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兄神情危險，司空雲逸卻一點也不害怕。
他嘿嘿一笑，輕鬆的聳了聳肩：“果然是這樣子，難怪皇兄那麼擔心臣弟和蓮妃獨處，只是皇兄察覺到張成抵達，我們已經聊了許多呢。”
砰地一聲，茶盞重重的砸在石桌之上。
由於司空祁墨的力道太重，瓷器已經裂開。
“你和她都說了什麼！”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可以聽得出司空祁墨咬牙切齒之中蘊含的怒火。
“原本想說些皇兄不想蓮妃知道的，不過……”司空雲逸一點也不害怕他的怒火，輕鬆笑了笑道，“不過在知道了她和飛絮的感情後，臣弟卻不想說了。”
“當然，這不只是爲了皇兄。”司空雲逸補充道。
聞言，司空祁墨似乎鬆了一口氣，緊蹙的眉頭微微鬆開：“也因爲飛絮？”
“恩。”司空雲逸點了點頭，“皇兄不希望蓮妃娘娘知道，是因爲蓮妃娘娘對飛絮似乎感情很深又或者是蓮妃娘娘和皇兄說有什麼了嗎？”
見他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司空雲逸這才笑著說下去：“一個人撫琴也好，禮數也罷都可以和飛絮那麼相似，必然是親密無間的好姐妹纔是。飛絮對自己在乎的人那是好得人神共憤的，雖然臣弟不知道如今她的生死，可卻絕對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她知道她在乎的好姐妹成爲了皇兄的妃子，絕對不會希望蓮妃娘娘知道這段往事。”
“無論蓮妃娘娘對皇上是真心還是無意！”雖然這句話傷人，可司空雲逸還是補充說道，“如果蓮妃娘娘只是被迫入宮，那麼一旦知道此事勢必會怨懟皇兄，有了怨懟就會漸漸失去恩寵。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了恩寵就只能任人宰割，所以飛絮絕對是不希望如此的。可是，若蓮妃娘娘喜歡皇兄，在得知自己的好友曾經愛戀癡迷自己的心上人，必然是不好過的吧？”
司空雲逸嘆息了一聲說道：“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飛絮的好姐妹勢必和她性情相投。飛絮可以爲自己在乎的人放棄犧牲很多，蓮妃娘娘應當也是如此。若她知道了，必然糾結的想放棄恩寵吧？再加上皇兄的見死不救，也不知道會不會報復皇兄而自己折磨自己，折磨皇兄？”
他越是說得仔細，便發現司空祁墨眉頭越纏越緊。
皇兄對蓮妃居然用情如此之深？
“皇兄，你對蓮妃……”
“是，和你一樣。”司空祁墨坦率承認，如果說司空雲逸用了生命在愛飛絮，那他就是用了一顆心在愛柳依。
只有愛才能要人患得患失，也只有愛才會要人瘋魔忐忑。
“你要納妾朕允了，不過朕要你守口如瓶。”司空祁墨微瞇起眼談起交易。
“可以，臣弟接受。”司空雲逸笑了。
其實彼此都知道，這個交易不過是彼此的一個臺階，並非誰威脅了誰卻也沒有人去說破。
司空祁墨見他心情不錯，也才提醒道：“不過朕有一點想問你。”
“皇兄請講。”
“你確定若是飛絮會願意看到你這樣子的一個選擇嗎？”司空祁墨起身，又丟下了一句話方纔離開。
“如果你想不通，朕覺得蓮妃可以給你答案。”
只瞧見司空祁墨的背影，司空雲逸勾起嘴角的笑紋。
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這才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蓮花亭內走著。沿著他記憶中和飛絮一切走過的每一個地方，走一步痛一次，可也是因爲如此，記憶中她的音容笑貌才愈加的清晰。
如果飛絮還在他身邊，如果她自始至終不接受自己的感情，那麼她會如何看待他選擇的替身妾室？會不會覺得一個青樓女子不配呢？
走了許久後，司空雲逸還是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
想起皇兄的話語，他索性前往蓮雲殿求教。
當君柳依聽到他求見的消息時，眼裡滿是詫異。
“娘娘，你說毅王爺不會是來刨根究底的吧？”夏荷已經知道了蓮花亭的事情，此刻聽到司空求見有些擔心。
若是他懷疑了主子的身份，主子也就危險許多。
瞧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君柳依噗嗤一笑。
“司空雲逸是不是猜到了什麼本宮不知道，不過你若是如此如臨大敵，本宮怕就是沒有猜到什麼也會猜到什麼了。”
“主子，奴婢是擔心你和公主的太多習慣性的動作舉止……”夏荷委屈道，“娘娘也知道的，這謠言有多可怕。”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君柳依安撫說道。
很快的，司空雲逸便來到了大殿。
春柳等人奉上熱茶和點心便安靜的在一旁呆著。
司空雲逸開門見山表明了來意：“登門叨擾實在是因爲心裡對飛絮有困惑，希望蓮妃娘娘不要見怪。”
“有人和本宮一樣牽掛飛絮，本宮心裡也開心的，王爺無需多禮。”君柳依柔柔出聲，眼裡確實也很是感動。
“不知道蓮妃娘娘可曾知道本王和飛絮的往事。”
“本宮只是在王爺回朝後聽到許多議論。”君柳依笑著答。
司空雲逸聽她此話，也大大方方道：“本王不知道後宮傳言的是什麼樣子的，但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娘娘，本王深愛飛絮且此生非她不娶。”
“王爺此話倒和本宮聽到的消息相差不遠。”君柳依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本王雖然可以不娶妻，爲她空置王妃之位卻還想納妾。”他說得坦坦蕩蕩，卻還是要君柳依有些不悅。
原本她對司空雲逸的情深意重所感動的，卻還是在聽得他納妾的時候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
明明知道這些人不可能一夫一妻，可她卻會覺得悲涼。
難道說這些皇族所謂的深愛便就是如此嗎？
“王爺來此是要本宮替你說服皇上嗎？”君柳依的聲音冷下了許多，想起飛絮的遭遇和下落不明，她對著眼前這個所謂深愛她的男人莫名的也多了幾絲埋怨。
“不，我想知道飛絮會如何選擇！”司空雲逸也感受到了她的敵意，可他卻因爲這敵意而欣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