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的私人飛信賬號被給到了凌遙手裡。
由於建立起了合作關(guān)係,所以雙方拉了個小羣,由Yui創(chuàng)建,並且將二女納入其中,羣名爲(wèi)「隊名未定」。
可以發(fā)現(xiàn),白初的頭像是一隻二次元貓娘,臉頰上貼著一個十字型的創(chuàng)可貼,小嘴微抿,表情怔滯,明顯是一副精神抑鬱少女的樣子,
如果不仔細(xì)看,甚至能懷疑是她的自拍。
她的網(wǎng)名叫「電腦眠眠貓」,簽名是“想要成爲(wèi)天海第一偶像”,
比較抽象,就和她背景裡面的粉色黑洞一樣。
“你們好?!?
白初進(jìn)羣的第一件事是很有禮貌的向兩名新合作伙伴打招呼,並且將羣暱稱改成了ChuChu。
“Chuchu!你好呀!哎,你真的好可愛……我友人圈都已經(jīng)看得眼花繚亂啦……”
Yui當(dāng)先表示熱烈歡迎,
與別的女孩子不大一樣,白初的友人圈裡展示的是半年的動態(tài),且?guī)缀趺扛?天都會發(fā)一次自拍。
她的自拍質(zhì)量非常高,像是有專業(yè)攝影師給擺造型拍攝的,無論打光還是角度、構(gòu)圖,都稱得上相當(dāng)專業(yè)。
與其說是分享生活,
倒不如說是在“營業(yè)”。
不知爲(wèi)何,凌遙覺得,她這樣可能挺累的。
“負(fù)責(zé)人那邊已經(jīng)將情況說明了的,對吧?我們願意和你進(jìn)行合作,不知道你最近有哪些安排呢?方便再抽空見一面嗎?”
凌遙主動發(fā)出邀請。
白初想了想,用合適的間隔速率回道:“可以的,但我後天晚上有一場演出,就在天籟,哦對,我還在演出表單上看到了你們的名字。”
“!”
凌遙和Yui對視一眼,這纔想起,確實,後天「水色」是要上臺跟「銀色旅行船」進(jìn)行拼盤演出的。
“不是……”
Yui:“這個在腫國的成語中叫做什麼?讓我想想……噢!亦敵亦友!我明白勒?!?
凌遙點了點頭,
自己確實後知後覺了。
由於一直抱著“找到下家就離開天籟”的心態(tài),所以根本沒把這最後一場演出當(dāng)回事。
畢竟失去主場樂隊資格的事件對她造成的打擊很大,再者說,讓她繼續(xù)跟夢姐她們上臺演奏,對她而言是一種折磨。
“我想要初初這樣的主唱……不想要王夢那種實力不行心氣兒還特別高的傢伙?!?
她早就受夠了現(xiàn)階段的水色。
隊裡算得上可靠的隊友只有Yui,
而其她人幾乎只能維持在商演跑場子的水準(zhǔn),而且還是200元3小時的級別,完全沒什麼未來。
人在面對沒有未來的事情時,總是會收回目光,或是選擇躺平擺爛。
去「再生」的想法,屬於是絕地求生,最後的嘗試罷了。
誰知這最後的機會,讓她結(jié)識了白初,並且順利走到一起。
“我明白了,那就在演出那天見面聊吧。”她說道。
“好,演出時我會以原隊伍出場,我們的新隊伍屬於「合同隊」,我可以這樣稱呼嗎?”
“啊……可以的?!?
面對白初的距離感,凌遙和Yui對視一眼。
各自明白,對方只是在公事公辦,
根本不存在什麼“羈絆”啊、“想和大家做朋友”之類的想法。
“也確實,那孩子無論是容貌還是實力都不是我們倆能夠匹配的,我們屬於是在高攀她,她保持警戒也是正常的?!?
凌遙得出結(jié)論。
Yui更是點了點頭,笑嘻道:“誒嘿,我素?zé)o所謂的啦,只要能和可愛得她組隊,讓我吃她穿過得白絲,我也心甘情願的呀?!?
