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她這纔開口。
“祁墨……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會走到什麼地步，一切既然已經(jīng)是這樣子的發(fā)展，我只能說，我不想給自己遺憾。”君柳依鼓起勇氣要自己賭一把。
聽著她叫著自己的名字，再聽到她願意嘗試，司空祁墨措手不及地愣在了那。
好半響，他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柳依，你是認真的？”
“我只是不想有一天，自己後悔不曾努力過。”君柳依說開了，心裡也釋然了許多。
無論她願不願意，畢竟也已經(jīng)入宮了。
她很明白，自己奮不顧身也要救活他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就已經(jīng)不屬於自己。
而他貴爲九五之尊，在他自己也是重傷的時候，寧可以自己的血爲自己換血，甘心承擔可能一命換一命的風險的時候，他的情也已經(jīng)是入了骨髓。
她知道君心難測，可她更願意相信生死相交的感情不是世俗能拆開的。
既然命運將他們綁在了一起，那麼自己要面對的無非是兩條路。
選擇拒絕他，彼此傷害後要麼離開皇宮，要麼憂鬱一生。
選拔接受她，彼此努力後要麼心死離宮，要麼終成眷屬。
她有太多的遺憾和包袱令她一直都是揹負這些去走自己的人生，那麼此刻，她也想任性賭一次。
“我很高興。”司空祁墨看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
“可你的高興，未必會持續(xù)太久。”深知在這個時候不該給他潑冷水，可君柳依卻還是想把一切都說在前頭。
“我曾經(jīng)說過，願得一心人。”君柳依道，“可如今我明白，入了宮，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我就註定只能遙望。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忍耐能到什麼程度。”
“我知道。”司空祁墨點頭，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抱住。
“我有我的負擔，可既然你都願意爲我努力，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做我的努力。”司空祁墨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斬釘截鐵道。
二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君柳依也知道，這已經(jīng)是他唯一能說出的許諾。
這一夜，君柳依睡在偏殿，而司空祁墨也尊重地在大殿歇下。
張成明白這一切都不能傳出，便獨自守在了御書房內(nèi)，沒有給其他人靠近半分。
翌日，蓮雲(yún)殿已經(jīng)收拾妥當。君柳依等人回到蓮雲(yún)殿梳洗一番，這才起身前往迎鳳宮請安。
當君柳依等人抵達迎鳳宮的時候，一衆(zhòng)妃嬪早早的就在迎鳳宮等著。
蓮步輕盈，君柳依在夏荷的陪同下走入正殿。
髮髻之上的流蘇隨著君柳依的走動而搖曳，在座的大部分妃嬪只得起身行禮。
“見過蓮婕妤。”
君柳依只是微笑，禮數(shù)齊全朝著皇后和啓妃等人行禮。
“君柳依給皇后娘娘請安。”她朝著皇后行了大禮，這才起身微微福身，“見過各位姐姐。”
原本打算在禮數(shù)上挑刺的人此刻笑容卻有些僵硬。
一個江湖兒女，未曾受過宮規(guī)禮儀教習，怎麼就能在短短一夜之間便如此禮數(shù)周到？
有些妃嬪已經(jīng)在心裡懷疑著，難道這君柳依是早有預謀而引誘了皇上入宮的？
“蓮婕妤無需多禮。”皇后看著君柳依的容貌，心裡有過驚豔卻很好地壓下了心頭的震撼。
“臣妾聽說蓮婕妤是出生江湖，倒不曾想會是這樣子驚爲天人，柔柔弱弱的。”啓妃一邊打量著君柳依，一邊溫柔笑言，“這昊模樣倒是要臣妾相信見濁了。”
“啓妃姐姐說的，不就是我們要說的嗎？”歡嬪笑得很是燦爛，“我看皇上就要拋棄嬪妾這蒲柳之姿了。”
君柳依也不出聲，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冷眼旁觀看著各妃嬪說笑著，彷彿這一切討論的對象都不是自己一般。
“你們倒是說的熱絡，也不知道人家在冷眼旁觀都不屑搭理呢。”一旁的綺嬪看著君柳依默不作聲的模樣，寵辱不驚坐在那裡，不由得來了火氣。
“綺嬪。”皇后皺眉，“蓮婕妤剛?cè)雽m，對一切都生份著，安靜些也是自然的。”
“都說江湖兒女豪邁，嬪妾瞧著蓮婕妤，倒是像大家閨秀一般，這不知道的人啊，還以爲是誰偷偷栽培了獻給皇上的呢。”綺嬪嘲諷著。
“就柳依看來，綺嬪倒是豪邁不拘，不知道綺嬪是不是也出自江湖呢？”君柳依柔柔出聲，淺笑看著皇后一臉的好奇。
這下子，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忍俊不禁了。
看戲的人自然不嫌熱鬧多，歡嬪很快就搭話了。
“蓮婕妤何出此言啊？”只見她笑得甜美，一臉單純無辜的模樣對著君柳依道：“綺嬪姐姐可是鍾大將軍的嫡女。”
“原來是這樣子。”君柳依故作驚訝，隨即笑了笑，“我看綺嬪對江湖之人甚是瞭解又和江湖兒女一樣豪邁，還以爲是自己人呢。”
君柳依此話一出，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了綺嬪一記響亮的耳光，卻也很好的解答了衆(zhòng)人的疑惑。
金枝玉葉都能知道江湖的事情，那江湖中人獲悉宮規(guī)之類的，不也是一樣有跡可循？
木夕媛端莊坐在主位上，笑著和大家說著話，卻也暗暗觀察著君柳依。
江湖中人卻沒有江湖氣息，反而貌若天仙貴氣天成，周身散發(fā)的氣息都可以凌駕於她這個皇后的尊貴，也難怪能要皇上傾心了。
不過，就今日她的表現(xiàn)來看，卻不得不要她小心警惕。
她們這羣人，哪一個不是單純?nèi)雽m而後在你爭我鬥之中漸漸有了屬於自己安身立命的方式，而這君柳依明明出身低賤，卻又感覺是在後宮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一般，這樣子的安定自若令她的擔憂更甚。
原本打算看好戲的人，卻不曾想在半個時辰下來都是自取其辱也都紛紛沒了興致，便也紛紛離開。
君柳依在夏荷的陪同下，這才緩緩走出迎鳳宮。
就在此刻，一個聲音怯怯地在身後叫住了自己。
“蓮婕妤請留步。”離答應似乎很是緊張地，在君柳依轉(zhuǎn)身後急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