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墨，你可能不知道畫兒對我有著多麼的重要，雖然我救過畫兒，但畫兒自留在府中後，帶給了我很多安慰和歡樂。

很長一段日子前，盛婉妤還在籌謀著如何設計蘇長沐的時候。

有一次，盛婉妤在巧合中得知盛卿雲要對付尹晴萱一事，下人回稟了盛卿雲與婢女的談話。那時，盛婉妤已經嫁入太子府成爲自己的原來的身份太子側妃，而身邊還有一個叫小宜的婢女。

“小宜，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盛卿雲穿著粉紅色的金邊裙，一臉悠閒地坐在桌邊聽著小宜的回答。

“回側妃，小宜查到當時的太子側妃尹婉玉確實死的蹊蹺。側妃說的一點不錯。”小宜佩服著盛卿雲的智慧。

盛婉妤從那時尹晴萱與尹婉玉一同嫁到太子府時，就開始留心著這個溫婉柔美的尹婉玉了。雖說這尹婉玉與尹晴萱乃是親姐妹，但尹晴萱的性子卻不是可以容人之人。所以當時尹婉玉以太子側妃身份嫁入蘇長墨的太子府時，盛卿雲便覺得尹婉玉不會有個好的下場。

後來查探的人回稟說，尹婉玉懷孕了。不出所想，尹婉玉後來就沒了下落。盛卿雲知道是尹晴萱所爲，因爲她不會讓別人比她先懷孕。尹晴萱雖然外表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楚楚動人的嬌弱美人，但其實城府很深，而且嫉妒心也很厲害。

尹婉玉沒了下落後，盛卿雲想過可能已經死了。果不其然，隨後便有了太子側妃尹婉玉意外身亡的消息。等盛婉妤嫁過來時，因著之前凝香閣胭脂之事，尹晴萱對自己已有不滿，看來就要對付自己了。

盛卿雲有意讓小宜去查當時的真實情況，因爲她想知道尹晴萱對待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有多很狠絕，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妹妹。

“尹婉玉是怎麼死的？”盛卿雲從小宜的話中感到了尹婉玉必然死得悽慘。以前她是見過尹婉玉的，她給人的感覺很溫暖，雖然不是嫡出，卻有著大家閨秀的大度和溫婉。

“奴婢通過很多人終於知道，尹婉玉當時是被尹晴萱和太子親自害死的。”小宜想到打探回來的結果想想都覺得可怕。

“太子也有份？”盛卿雲似是沒有料到，原來蘇長沐也參與其中。

“太子沒有直接下手，但是卻也沒有阻止尹晴萱的手段。”小宜對著盛卿雲說道。

“尹晴萱做了什麼？”盛卿雲很想知道尹晴萱會用怎樣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所有她討厭的女子。

“奴婢查到，當時尹婉玉被丟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樹林中，然後尹晴萱和太子去了。尹晴萱與尹婉玉說了幾句話，就衝上去用匕首剜去了尹婉玉的眼睛。”說到後面，小宜自己都忍不住打起哆嗦，感到害怕。尹晴萱看似心善，想不到能這麼毒辣。

“剜去了尹婉玉的眼睛？”盛卿雲猛然問道，似是她都沒有想過尹晴萱這般狠辣。

不管怎麼說，尹婉玉是她的妹妹，能親手做到剜去別人的眼睛，尋常人哪怕看到這場面，都會覺得害怕殘忍，但尹晴萱竟然能夠親手做到。她的心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夠這麼狠心歹毒。

“是的，而且還不止如此。尹晴萱還下令讓人活生生地切開了尹婉玉的肚子，把她懷了孕的孩子給拿出來。”這話更是盛婉妤不禁感嘆這尹晴萱的手段，這種事都做的出來，真是太殘忍了。比起自己只是將眼中釘毀去容貌，還是拋到懸崖下面去，還要好的多。

至少自己對待的人即便有可能粉身碎骨，但畢竟不是自己動的手，而且下懸崖之時，也是完整的。至於有沒有少身上的部件，就與她無關了。可這尹晴萱卻是親手讓尹婉玉身體殘缺啊，這是多麼狠毒決絕啊。

“太子都沒管嗎？”盛卿雲還是想知道蘇長沐眼瞧著這一切，沒有插手嗎？不管怎麼說，這尹婉玉也是蘇長沐的人，而且還懷有身孕，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嗎？”

小宜答道：“太子沒有管，只是任由尹晴萱所爲。”小宜也沒有想到太子會一聲不吭，但她得到的確切消息確實是沒有多說。

盛卿雲感到對蘇長沐也有些畏懼，他能容忍尹晴萱對待一個懷有自己孩子的女人這樣做，那自己被尹晴萱殺害，他是不是也會只當過去算了。

是蘇長沐太過喜歡尹晴萱了嗎？還是他早就厭煩了尹婉玉，爲何會毫不過問。

盛卿雲想了一會兒，但還是得出了一個結果，那就是隻要尹晴萱死了，自己才能安枕無憂。只不過這個法子得巧妙點，因爲尹晴萱在蘇長沐心中是有分量的，所以得讓蘇長沐對她灰心，憤怒，才能讓尹晴萱徹底地不會再影響她。

