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爲什麼真的看著遇辭,似乎想要讓她安心的話卻又難以說出來,現(xiàn)在藍空可是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了。
這樣的感覺彷彿就像一種很讓人覺得難過的感覺,似乎你不管說什麼話,都無法將你心裡的那份感受完好地表達出來。
即使你很想讓對方安心,不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爲你擔憂的成分,但結(jié)果卻還是你無法全然做到。
甚至連任何撫慰傷口的話語,都很難表達。
遇辭與藍空似乎所有的話都好像在不言中一樣,自從藍空說完這句話後,她們好像都是用無聲來交流的。
遇辭就這樣陪伴了藍空很久,時間也很快地就過去了,兩個時辰的休息似乎就要到了。
藍空看著天色,覺得時辰要到了,對著遇辭說:“我要去做事了,你也回去吧。”
遇辭聽到後,對藍空關(guān)切關(guān)懷地說道:“好,你做事時小心些,晚上我會來看你的。”
遇辭像是對藍空說好了晚上再來看望她的話語,藍空笑著道:“好。”
藍空用著自己還是沒什麼力氣的雙手,準備下牀,遇辭扶起她,說:“我扶你去吧。”
遇辭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藍空這樣無力地走著,但無奈宮女的事情,她關(guān)不了,因爲她自己也是這很多宮女裡的一個。
藍空擺了下手,對遇辭說:“不用了,我既然能去做事,這點路我還是可以走過去的。”
藍空的堅決讓遇辭也不知道該不該扶她去了,藍空卻是還是很虛弱的,但就像藍空所說的那樣,自己能扶她去,卻也幫不了別的。
遇辭覺得似乎自己能做的也到了這裡,就將藍空扶出了她的房間,走到了院子裡。然後還沒有對藍空說話,藍空便像先發(fā)制人般地對遇辭說:“我自己去就好。”
藍空說著這樣的話語,讓遇辭不用扶自己去宮裡了,遇辭只好無奈般的答應(yīng),說:“好,你小心些。”
藍空說道:“好。”
隨後,藍空就轉(zhuǎn)了身體往院子的門口走了出去。藍空的步子還是沒有以前那樣有力的,每一步似乎都很輕,應(yīng)該是用不了太多的力吧。
藍空的步子雖然還達不到漂浮的一種境界,但似乎也很是艱辛。
遇辭看著藍空的背影,看到了她每一步的動作很慢,雖然還談不上要扶著堅硬的宮牆行走,但好像也不是這樣的簡單。
遇辭看了眼後,也只能感慨萬千。然後,便也離開了休息的地方,去了自己該去做事的宮裡。
這友情鏈條上的每一節(jié)都是通過應(yīng)證遇辭和藍空兩人友情的意義而加上的,鏈條穩(wěn)固堅固,就好像是看到她們兩人的友情一路加深的情景一樣,彷彿是歷歷在目的。
但此刻的訣別,真的會是訣別嗎?
遇辭眼裡的訣別似乎真的涌現(xiàn)了,她眼神裡有著彷彿看到死亡之洞的一種無盡的恐懼,而言語儘管很難表達,但藍空卻不難感覺出遇辭的一種感覺。
遇辭的情況越來越不好,遇辭的臉色從蒼白已經(jīng)感覺像是透明般的色彩,似乎原來臉上該有的血色不僅沒有了,而且連帶著皮膚乾淨的白色也隨著時間的走動而褪去了。
遇辭整個人的臉色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了色彩了,她的臉上剩下的只是仿若透明無色的感覺,她的臉龐不管是哪個角度地斟酌,似乎都是憔悴上多了幾分蒼弱。
她整個臉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將要離開人世的人的幻影,儘管你看得到她的影像,但似乎你卻是怎麼也抓不住她的身影。
臉色是基本上沒有的,臉龐也是猶如透明的,這個幻影似乎符合幻影的定義,就是你看的清楚,卻怎麼也留不住。
遇辭現(xiàn)在給人的感覺便是如同幻影般的留不住,儘管遇辭掙扎求生,但還是會像幻影一般地慢慢消失。
遇辭是看不到自己的臉的,但是藍空眼神中的那種彷彿用盡全力,都留不住的色彩,遇辭卻是很清楚地看到。
遇辭也是能夠想象的到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麼讓人心疼,遇辭覺得髮絲被風吹開了,原本黏在臉上的髮絲也沒有了。
這樣的情形應(yīng)該是讓遇辭覺得臉上舒服些,但爲什麼遇辭卻覺得那吹開的髮絲就好像她一樣,彷彿風只要猛烈些,吹走的不只的髮絲這麼簡單。
這髮絲被風吹到了一邊,流露出遇辭一塊原本被髮絲遮擋住的肌膚,這一塊肌膚也是和其他的肌膚一樣,沒有顏色,讓人感覺如果不是在自己眼前看到的,似乎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藍空覺得遇辭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冰冷了,之前只不過有些涼意,不過血是流動的,而血的出發(fā)地是在身體的血脈裡,所以初流出來的還是有些溫度的。
雖然流血太多,但至少遇辭的肌膚還是有些溫度的。但爲什麼,現(xiàn)在遇辭的整個身體都像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
藍空似乎覺得單是將遇辭扶著已經(jīng)沒有了用處,將遇辭的身體更加貼近了自己,藍空抱著遇辭,卻越發(fā)覺得她的渾身上下都是冰涼的。
藍空看著遇辭越來越模糊的眼神,感覺到遇辭的血流似乎也隨著風吹而乾涸,而且好像血是沒有再流了,但爲什麼藍空的心裡卻覺得更加的不好呢?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至少血現(xiàn)在不流了,這就該是件讓人放心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遇辭的臉色和身體與一年前血止住的情形差別太遠,遇辭的血並不是被止住的,但又是爲什麼遇辭的血沒有繼續(xù)流淌呢?
藍空的腦中有了一個完全可以擊垮藍空的想法:如果說遇辭的血不是因爲被止住,那遇辭的血是流乾了嗎?
因爲已經(jīng)沒有可以繼續(xù)流淌的血了,所以遇辭的血纔會沒有繼續(xù)流著,那就是說遇辭的血流乾了?
這個想法,是藍空從來沒有敢想的,這個畫面和情景,也是藍空從來都不曾預(yù)料到的。
也許,藍空想過遇辭爲此死去,但不該是血流不止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