“……”
凌遙覺得,Yui學(xué)成語學(xué)瘋魔了。
懶得迴應(yīng)她。
只是禮貌的跟白初探討了下關(guān)於隊名的問題,
白初表示她那邊沒什麼想法,然後話鋒一轉(zhuǎn),又提到“我覺得既然一時半會想不出名字,不如就叫「未定」好了,等哪天人員齊了再重新考量?!?
“……”
這哪裡是沒有想法?
凌遙覺得,白初的想法可太多了。
而且其中有個華點——
她似乎不滿足於三人。
“她的意思是,要再找個鼓手和鍵盤嗎?”
“鍵盤不一定,但鼓手肯定是有的,副吉他看情況應(yīng)該是?!?
凌遙琢磨著,如果隊裡的成員人數(shù)增加了,大家瓜分到的現(xiàn)金就會減少許多……到手可能會再除以個2,不是很妙。
但看白初似乎並不特別缺錢的樣子,畢竟她身上的衣服軟軟糯糯,看著就不是便宜貨,
所以可以推斷出,她只想「證道Vocal」,而非爲(wèi)了掙錢纔去唱歌。
“我明白了。那就先按照你的想法來,我們?nèi)齻€就叫「未定」好了。”
“嗯嗯?!?
至此,合同隊有了新名字。
白初發(fā)了個電子貓貓表情包,開口道,“那就先這樣了哦,我要去練歌了,我們回聊。”
“好的好的?!?
開會的過程總共不過5分鐘。
凌遙卻在這5分鐘裡感受到了對方的「力場」。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有時候,和一個人交流,你會發(fā)現(xiàn),雙方的時流感完全不同。
白初明顯是會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刀刃上的偶像,
她特別忙,身邊要做的事很多,這毋庸置疑;
而像自己和Yui這種無所事事的「烏合之衆(zhòng)」,每天除了上學(xué)就是在排練室裡劃水,
好像……
跟人家Chuchu根本就不在同一個位面裡。
比較之下,一股自卑之意涌上心頭,
讓少女感受到了一絲難言的悲意。
“唉。”
凌遙輕輕一嘆。
Yui聽聞,停下了玩手機的雙手,擡起頭問道:“怎麼咯?”
“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呀,你很不開心嘢?!?
Yui歪過頭來,將小臉湊近,觀察著她的微表情,“我們都已經(jīng)能賺大錢啦,還搖到這樣厲害的主唱,你幹麼不開心?”
“……”
凌遙知道,Yui整天在外人面前都是一股子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心思還是比較纖細(xì)的,會給全隊提供情緒價值。
這樣的隊友,說實話,非常難得。
“我只是覺得,這次能被「再生」選中,也完全是託了白初的福。我們的「水色」,或許在後天演完之後,就要面臨正式的解體了?!?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Yui,我……已經(jīng)不想再經(jīng)營水色了。”
“ah…”
“我沒有精力了?!?
凌遙實話實說。
“那好呀。那我們好好的演完最後一場,之後和Chuchu一起丸,不要夢她們?nèi)?。?
Yui笑瞇瞇拉起她冰冷的小手,說道,“我會陪著你一起得?!?
“……好?!?
在這冰冷的世界裡,似乎只有存在感很低的Yui能給到自己最後的溫暖了。
凌遙不知道,如果這都不算好閨蜜的話,還有什麼樣的關(guān)係能稱得上是閨蜜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起加油?!?
她看著Yui那讓人安心的視線,
握緊了懷裡Schecter的琴頸。
——
……
午時。
海月高檔公寓。
顧女士難得的停留家裡,收拾著好久沒認(rèn)真整理的大衣櫃。
顧織和老媽沒有共同語言,所以仍舊躲在漆黑房間裡不知在做些什麼,
窸窣之音透門傳來,感覺不是在彈琴。
“小掃丫頭,一會兒小姜老師來給你上課了,你怎麼還不出來?有沒有點時間觀念了?”
顧女士對著臥室方向大吼一聲,
“就你這懶散樣,未來如何做好時間管理?如何學(xué)會多管齊下?”
“我又不是你,我只認(rèn)定一個管子就可以。”
顧織脫力的聲音從屋裡擠出,然後類似掀開被子下地找衣服的微小聲響繼而響起,旋即吱扭一聲,門開。
帶著不屑的笑,下身光著腿,上半身包著外套,就這麼徑直走向雙開門大冰箱處,決定拿飲料補補水。
“哼……小丫頭片子,現(xiàn)在想法天真,等真步入社會了,就明白老孃爲(wèi)了這個家,到底是有多難了。”
顧女士嘖嘖嘲笑道,“你們這些小孩崽子呀,總是理解不了成年人的苦心。”
“是嗎?”
