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死的人本宮爲何要氣?”君柳依不緊不慢道。
聽著主子的話,夏荷眼前一亮:“作死?”
“這內務府的人安靜等候瞭如此久的時間卻不見皇上再有一絲一毫的關心,會怠慢也是正常的。”君柳依笑答,“只不過,離婕妤和棋貴人畢竟還是得寵的,與我蓮雲殿一直是有所往來,你們覺得這樣子比較來看可還正常嗎?”
“所以夏荷纔會氣惱啊。”春柳笑道,“因爲覺得不會受辱卻偏偏遇到了,落差是難免的。”
“那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得罪蓮雲殿?”夏荷努了努嘴。
君柳依託腮道:“這就要看誰希望本宮走出蓮雲殿奪寵,又是誰要拉攏本宮了。”
“不過說也奇怪,最近離婕妤和棋貴人也確實來得少了。”春柳也想到了什麼似的,“這內務府的奴才敢賣別人的人情也不敢不通知離婕妤纔是,若得罪了離婕妤,怕他們也不好交代纔是。”
“那就要查一查爲何沒來了。”君柳依不在意道,“是被人算計了還是心思變了。”
夏荷見主子自信滿滿,偏著頭問道:“奴婢瞧著娘娘已經是心裡有數確定了是被人算計了的。”
“呵呵……”君柳依狡黠眨了眨眼笑道:“所以本宮才說無需爲了作死的人氣惱。”
春柳點了點頭:“娘娘正愁著借勢替換無用之人,這內務府此次露出的馬腳不正好成全了咱們?”
“若離婕妤也被算計,豈不是恰好除去無用的奴才?”夏荷恍然大悟道,想起之前主子對離婕妤的照顧和關心,心下更加是明白了幾分用意。
君柳依只笑不語,眼眸之中卻盡是自信。
翌日,君柳依走出了蓮雲殿前往迎鳳宮請安。
月餘不曾踏出蓮雲殿,宮中的風向已是變化萬千,夏荷和蔚霞陪著她走了進去的時候,各宮妃瞧著她的目光已是沒有了往日的嫉妒或恭敬,取而代之的嘲諷的笑意。
“給皇后娘娘請安。”君柳依見禮。
“蓮貴嬪病了太久,這人都憔悴了。”皇后一臉關切,“趕緊坐下。”
“多謝皇后娘娘。”君柳依恭順點了點頭,“太醫(yī)說嬪妾的身子已無大礙,多日未能向皇后請安,請皇后娘娘見諒。”
皇后尚未出聲,盛貴人就已經開口嘲笑道:“蓮貴嬪並非世家出身,這身子骨倒是奇怪,就是其他姐妹有過小產都不似蓮貴嬪一樣嬌弱。”
“人與人不一樣,盛妹妹此話倒是奇怪了。”離婕妤笑語盈盈道:“這後宮的姐妹也不曾有人和柳姐姐一樣被算計吧。”
“離婕妤是什麼意思?”盛貴人見離婕妤便有了火氣,尤其是她懷~孕,這納蘭心離也湊上一腳,倒是要她恩寵平分了。
“物傷其類不知道盛妹妹可懂啊?”離婕妤毫不客氣回答,“柳姐姐的前車之鑑心離是看在眼裡了,這從今以後本宮自會好好的防範小人。”
“離妹妹說的是,可是這日防夜防的也有魔高一丈的時候。”綺嬪緩緩出聲,“本宮倒覺得還需要依仗皇后娘娘爲我等肅清宮闈的不良心思。”
皇后端坐在主位,聽著幾人的話才淡淡開口:“你們三人都是有身子的人,孕中多思本宮可以理解,可這捕風捉影的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不是如此了。”
三人一聽急忙起身謝罪,皇后見狀擺了擺手道:“此事就到此爲止,都是有身子的人,別行這些虛禮了。”
被皇后一通的教育,三人都沉默了許多。
君柳依冷眼旁觀也不做聲,只是冷冷看著盛貴人嘴角勾起笑意。
木夕媛見她關注著盛貴人,心下也明白她的計較。
“盛貴人向來張狂,蓮貴嬪莫要放心上。”皇后開解道。
隨著皇后出聲,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君柳依的身上。
“娘娘言重了,這輕狂之人自然是有輕狂的資本纔會如此。”君柳依輕輕一笑,目光來回掃在了盛貴人的身上幾次才繼續(xù)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性情和脾氣,本宮也一樣。輕狂之人總是容易忘記以前吃過的虧,而本宮卻是不容易忘記事情的,就怕皇上一旦問起會口無遮攔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那也要皇上還肯去纔可以。”盛貴人一聽,忍不住再次出言嘲諷。
“是嗎?”君柳依嗤笑道:“無論皇上是不是顧念舊情,可皇上是有情有義的人,即便對本宮沒有了昔日的恩寵也總還惦記著一份恩,這一點盛貴人若懂得也不會如此的沒有了分寸了。”
“好了!”皇后皺眉呵斥道,“後宮姐妹和睦共處纔是皇上和本宮喜聞樂見的,如此拈酸吃醋像什麼!”
“蓮貴嬪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皇后掃了君柳依一眼,有些不耐道。
各妃嬪瞧著皇后臉色不好的看著君柳依,均以爲皇后要責怪君柳依便也都高興離開。
衆(zhòng)妃嬪散去後,木夕媛才長嘆了一聲。
“皇后娘娘?”君柳依不解看向皇后。
“蓮貴嬪既然能來和本宮請安了,是不是都想明白了呢?”皇后關切的目光看向君柳依問道。
只見君柳依苦笑地抿了抿脣,許久才無奈點了點頭道:“伴君如伴虎,柳依是真的懂了。”
木夕媛讚賞點了點頭:“昨天本宮便聽桂清說起內務府的奴才爲難了蓮雲殿,可是此事給了你觸動?”
“人心不足由來如此,後宮之中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溫暖自己。這些日子柳依確實想著遠離一切度日,只可惜一切似乎已經避不開了。”君柳依嘆氣道,“嬪妾聽聞皇后娘娘昨天杖斃了這內務府的奴才?”
“在其位不謀其政,從二品貴嬪也敢羞辱死有餘辜。”木夕媛沒有否認。
君柳依聞言一笑:“可皇后娘娘也知道,若沒有人授意這內務府的人也不敢如此刁難。”
“蓮貴嬪,有些東西殺雞儆猴即可。”木夕媛微蹙眉頭,“能使喚得到這內務府的人,必然也是頗爲受寵的妃嬪,你如今的形勢需要得饒人處且饒人。”