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退下後,司空祁墨這纔開口。
“柳依,你究竟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jié)果?”褪去了剛剛的淡漠,司空祁墨有些無奈問。
面對他的無奈,君柳依不急不躁回:“一個惡有惡報的結(jié)果。”
“就憑蔚霞的一面之詞?”
“是!”
她答得乾脆,司空祁墨眉頭越皺越緊。
“你該知道我不會任由你出事的。”
“可我也從來都不坐以待斃,既然有人心存歹毒算計,我又如何能事事提防呢?”
君柳依四兩撥千斤回答,司空祁墨只得挑開了問:“今日一事真的有如此兇險嗎?”
此話一出,君柳依也明白他猜到了此事是自己推波助瀾的。
可是,面對他如此質(zhì)問,君柳依也依舊淡然淺笑:“皇上覺得沒有這樣子兇險?”
“柳依,什麼時候你對我也不能相信了嗎?”司空祁墨有些懊惱,兩人之間他無意加大嫌隙,便也直言不諱問道:“我相信歡妃確實對你下了手,我也知道你能如此出手絕對是有了你能確定的證據(jù)。之前我也在查證究竟是歡妃還是福嬪所爲(wèi),我對歡妃的的確確心裡有了猜測,可我相信就是給謝歡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如此出格。”
“皇上究竟想說什麼?”君柳依倔強的臉上有著較真的勁頭,遇上他後她從來都沒有太多的理智,“皇上不如直說。”
“好,既然你這樣子說了那麼我直接問。”司空祁墨也來了火,“謝歡雖然不算是絕頂聰明的人,可是入宮以來一向都是小心謹慎的僞裝好自己,哪怕真的算計了什麼也都不會輕而易舉地讓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呢?”君柳依嗤笑。
“她是有可能設(shè)計在你所愛的荷花上面做手腳,也可能將蛇卵安放其中,可她絕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蓮雲(yún)殿佈下那麼多的蛇窟。”早在太醫(yī)院和內(nèi)務(wù)府回稟的時候,司空祁墨的心裡早就有了底。
他很清楚能出現(xiàn)這樣子驚險一幕必然要規(guī)劃許久,柳依入宮以來早就清理了一批無用之人,剩餘個別並不忠心但有用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其他各宮的奸細,她留著這些人是想借機會透露一些消息,又怎麼可能讓這些人眼皮底下做些小動作?
如果說只有一兩個蛇窟,他還可以以爲(wèi)是歡妃神不知鬼不覺做下的,可是數(shù)目如此多又遍佈各個角落就絕對是不可能的!
“爲(wèi)了要我心疼害怕,你居然不惜以自己爲(wèi)誘餌?”司空祁墨質(zhì)問著。
“皇上覺得我這樣子做錯了嗎?”知道他心裡清楚,繼續(xù)假裝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她索性直接承認了。
明明心裡有著猜測,可是在見到她絲毫沒有一絲後悔的坦蕩回話的神情後,司空祁墨卻被徹底的激怒了。
全然不顧自己手上的力道會不會傷了她,他氣惱的箍~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齒問道:“君柳依,爲(wèi)了復(fù)仇你把自己放在那麼危險又毫無安全保障的地方,你以爲(wèi)你當(dāng)真能夠安然無恙嗎?”
手腕的疼痛令君柳依吃疼的皺眉,她知道如此做會驚到他,也會徹底的激怒他,但是在現(xiàn)如今的情況下她只能如此。
“試下這個局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自己能夠幸運的不受傷。”美眸之中有著堅決,君柳依蹙眉回望態(tài)度堅定。
“那朕呢?”氣惱之下,司空祁墨保護自己的端起了皇帝的架子。
見他如此,君柳依卻不甘示弱地淺笑道:“臣妾沒有想過皇上會奮不顧身的進來,皇上的理智是有目共睹的,如此情景畢竟也不是必死無疑的境況。”
“這就是你對朕的判決嗎?”司空祁墨氣惱之中力道更加沒有控制,將君柳依拉進去逼問著。
“皇上這話倒是要臣妾容易誤解了。”面對他的怒氣,君柳依只是平淡對待。
司空祁墨瞧著她如此雲(yún)淡風(fēng)輕怒氣更甚地咬牙切齒問:“誤解什麼?”
“回皇上的話,臣妾會誤解的以爲(wèi)無論今天的場面如何,皇上都不會爲(wèi)了臣妾而傷了你最心愛的棋子。又或者該說是你付諸過憐惜的愛妃。”君柳依傷人傷己的話無所謂的說出口,“如此歹毒陰險的手段臣妾想不出來,可臣妾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所能想到的是最嚴重最失控的畫面,臣妾從來就不是一個只會想最好結(jié)局的人,更多的時候我寧可預(yù)料所有最糟糕的結(jié)局。”
她頓了頓後補充道:“就如同那次要命的魅藥一般!不是因爲(wèi)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皇上是不是能夠如此及時的趕到且救了我一命?如果這一次不是我早作打算,皇上又能不能斷定事發(fā)的時候我絕對不受一絲傷害?若那個時候也有同樣數(shù)條毒蛇同時攻擊,那麼以我此刻身體餘毒漸漸祛除的時候是不是還能活命?”
面對君柳依的反問,司空祁墨漸漸鬆開了手裡的力道。
見他鬆懈,君柳依這才抽離了自己的手腕冷笑:“皇上不顧一切衝進來的時候我的確心裡有激動,很感動也有愧疚,可這些都在剛剛不復(fù)存在。如果皇上當(dāng)真會害怕失去我,怎麼就不能想想這一切若不是我設(shè)計是不是也會有這樣子的一幕?我做了的不過是把最糟糕的狀況給後宮衆(zhòng)人和皇上切身感受一遍,有可能發(fā)生最糟糕的情況,我爲(wèi)何要讓一切停留在不痛不癢,給歡妃痛快折磨我而我無能無力的局面?
所以皇上的話只能要我明白,若今天不是這樣子的情況,你只會息事寧人。不,或者說即便今天這樣子的情況發(fā)生了,你也是息事寧人,反正君柳依死不了,不過就是多受一些苦頭就可以了。明明謝歡的罪根本就是板上釘釘,明明無論毒蛇多少都是一樣的性質(zhì),那麼皇上苛責(zé)與此又是爲(wèi)何?”
“她還有活著價值!”司空祁墨挫敗道。
“那我呢?”君柳依冷冷笑了幾聲,“我在後宮的價值又是什麼?”
“柳依,我們能不能不要總是在這個事情上面糾結(jié)鬥氣?”一切的爭吵彷彿回到了之前一般,司空祁墨盡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