幸好自己讓小宜去查了尹婉玉死的真相，否則自己冒然出招，只怕會下場悽慘。尹晴萱雖然面上還是和自己沒有矛盾，但其實尹晴萱肯定在防著她，所以萬事要小心，不留痕跡。

“小宜，別讓人知道我們知道尹婉玉一事，否則太子只怕會要了我們的命。”盛卿雲還是很有腦子，知道這樣的醜事，蘇長沐不會希望多幾個人知道，所以讓小宜去堵住其他人的口。她可不想還沒坐上太子妃的位子，便被人推進深淵裡。

“奴婢知道。”小宜也想活命，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盛卿雲開始盤算著在對付尹晴萱這件事上，自己該怎麼做？

這是當時一個在太子府打探消息的人告訴給盛婉妤的，原本只想知曉她們的想法，卻無意中知道了她們查詢過尹婉玉死亡真相。

這段記憶在盛婉妤的腦中彷彿日日上演，她至今都清楚記得，自己被人切腹取子，被人剜去眼睛時的巨痛。所以當下人回稟時提到的尹婉玉死法，盛婉妤還是想起了之前的種種慘痛經歷。

下人走後，自己始終呈現在一種復仇的強烈意願中，而那傷心的往事讓盛婉妤的心情變得特別不好。或許是有人提起那日自己的可悲下場，以至於知道消息的那幾日，自己感覺彷彿又一次地身臨其境在那樹林中，回憶散之不去。

近來，盛婉妤並沒有什麼很急的事，所以也就更加無法從尹晴萱和蘇長沐對自己的種種手段中出來。上官畫按照正常的時間來找盛婉妤，告知凝香閣的近況。

上官畫走進來，看到盛婉妤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那外面的情景。“姐姐。”親切地喚著盛婉妤。

盛婉妤轉身過來，看到上官畫，想要擠出一絲平淡的神色，卻發現是那樣的困難。當一個人被一段傷心欲絕的往事所纏繞，即便想要僞裝自己和平常一樣平靜，卻還是做不到，盛婉妤如今便是這樣。

“姐姐，這是在想什麼呢？看著外面。”上官畫從盛婉妤沒有答話感到盛婉妤似乎心情很差，所以又問著想聽盛婉妤說說話。

“沒看什麼。”今天盛婉妤的話似乎比往常更加簡單，只是很短的四個字。

“姐姐，用過午膳嗎？”上官畫每次來都會這樣問，這次也沒有例外。因爲盛婉妤經常因爲想著怎麼進行計劃，怎麼整頓蘇長沐和尹晴萱，或者就是忙著採藥，研究藥物，而午膳吃的很少。上官畫知道盛婉妤心裡壓著太多傷心往事，所以只要有空都會來陪盛婉妤。

“用過了。”盛婉妤最近幾天一直吃的很少，她的腦子彷彿被那段過往所深深綁住，無法掙脫出去。

“姐姐，是心情不好嗎？”上官畫還是從盛婉妤的神情中察覺到了異樣，便問道是否是心情不佳。

“恩。”盛婉妤只是這樣回答，對待畫兒，她不想隱瞞。

從盛婉妤救了畫兒到現在畫兒的純真和善良給予了盛婉妤很大的溫暖，畫兒的話語似乎總能撫平盛婉妤糟糕的心情。

“姐姐可願告訴畫兒，爲何心情不好嗎？”上官畫想幫盛婉妤，她不希望看到盛婉妤不開心。

“畫兒，你說曾真實經歷過的感受，會不會隨著身份的改變而忘記？”盛婉妤問著畫兒，似乎想讓畫兒給予一個正確的答案。自己曾是被蘇長沐和尹晴萱無情殺害的尹婉玉，但現在卻是四王爺的王妃盛婉妤，可爲何記憶一旦想起，便忘不掉。

“姐姐，畫兒認爲若是真的想要忘記，還是有辦法的。”上官畫聽到了盛婉妤的問句，知道盛婉妤是想起了以前的那些銘心的回憶。

她知道姐姐經歷過常人無法體會的傷痛，姐姐曾被夫君切腹取子，曾被自己的親姐姐親手拿起匕首剜去眼睛，這樣慘痛的事任誰都會記憶猶新。

上官畫和盛婉妤也認識一段時間了，她知道盛婉妤是一個怎樣的人。即便身份相貌改變，但上官畫覺得姐姐的性子應與從前相仿。可姐姐卻給人一種難以靠近之感，有著疏遠和冷漠，應該也是那場無情的摧殘導致的。

上官畫聽到盛婉妤說出自己的故事時，彷彿能夠想象當時的盛婉妤是何般的痛心。這樣的記憶要忘卻實非易事。

“可我不想全部忘記，我想要記清楚，這樣我才能提醒我自己我有著如何的仇恨。”盛婉妤的眼中每當提起報仇，總是有一種狠厲的色彩。盛婉妤不會放過她們的，第一次見姐姐這樣的神情，我有些害怕。因爲姐姐在自己心中永遠都是美好的，但她的眼神卻讓人不禁聯想起很多痛苦的事情。

知道姐姐不會想要忘記，上官畫又道：“姐姐可以記住，但不能時刻在腦中回憶。”上官畫的話很對，盛婉妤不該活在那段記憶中，而應該學會短暫的忘卻。

“畫兒，我也想暫時忘記，但我做不到。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那時的我是如何的，我本來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但我每次聽到有人談論，哪怕是提起，我都覺得那一幕幕好似在我眼前重複。”

盛婉妤的聲音有著面對問題卻無法解決的無奈，但更多的是爲曾經的自己而感到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