協(xié)作,
月常約會各搞各的,
決不能損害姐妹利益,
這樣才勉強算是和平王道。
兩人把話攤開了說,理性、冷靜了說,
可算是在首次排練日的末尾,修補了這支離破碎的塑料關係,甚至還一起睡了一覺,聊以培養(yǎng)親情度,鞏固「契約」的效力。
如今,元瀟起牀準備收拾收拾就回家了,姜奈自不可能得知她們隊裡發(fā)生過的這樣複雜的一大攤子事。
不由心裡不是滋味道:“真好啊,能和他一起玩什麼的。”
“是嗎?姜老師也想和阿澈一起玩band呀?”
“……”
姜奈被噎住了,心中反問:“這是在炫耀嗎?”
“不如說,這個世界上有人不想和他一起玩嗎?”
她覺得孩子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但是沒有證據(jù)。
“嘿嘿,能讓他親自指名教姐姐貝斯的老師,水平一定很高就是了……我?guī)煾杆。苌僬F任何人的。哪怕很努力去把一件事情做好,在他嘴裡說出來,可能也只是「還行」而已……”
“這倒是確實。”
姜奈點頭表示認同,“他是那種不輕易對她人表達欣賞的性格。”
從小就認識的兩人,雖然只是網(wǎng)友,但也算得上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他從很久前經(jīng)常誇誇我,或者說,最早誇的人,是我。】
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甚至將所有的讚賞全都交付給了我。可惜我拿到的,只是這方面的第一次。】
姜奈既竊喜又惋惜,
複雜的滋味在心裡揮之不去。
“你們隊的話,是以怎樣的目標爲核心活動下去的呢?”
她轉移了話題,問了一嘴感興趣的方面。
“目標嗎?大概是拿下Mosse的……”
【等等。】
元瀟差點就說漏嘴了。
她不清楚,把隊伍的活動核心告訴給姜奈,算不算是“泄密”。
萬一姜奈是“敵隊”成員,自己不小心把情報說了,那自己不就成了隊伍裡的內(nèi)奸了麼!
這能行麼?
【在確認姜老師是好人之前,我不能什麼都往外說。不然給阿澈添麻煩了,我就再也不能成爲女人了。】元瀟小小的腦袋瓜裡仍然想著如何在他的幫助下進化。
眼見她寸止,
姜奈更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想,
【果然與上次小澈透露的一樣,他的隊是以Mosse獎盃爲目的。但是……選擇萌新的元瀟和剛剛打牢基礎的顧織……真的可以麼?】
心中不禁對此產(chǎn)生了一些質疑,
【就算小澈很強,但是帶三個萌新,也實在是必死局了。】
【還有3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預選,只考慮選手們的上限的話,還來得及?】
【他聰明的選擇了讓萌新彈節(jié)奏琴,這樣主音有他兜底,成功率很高;
貝斯方面,選曲可以解決難度問題,而且顧織的水準其實還算紮實,比較有戲。但……】
【主唱呢?鍵盤呢?鼓手呢?】
【滿Combo只是第一步,默契度有嗎?情緒張力有嗎?現(xiàn)場颱風有嗎?視覺衝擊如何呢?】
想到這裡,
姜奈默默搖了搖頭,
忽然很期待,賽場落幕後,他臉上那種失落無助的神情了。
【哼哼……】
「那是最可愛的表情。」
「想看他挫敗的樣子。」
「想偷拍下來,留作紀念,每夜在被子裡偷偷複習。」
「想用這種表情來調笑他,調戲他,玩弄他。如果他馬上就要成功了——」
【那就親自出手,鎮(zhèn)壓他。】
——「不可以讓他贏。」
這樣,
才能滿足自己畸形的XP。
“那可真是恭喜你們了,目標似乎很遠大呢。要加油哦~”
姜奈溫柔的,不帶任何摧殘之意的對孩子表示祝福。
元瀟當然笑嘻嘻的接受了,撓了撓頭髮,起身走向臥室:“好耶!那我就先撤啦,姐姐看上去也要出來了,我今天要早點回家練琴,不能讓阿澈失望~嘿嘿……”
“…”
姜奈嗯了一聲,沒再多言。
——
不一會兒。
顧織吹乾了頭髮,從衛(wèi)生間走出。
“早啊姜老師。”
“早。”
“近況如何?身體還好嗎?澈哥哥說你生病了,我很擔心。”
“……”
如果可以,姜奈恨不得一秒把她的嘴給撕了。
代表著憤怒的十字花出現(xiàn)在額頭上,她忍住不發(fā)作,語重心長的說:
“老師的身體無需你關心,倒是我想問問你,上週的作業(yè)練完了嗎?一千遍的調式音階。”
“練了的。”
顧織撒謊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實際上她淘汰了姜奈留的錯誤作業(yè),只練了自己認爲有效的部分,並且還在網(wǎng)上搜羅了各路大神的理論作爲支撐,光是越級的曲目練習就沒少搞了。
不過表面上的面子不能不給,畢竟已經(jīng)答應過蘇澈要“和睦相處”,所以接下來自己只需要正常上課,忍住不弄哭老師,就可以享受每週例行一次的「肌膚療愈」了。
於顧織而言,血賺不虧。
“老師今天打算講什麼呢?”
她將琴和設備調製好,坐在沙發(fā)上,用吃人不吐骨頭的表情,瞧向尚且有些臉色蒼白的姜奈。
“即興方面的內(nèi)容吧,教教你當樂隊裡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時,身爲貝斯手該如何救場。”
“哦?”
聽到這個,顧織稍感興趣了,“話說姜老師,曾經(jīng)組過幾個隊伍呢?”
“隊伍?”