顧織斜了她一眼,擰開依雲(yún)水瓶蓋,大口灌了200毫升進(jìn)去。
顧女士看著她水靈靈的樣子,搖了搖頭,
“錢難掙,屎難吃。你穿的用的喝的,全都是老孃從別人嘴兒前給你搶奪回來的。這點道理不懂,你永遠(yuǎn)也長不大?!?
顧女士補上最後一弧口紅,對著自己腋下噴了三下gucci香水,挎起包包就向門外走去。
“待會兒和小姜老師好好相處,別把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對著人家,另外,打聽打聽她和小蘇的關(guān)係怎麼樣了,如果你自己解決不了,就來問我,我出手幫你搞定?!?
顧織:“……”
“小蘇那孩子,除了家裡窮以外,別的方面都還挺不錯的。你要是看上了,媽不反對?!?
顧女士開門,留下最後一句唸叨——
“就是未來的日子可能會過得苦了些。自己願意受著就好?!?
“……”
非常典型的,顧織明白,老媽是個純粹的勢利眼。
喜歡高的、帥的、有錢的、老實本分的、還能提供情緒價值的、還能當(dāng)狗的男人。
但凡六邊形圖差一點,就不符合她的擇取條件。
當(dāng)然,某種屬性膨脹爆表了,也勉強可以入得了她的法眼。
之所以當(dāng)小三兒,是因爲(wèi)元瀟她爸屬於事業(yè)黨,並且主做對外貿(mào)易,進(jìn)出口服裝,所以即使是在中年的狀態(tài),也依然屬於是比較時尚的潛力大叔羣體。
二婚或者幾婚,在老媽眼裡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只要有錢拿,有大房子住,日子的質(zhì)量能往上走,對她來說,就是值得一拼的機遇。
“唉。”
想起蘇澈。
顧織面色緊繃。
自己倒是沒有老媽那麼多條條道道,不會在意他的各方各面,
但最近有些惆悵的是,隨著樂隊事宜的增多,他身邊人脈的擴(kuò)張,自己能夠找他解決肌膚需求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排練的時候站在他身邊觀察著他,他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別人身上,妹妹佔一半,安晴佔一半。
自己的話,由於演奏比較穩(wěn)定,所以無需他操心,這反而成了不好的事情。
“不用操心,就約等於不用被注視。換言之也就無需在意?!?
顧織覺得,自己步入了一個誤區(qū)。
生理上明明是渴求著的,
但心理上卻總是邁不出關(guān)鍵的一步,主動對他說出那句“今晚行不行?身體想喝水了”這樣的話。
單方面的忍讓註定會導(dǎo)致戰(zhàn)局崩潰,
正好藉此機會,
她想觀察一下姜奈的情況。
通過姜奈的狀態(tài),來判定是隻有自己這樣,還是大家都這樣。
——
……叮咚——
門鈴聲響起,
顧織拿起視頻電話,給樓下開了鎖。
“很憔悴啊,這狐貍精。”
即使是在黑白屏幕上,她也能發(fā)現(xiàn)姜奈的表情不是很佳。
彷彿大病初癒,走路都是緩慢的。
這引起了她的高度注意。
三分鐘後,電梯門打開,姜奈揹著琴,拎著包包,吃力的走了進(jìn)來。
“下午好啊,姜老師。”
“下午好?!?
姜奈說話時氣息虛浮,精神頭似乎不太足夠。
“老師是熬夜了嗎?”顧織問道。
“沒有?!?
“那你怎麼病懨懨的,臉也很白,眼睛都不太能睜開的樣子?!?
“沒什麼,痛經(jīng)剛好,前幾天被折騰得要死。”
姜奈倒也不藏掖,有什麼說什麼。
具體的話,就是蘇澈來家裡進(jìn)行療愈工作過後,疼痛才漸漸消去的。
但這給姜奈心裡留下了嚴(yán)重陰影,
現(xiàn)在對她來說,
每個月的姨媽日都變成了定時炸彈一樣的東西……
以前可以不問不顧,還敢大口喝冰水,大口吃冰淇淋,
現(xiàn)在可不敢再小覷。
“準(zhǔn)備上課吧。”
她換上鞋子,拎東西進(jìn)屋。
依照慣例,先詢問近況。
“最近排練了嗎?”
