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瑟菲翻遍了旅行包也找不到手機。簡小荷說是不是被人偷了,她仔細(xì)想了想,好像是忘在了火車的洗手池上。那個手機還是高三的時候申優(yōu)鉉送她的。
申優(yōu)鉉把電話打到簡小荷的手機上,他簡單地解釋了幾句,他在那邊爽朗地笑著,他說沒關(guān)係,可以再給她買個更好的。
瑟菲咬著嘴脣,沒再說什麼。
只是覺得,即使再好的手機,也不會像那個舊手機一樣令她歡喜。她本是念舊的人。
他們誰也沒提依娜。申優(yōu)鉉沒有說起他陪依娜回家的事情,瑟菲也沒有問。
可是依娜家的事沸沸揚揚的傳遍了安城。吃中午飯的時候,簡小荷她們幾個喋喋不休的詛咒著那個喪盡天良的肇事者。瑟菲坐在一邊,默默地聽她們講著。
方宥恩踢踢瑟菲的小腿:“是來找你的吧?”
所有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一襲黑衫的楊依娜正站在食堂的入口張望著。雖然面色蒼白,卻掩飾不住光彩,像一顆能量超強的水晶,即使在最濃重的黑夜裡,也會有奪目的光亮。
“是楊依娜??!天!這個可憐的傢伙,得多傷心啊?!焙喰『刹敛磷彀?,對依娜招手。
瑟菲按下簡小荷的手,起身向著依娜走過去。
“李瑟菲怎麼怪怪的?從C城回來就很奇怪。”冉晴朗納悶地問。
“同感!情感有變!”方宥恩話一出口,照例遭到簡小荷的攻擊。
“變你個頭啊!生來一張烏鴉嘴?!?
方宥恩看著她,眨巴眨巴著眼睛。
簡小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正是吃飯的時間,藍球場上空蕩蕩的。
瑟菲帶著依娜在墨綠色的長椅上坐下來,長椅後面有一從丁香花,快要開到凋敗,仍然有濃郁的香氣。
瑟菲不知該怎麼開口,努力的尋找著可以安慰依娜的詞彙。
“一墨死了?!弊钺幔€是依娜先開了口。
“我聽說了,你別太傷心了。”
“這世界上,有兩場死亡最令我恐懼?!币滥任站o拳頭,“一個是你爸,一個是一墨?!?
瑟菲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原本都是不該去死的人?!币滥瘸聊艘恍Z氣忽然輕鬆起來,“既然有人付出了代價,那麼,就讓一切得到應(yīng)有的結(jié)局吧。”
瑟菲並不能聽懂依娜的話,很費解,連同依娜臉上的表情一樣,讓人猜不到她任何的心理變化。
“李瑟菲。”依娜站起身,直視著瑟菲,“你們分手吧?!?
“嗯?”
“只會令對方過著疲憊不堪的生活,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連對方的心都不懂得,會是最合適的戀人嗎?兩個人的天平傾斜的太嚴(yán)重,得到的多過付出的,你會心安理得嗎?把他還給我吧!他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的。”
依娜的語氣異常平淡,瑟菲卻不知該如何辯解,聽著聽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依娜不屑的笑了笑:“就只會哭嗎?從你爸死後,你做的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掉眼淚吧?真可笑,這麼軟弱的你?!?
她驕傲的轉(zhuǎn)身,向著籃球場的出口走去。
自始自終,瑟菲沒有回?fù)暨^一句。
因爲(wèi),真的無話可說。她本來就覺得自己走在一片佈滿迷霧的森林裡,怎樣讓對方更幸福,她不懂。
瑟菲坐在椅子上發(fā)了會呆,天邊一朵雲(yún)緩緩地移了過來,蓋住了她的影子。
“喂,你太囂張了吧?”在籃球場出口,周媛憤怒的攔著楊依娜。
在她身後站著的是火冒三丈的安子。
他們兩個人原本是要去找瑟菲的,卻無意中聽見了瑟菲和依娜的對話。
“楊依娜,你就是這麼對待好朋友的?”安子說。
“難怪江小沐說你這個人很可怕,這麼說,讓江小沐教訓(xùn)瑟菲的事,真的是你指使的?”
“還有這事?”安子差異的看著周媛。
“當(dāng)然,我告訴瑟菲的時候,她還很生氣,讓我別隨便重傷別人?,F(xiàn)在看來都是真的?!?
瑟菲連忙擦擦眼淚跑過去:“周媛,安子,你們冷靜一點?!?
“冷靜什麼啊?你逆來順受???人家都欺負(fù)到你頭上了。”周媛憤憤的說,“你問問她,江小沐打你的事是不是她指使的?”
瑟菲不說話。不是不敢問,而是永遠都不想知道答案。
依娜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冷冷的笑著:“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們?nèi)齻€人還真適合做朋友。”
說完,她擦著安子的身體走了過去。
“什麼意思嘛?”安子摸著頭。
周媛已經(jīng)氣得嗷嗷叫了起來:“什麼意思都不明白,你真是豬??!”
“這女人真欠扁!”安子憤憤的感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