“是的。”
姜奈瞇起美眸,不確定這話裡是否有挖苦的意味,
畢竟自己沒能和小澈在一起,就等於沒組過隊,
或者組的都是廢隊。
哪怕強如Ari,在她眼裡,也不過是用來上位的工具而已。
於是便道:“線上的話,有過一些合奏經(jīng)驗,線下目前主攻一個隊。”
“哦,這樣啊。”
顧織思索了下,繼續(xù)追問道:“姜老師,我一直有一件事不解。”
“嗯?你說。”
“我在想,澈哥哥既然早就認識老師,老師又在天海長居了,爲什麼他在找隊友的時候,沒有先聯(lián)繫老師,而是會選定了剛剛入門不久的我呢?”
“…………”
三言兩語。
姜奈的小臉被她說得騰的一下發(fā)紅了。
肉眼可見的紅溫。
“嗯,嗯嗯,你這個問題,我也好奇哈。”
她皮笑肉不笑,儘可能告訴自己別激動,別跟孩子一般計較。
真要爆了,說不定又中了顧織的計謀。
顧織大概屬於那種表面看上去遲鈍,實則非常具有攻擊性的類型,
稍不留神,就會陷入她事先編織好的網(wǎng)線圈套。
【今天我已經(jīng)做好了不收她任何吃喝及物品的思想準備,但在心態(tài)上,卻是準備得不夠充分了。】
【得做到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才行,絕不可以被激怒。】
她維持著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將視線轉向別處:
“可能是覺得不想麻煩我吧?畢竟新隊伍不成熟,我來一次也很麻煩,他之前沒有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也是如此,不過未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在把你徹底帶出來之前,我已經(jīng)不打算回京城了哦。”
“是嗎?這麼堅持嗎?”
顧織話裡有話,但是沒有繼續(xù)挖苦她。
此刻元瀟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走向大門了,臨走前,朝著這邊揮手打了個招呼:
“我先撤退啦,姐姐,記住我們的約定哈~然後姜姜老師再會呀。”
“再會再會。真是可愛的小妹妹。”
姜奈對於元瀟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雖然孩子是蘇澈欽點的副吉他,但這次觀察下來,琴技怎樣不說,光是性格上面就挺招人喜歡的。
【如果我也長得這麼萌就好了。】
有些可愛感與生俱來,融進了氣質當中,並非可以僞裝出來。
眼見元瀟換上了制服鞋,背對著二女擺了擺小手,然後抱著琴包離開,
沒了外人限制,課程得以繼續(xù),
“師徒”之間,有話也可以敞開了說。
“顧織,我接觸小澈比你時間早,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因貼近了他就輕易的忽略掉某些危機,以爲可以恃寵而驕。”
姜奈收起先前矜持的神色,直接將尤物般沒有一絲贅肉的長腿一翹,以過來人口吻說道。
“什麼意思?”
顧織妖眸微瞇,有點不愛聽了。
“就是說,他身上有很多你尚且未能發(fā)現(xiàn)的雷點,稍不注意,就會引起他反感,導致將之前積累下來的所有關係功虧一簣。”
姜奈並不知曉二人之間到底具體走到了哪一步,只以爲顧織和他之間頂多算是普普通通的隊友關係——
【畢竟她妹妹也在隊裡,姐妹兩人同時跟小澈玩,必定處處受限,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索要什麼特別的東西。】
哪曾想,顧織微一揮手,
就是自己這麼些年不可企及的高度。
“哦是嗎?姜老師不如舉個例子,什麼事會導致他爆炸呢?我也好學一學。”
比起貝斯課,這樣的話題纔是有含金量的知識點。
顧織認爲,關於蘇澈的事情,連著講3小時,自己也不會打半個瞌睡。
“好啊,那我就簡單說說,你根據(jù)你自己的瞭解聽聽看,有沒有不對之處。”
“嗯。”
“比如啊,”
姜奈伸出一根蔥指,將最具代表性的雷區(qū)擺在了第一位——
“他不喜歡不三不四的女生,哪怕這個女生再有才華、再有魅力,他也會第一時間遠離。”
“哦?”
顧織略微頷首,示意老師細講。
“是這樣,我和他很早在網(wǎng)絡上認識,他給我留下了很多條誇誇,後來我有一次就問他,明明同個賽道的很多其她大佬都那麼強,又那麼美,爲什麼從來不見他在她們評論區(qū)底下發(fā)言呢?這一直都是我最好奇的點,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他會逐條去看對方給陌生人的每一條回覆……”
“啊?”
“稍無邊界感,他轉身就會走。”
“!”
“他就是這樣極端的一個人,無論你實力多高,只要越過他心中的某一條「界」,哪怕是不透明的,他也根本不會讓你看見,而是主動選擇消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甚至不清楚自己哪裡做錯了,回過神來,他就從你的人生裡離開了,不留下一片樹葉,且這輩子不會再轉身一次。”
姜奈將視線眺向遠處窗外,思緒似乎飄遠到了幾年之前。
“……原來如此。”
顧織受益匪淺。
說實話,這樣的事情,編不了謊言。
該說是「精神潔癖」呢,還是什麼好呢?
如果發(fā)生在蘇澈身上,莫名的會覺得……一點都不奇怪呢。
顧織想了想,
突然反問出一個相當學術的問題——
“那麼姜老師,基於此,我是否可以理解爲,只要一生一世都爲他一人演奏,且把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輔佐他完成他個人的遠大理想,我就可以相應的獲取到他足夠的視線,並且藉助這樣的力量,進一步達成我想品嚐到的滋味了呢?”
“!你想品嚐什麼滋味?”
姜奈暗道不妙。
後悔透露絕招。
然爲時已晚。
只聽顧織嚴肅道:
“生理上能夠戰(zhàn)勝理智的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