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來的藥呢？讓娘娘服下。”蘇長墨讓徐太醫把藥端上來，讓盛婉妤服下。

“藥在這。”徐太醫遞上藥給盛婉妤。盛婉妤接下藥碗，全部喝下。

“皇后的病如何才能醫治？”蘇長墨問向徐太醫，他想要知道他何時纔不會聽到盛婉妤的咳嗽聲。

“回皇上，娘娘的病有部分來自於娘娘的身體虛弱，有部分來自於娘娘的費心所思。若想完全治好娘娘的病，怕是得兩者兼備。”徐太醫老實地回答著蘇長墨的話。

蘇長墨聽懂了，徐太醫的言下之意是若想讓盛婉妤康復痊癒，還得治好盛婉妤心裡的感受。盛婉妤的病原本起於日常傷風，是因上官畫一事才導致身體不適，而後又因怕自己擔心服藥壓制，本已有些起色，卻又因秋棠一事鬱結於心。

看來治癒盛婉妤的根本與其內心的焦慮心情不可分割，這無非是給蘇長墨再加了壓力，而不是動力。因爲盛婉妤的病，蘇長墨想要救上官畫與秋棠回來的事壓力增多。這讓蘇長墨感到有些超負荷。

上官畫之事還未有決策，現又加上秋棠，這堆積的線索卻不曾換回一個簡單的指向。但蘇長墨知道他必須要將上官畫和秋棠帶回來，爲了容子清，爲了白修，也爲了自己的盛婉妤。

“你儘量讓娘娘快點好起來。”蘇長墨對著徐太醫寄予了希望。

“微臣遵旨。”徐太醫答應著。

“徐太醫，今日可曾見過本宮的婢女秋棠？”服藥略感好些的盛婉妤開口便是秋棠一事。

“回娘娘，微臣今日沒有見過。昨日下午還曾見過，當時秋棠向微臣學習辨識藥材。”徐太醫從盛婉妤的口中可以肯定了秋棠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否則皇后娘娘不會來問他。

“秋棠是每天都會來找你嗎？”盛婉妤想知道秋棠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她身上。

“回娘娘，是的。秋棠說爲了娘娘的身體能夠早點好起來，她會虛心向微臣學習各種藥材的搭配。這些天，秋棠每天下午一般都會來太醫院問我一些關於藥材的問題。然後我就會教她如何辨識哪種藥材有哪種療效。”

“秋棠很認真，她會記著每天我和她說的藥材，然後用筆寫下來，晚上回去也會翻讀我給的藥材常識書，第二天有什麼不懂的都會問我。”徐太醫說著秋棠每天來找他的原因和具體的內容。

秋棠因爲是自幼跟隨盛婉妤的，而盛婉妤又是大家小姐，自是詩詞歌賦都有涉獵，所以秋棠也會寫字。

當盛婉妤聽到原來秋棠這般爲自己考慮著，感覺傷心似又如滾滾浪潮向自己侵襲。原來在秋棠的心裡在，自己竟然這般重要。她每天服侍完自己還要去思考琢磨藥材。每當自己夜晚熟睡時，她還在翻讀醫藥書，爲自己研製妥當的藥膳。

盛婉妤想到，便覺得秋棠對自己真的太用心。秋棠每天對自己的事都上心，可自己可曾關心過她，每天在幹什麼，在想什麼。即便是沒有畫兒之事，自己對秋棠的瞭解也不多。

秋棠跟隨自己的時間是最久的，可自己卻總是忽略了身邊人。想到有可能秋棠會與畫兒相同，不再有見面的可能。

盛婉妤就覺得心口疼得嚴重，畫兒與秋棠兩人的臉龐彷彿在盛婉妤的腦海中來回移動，似在告訴盛婉妤：爲什麼不去找她們？

盛婉妤很想告訴她們，自己真的費勁去找了。但是就是線索稀少，方向不明。

瞧著盛婉妤的眼神似有些漂浮，蘇長墨對著徐太醫說：“你先下去吧。若是再看到秋棠，過來告訴皇后一聲。”再看到秋棠，不知又是何時了。

“是，微臣待秋棠如妹妹般，若是看見，定然帶到皇后面前。”徐太醫向蘇長墨說出了，自己對於秋棠的好感。

這話沒有讓蘇長墨覺得吃驚，因爲他從徐太醫對秋棠的種種言語和之前他親自教秋棠一事就已經發覺這徐太醫對待秋棠有點不同。聽他自己說出，便是知道其中原因。徐太醫將秋棠當做妹妹，所以也會努力爲秋棠之事有所助力。

“你爲何會把秋棠當妹妹？”盛婉妤覺得現在有關秋棠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回娘娘，秋棠待人很真誠，一點都沒有虛假的成分。記得當初秋棠知道是微臣替娘娘診病，而一個人來向微臣學習時的樣子，微臣覺得秋棠是個很單純的女子。她的眼裡只有虛心和麪對不識之人的謹慎，沒有別的感覺。”