“排了。今晚也有一場排練,上完課就去?!? WWW ?ttκΛ n ?¢O
“哦?這麼密???”
姜奈妖瞳微瞇,品讀出了什麼。
“嗯,後天有演出,在天籟。老師感興趣可以去。”
顧織直接將演出情報透露了出來,目的是擾亂戰(zhàn)場,增加戰(zhàn)局的混亂度。
她認(rèn)爲(wèi),姜奈的到來,會讓隊內(nèi)的生態(tài)重新洗牌。
《花神功·殘篇》中有云:“當(dāng)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如果不能霸王硬上弓,那就拉外人來混淆視聽,伺機而動?!?
這段話據(jù)說來自頂階秘籍的修訂本,不知道效果是否可靠。
所謂修訂本,顧名思義,不是作者本人寫的東西。
但原冊已經(jīng)失傳,要想學(xué)習(xí)花神功,不看修訂本,也不太可能找到別的途經(jīng)獲取真經(jīng)了,顧織沒辦法,這才淺嘗輒止。
“天籟啊……那還挺近的。我這就買張票吧?!?
果不其然,但凡有蘇澈在的地方,姜奈都會想去。
見她拖著疲憊身軀掏出手機,以殘影般速度購買了預(yù)售票……
顧織心中一凜,知道她和他之間的關(guān)係早已不止千絲萬縷。
“姜老師,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彈琴方面的嗎?”
“蘇澈方面的。”
“那你問吧?!?
二人的交流比較簡潔,沒什麼贅餘。
顧織開門見山:“老師你說實話,你這個身體狀態(tài),是不是見了澈哥哥之後造成的。”
“?”
姜奈聽得一怔,
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顧織是懷疑自己跟他滾了一大宿牀單,覺得自己並非痛經(jīng),這是擱這旁敲側(cè)擊呢。
“哈哈,見……倒是見了。不過我和他之間都是很正常的見面,老朋友之間的關(guān)係,你懂吧?”
“老朋友嗎?”
顧織看著她臉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覺得有炫耀的成分在內(nèi)。
“是什麼程度的老朋友呢?”
她坐到沙發(fā)上,雙腿不自覺的併攏,明顯對這個問題很是在意。
姜奈觀察著她的動作,略微沉吟了下。
講真,今日自己並無跟學(xué)生髮生不愉快的打算,畢竟已經(jīng)怪累的了,哪裡有餘力再和她對線?
不如好好的講講道理,開導(dǎo)開導(dǎo)她,讓她不要總鑽牛角尖,這纔是一個老師應(yīng)該做的事。
嗯。
姜奈念及此處,開口道:
“其實我和他認(rèn)識的過程,也並沒有你想象中那樣順利?!?
“啊…”
“我們不是青梅竹馬,只是網(wǎng)絡(luò)上互相欣賞的網(wǎng)友罷了?!?
“這樣嗎……”
顧織神色一凝,若有所思。
她確實懷疑過,姜奈和蘇澈之間從小就認(rèn)識,
畢竟二者的關(guān)係彷彿隨時都能大被同眠一樣,令人在意。
尤其是,免費上課這種事,換任何別人,都不可能輕易堅持下來的吧?
且不提姜奈的水平在天海,一節(jié)課至少能收500,
單說她被下毒一次過後仍願意揹著琴過來這一點,恐怕一般老師都不太可能做到。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斷然會報警的?!?
所以——
「澈在她心裡比自己的健康還重要,也就是說,比命還重要?!?
顧織思路清晰,愈發(fā)覺得眼前的戰(zhàn)役難打。
“你不要這樣敵視我?!?