那天下午，徐太醫坐在桌邊整理著自己對於藥材的一些見解。

“奴婢參見徐太醫。”秋棠穿了一件青綠的婢女服飾，對著徐太醫說道。

“你是哪裡的？”徐太醫雖然覺得眼前的婢女有些眼熟，卻記不清在哪裡見過的。

“奴婢是念婉宮的，伺候皇后娘娘的。”秋棠的聲音給人很謙卑的感覺，聽得很自然。

“可是皇后娘娘有何事？”徐太醫想到是皇后娘娘的，提起了些精神。盛婉妤的病可是他的頭等大事。

“徐太醫，娘娘現在並無事找太醫。是奴婢想來問問娘娘的病可有醫治的良策？”秋棠簡潔地道出了來意，她來此自是爲了盛婉妤的病和安康。

“皇后的病需要時間去醫治，也要有好的方子搭配使用。”徐太醫很少見到會主動來詢問主子身體的婢女。當時在念婉宮，徐太醫就覺得皇后娘娘身邊的婢女似是對待娘娘忠心不二，看來並非不對。

“徐太醫，奴婢曾聽人說過可將藥材加入在日常飲食中形成藥膳，這樣的話效果會好些，不知此法可能用？”秋棠問道，她想用這個方法幫助娘娘。

“是可以用的。但是藥膳比較繁瑣，要注意藥材的各種搭配，還要熟讀藥理。又要講藥材本身的藥味祛除乾淨，與食材相合。這種種功夫，不是簡易之事。況且皇后娘娘深通藥理，對藥材有著敏銳的嗅覺，若是藥膳中含有大量的藥味，怕是娘娘未必會服下。”

徐太醫也不是不知道藥膳一事。只是太過繁瑣，所以很少有人問起。

“徐太醫，秋棠願意嘗試做藥膳給娘娘服下。至於其中的藥味，秋棠也會再三研究。但秋棠自認對藥材並不瞭解，還望徐太醫能夠指點。”秋棠的話讓徐太醫的眼神注視著秋棠。

“做藥膳並非易事，姑娘真的要嘗試？每樣藥材都有藥味，要混合加入食材，與食材味相融，再單獨地除去藥味，保存住食材原本的香味，這很難。”徐太醫問秋棠，看看她是不是有這個毅力。

“是的，徐太醫請教我吧，秋棠一定努力學習。”秋棠的答案讓徐太醫感到這女子的忠心爲主，徐太醫很是欣賞。

“這是我開的藥方，裡面的很多藥材在我太醫院都有，你可以過來學習。”徐太醫告訴她可以出入太醫院來查看藥材。

能夠來到太醫院學習，是很多奴婢的想法。但是卻也有很多人覺得做大夫太苦，學藥材也太累。每種藥材的用途你都要記得滾瓜爛熟，這樣才能得心應手地進行使用和搭配。

“謝謝徐太醫。不知太醫可否今日就教秋棠學習這藥方上的藥材，秋棠想早些爲娘娘做成藥膳，也可幫助娘娘早日恢復健康。”秋棠對徐太醫說著。

“可以，我和你詳細說一下這藥方上的材料，然後告訴你這分別是我這櫃子中的哪種。”徐太醫看到秋棠的堅持和毅力，答應立刻就教她。

“謝謝徐太醫。”知道徐太醫願意教她，秋棠的嘴角有著單純的笑容，再次感謝。

“通過一段時間的瞭解，微臣發現秋棠很負責，也很認真。起初，微臣是被她對娘娘的一片忠心所打動。漸漸地，微臣覺得秋棠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所以微臣將秋棠看做妹妹一樣。”

“所以娘娘，若是微臣有秋棠的任何消息，微臣都會相告娘娘。因爲，微臣也希望秋棠能繼續來太醫院學習。”徐太醫的話總是說明了秋棠對待盛婉妤時的態度。

盛婉妤似乎最近總是容易想起過去的情景，也許是因爲她們不在身側，所以才更加眷戀以前在身邊時的回憶。

看到盛婉妤似乎習慣於沉醉在過去的回憶中，蘇長墨爲盛婉妤說出了話：“你先下去吧，皇后的身體就要你多費心了。至於秋棠，若是我們找到她，她應該還會來向你學習的。”

蘇長墨的話裡似在告訴徐太醫，秋棠遲早會回來的，只是時間長短不同。

“回皇上，微臣明白，微臣先告退了。”徐太醫向外走去。

蘇長墨看著盛婉妤的眼神，知道她現在想的必是秋棠此事。蘇長墨很想告訴她，自己一定會爲她找回秋棠和上官畫的。但是，話到嘴邊，蘇長墨卻有些說不出口了。因爲這回的事情讓他都覺得有些不知該怎麼辦。

但是蘇長墨身爲西寧國的皇上，他身上有著太多的重任。他對待一切事情都應該有著英明的決策，包括面對這些未知的事。

這回所發生的事情之所以麻煩，就是因爲所有的信息最終的歸向似乎就是未知。不知對方有何目的，不知對方爲何這麼做，也不知對方究竟帶走畫兒和秋棠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