姜奈無奈的看著她那小眼神,搖了搖頭:
“我啊,曾經(jīng)想跟他組隊來的。但是他沒要我。而是選擇了你。”
“…”
“你明白嗎?他寧願從頭培養(yǎng)一個貝斯手,也不願意把我喊過來,一起痛痛快快的玩樂隊。”
姜奈面上閃過一絲幽怨之色,深呼吸,
“所以現(xiàn)在,我加入了新的隊,試圖曲線救國,想著至少把異地的這個事情給解決掉,我想離他近一點,能夠時不時的看看他,幻想著讓他回心轉(zhuǎn)意,重新找我一起。”
“……”
“如你所見,現(xiàn)在的情況很明確了。和他成功組隊的人是你,能在排練時挨著他的人是你,
但是,被他安排來帶孩子的人是我,
後天晚上只能在臺下看著你們同臺演出的人,還是我?!?
姜奈的語調(diào)滿是失落情緒,“我雖然有在很努力的吸引著他的注意了,然而比起你來,我連想要達(dá)成的第一步——加入樂團(tuán),都沒有成立。
你覺得,這樣的我,值得你想方設(shè)法的去研究麼?”
“?!?
不得不說,有那麼一秒,
顧織看著憔悴的姜奈,心中竟生出了一絲可憐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難說,就彷彿是在看著敗北者,
看著一個幾乎被淘汰出局的可憐人,在對著自己訴說悲慘的過去。
【要不是學(xué)過點秘籍殘篇,我差點就信了?!?
顧織回想起殘篇中所言:
“失利者陷入絕地還不放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還沒吃到嘴兒?!?
話雖糙,理卻真。
對於此種觀點,顧織深以爲(wèi)然。
畢竟自己也是這樣的,
小吃不算吃。
在吃界裡,
顧織會將進(jìn)食劃分爲(wèi)幾個層次——
初級爲(wèi)小吃,意思是淺嘗輒止,約等於沒吃;
中級爲(wèi)半飽,意思是吃了但沒吃透,嘴裡有了點味道,但還不夠;
高級爲(wèi)大吃,意思是大快朵頤,吃得舔嘴抹舌,非常滿足,
這種境界,是自己一直想要達(dá)到的。
當(dāng)然,在這幾個層次之上,還有一種,名爲(wèi)「特吃」。
什麼意思?
——指自己吃完了,別人連渣都舔不到了。
這就是「特吃」。
斷絕後路的吃。
將可再生資源變成不可再生,一滴,都不給別人留。
這,是顧織想要在25歲以前,達(dá)成的最高目的。
一旦成功,
什麼家貓啊,妹妹啊……
不,妹妹還是可以喝口湯的,
什麼家貓啊、野貓啊、小魚大鳥大狐貍啊,全都沒得吃,
一口都不給吃。
顧織心思若此,但表面上不可能傳達(dá)出來。
“姜老師,我明白了,一直以來是我錯怪你了,我的問題?!?
她將想法按捺下去,不冷不淡的接受了姜奈的說法。
話鋒一轉(zhuǎn),
繼續(xù)問道:“但我有件事不懂?!?
“你說?!?
“爲(wèi)什麼姜老師明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結(jié)果,卻依然會幫他忙前顧後,甚至自費來回呢?”
她看著姜奈那僞裝得很好的敗者姿態(tài),瞇起眸子,等待答案。
“這個嗎?”
姜奈思索了下,沒有正面回答。
反而問了句:“顧織,你彈琴,會想著練好琴以後,琴會反饋給我多大的正向情緒價值嗎?”
“……當(dāng)然不會。
而且你知道的,我並不是特別喜歡彈琴?!?
顧織目光閃爍。
這不是假話。
即使是今天,即使抱著白色大AZ,要問她對於樂器是否熱愛,她也依然只會給出一個答案——
「從沒熱愛過。」
沒有某人,甚至可以瞬間放下。
這毋庸置疑。
姜奈笑了笑,
“你的情況啊,只是還沒把她彈到位而已。
或許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琴早就在試圖跟你建立聯(lián)繫了,而你,也會在那一瞬,回心轉(zhuǎn)意?!?
“?!?
顧織盯著她的眼睛,
沉默三息,
忽地說道:
“所以你想告訴我的是,喜歡一個人,當(dāng)然也會存在無論他給不給到迴應(yīng),都應(yīng)該堅持到他發(fā)現(xiàn)你心意的那一刻,並且期待著他能與你產(chǎn)生共鳴,靈魂上,甚至是肉體上的共鳴——是這個意思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